“死？我早就不在乎了，你觉得我怕死么？做我们这行的，怕死怎么做？”
“你倒是有觉悟，不过你死的有些不值。”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毁了利刃的荣誉。”
“是……我没办法。”
“把当年的一切，都说出来。”沈立国问。
“有意义么？算了吧……”郑陆揉了揉头发。
“说说吧，最起码你要给利刃一个交代。”
郑陆低着头，也不说话，表情有些扭曲，过了一会，郑陆开口道：“那年执行任务之前，我收到一封境外来信，他们愿意出年薪六百万美金，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我提供给境外组织信息的事情发出去，我没办法，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他们走了。”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战友么？”沈立国平静的看着他。
“知道，死了六了……三队解散……”郑陆突然流下了眼泪。
“你还心疼？”沈立国问。
“从那之后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后悔么？”
“有用么？没用……后悔有什么用。”
沈立国没说话，看了看郑陆，离开了审讯室。
沈立国破天荒的点了跟香烟，站在训练露台上，看着远方，他不知道郑陆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是出卖情报，后来又叛逃，如果说缺钱，沈立国绝对不相信，他们的薪资待遇非常优厚，沈立国难以想象一个最忠诚的战士是如何背叛的。
“老沈……”
沈立国转头看去，是利刃的副指挥长高龙。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零队违抗命令，没有击杀郑陆。”
沈立国笑了笑道：“他做的没错，就地击杀很简单，可是利刃需要一个交代，老高，你看看下面这些战士，利刃的荣誉是他们用生命在扞卫！他们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的训练，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他们牺牲了，连名字都留不下！这些英雄们！不为名不为利！可是呢！他却因为一己私利断送了六名战士的生命！！”
高龙拍了拍沈立国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们选择加入了利刃，就时刻准备着为祖国献身，这是我们每一个利刃人的荣誉，我们宁可死在战场上，可是……我每次看到有年轻的战士的遗体被送回来，我心里疼，疼的要命。”
“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组建利刃的时候么？那时候在境外执行任务，咱们十一个人，五天五夜，没有补给没有支援，咱们硬生生的撑下来了，现在想想，真的难以想象，你说那时候咱们怎么活下来的。”
“你幽灵的代号不也是这么来的，那一段时间多亏了你，神出鬼没杀敌无数，没有你，我们难说能回来，对我们来说，你一直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的救命恩人……”老高眼眶有些湿润，他记得那次任务，他腿部负伤，老沈死活不肯丢下他，背着他长途跋涉，若不是沈立国，自己早就死了。
“我们是战友，我们能把后背交给对方，可你看看那个郑陆，他是个什么东西！”沈立国一拳砸在铁杆子上。
“每一个团体都可能经受一次意外，这个意外也惊醒了我们。”
“可是那六个孩子的命呢！白白的葬送了！他们不冤么！”
高龙正要说什么，还没开口，警卫员跑了上来道：“报告幽灵！郑陆要见您！”
“我不刚见了他！”
“他说您要是不去，他就咬舌自尽……”
沈立国点了点头，“走吧，老高，咱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审讯室，郑陆抬头看了看，开口道：“高教官……”
“你不配叫我。”高龙冷着脸。
“说吧，你有什么事。”沈立国问道。
“我求你们，让我去祭拜一下他们……我愧对他们，我要死了，我得给他们赔罪……”郑陆低着头哭了，哭的很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高龙一脸愤怒道：“你大爷！你好意思说祭拜！我告诉你！你不配！你不配！”高龙愤怒的跑过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沈立国看到高龙如此激动，赶紧按住了高龙道：“别冲动。”
“郑陆，我没办法答应你，我想他们也不想你去祭拜。”沈立国留下一句话，拽着高龙要往外走，郑陆道：“求求你们，我就两件事，让我祭拜一下他们，在让我看看我的父母……求求你们……我有罪，我错了……求求你们。”
郑陆挣着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
沈立国没说话，一记鞭腿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
“警卫员，看好他，把他嘴里塞住，别让他自尽了。”
沈立国带着高龙来到会议室，他们召集了零队，当年仅仅留存的两人正在零队。
“同志们，这个会，其实是给张轩和朱海开的，郑陆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祭拜一下当年死去的六位战友，一个是见一见他的父母，你们什么意见，说说吧。”沈立国看着这群战士。
“我不同意！他凭什么！他什么东西！他怎么有脸祭拜我的兄弟们！我不同意！”张轩激动的站起来道。
朱海坐在那思考了一下道：“这次他是要死了吧？”
沈立国点了点头。
“让他祭拜。”
张轩一把抓住朱海的领子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朱海冷静的开口道：“他应该给我们的兄弟磕头认罪！我们的兄弟九泉之下才能安息！你明不明白！”朱海一把推开张轩接着道：“首长！我同意他祭拜，他必须给我的兄弟们磕头认罪！”
沈立国点了点头，看像周围的其他人，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办，明天安排他去祭拜，许墨青你说说吧，身为队长，违抗军令，理由是什么？”沈立国看着许墨青道。
许墨青站起来敬了个礼道：“首长，他是我们利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叛逃的叛徒！如果我按照命令就地击杀，这不困难，可是如何警示后人？如何给我们利刃一个公道？我虽然来的晚，可我也是利刃的一员，我更是利刃零队的首脑！我必须对利刃负责！所以我必须活捉郑陆！”
沈立国点了点头道：“理由充分，不错，即日起免除许墨青零队队长一职，降为突击手，以观后效。”
一屋子人都傻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一旁的高龙开口道：“老沈，不至于吧。”
沈立国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不至于！战场抗命！谁给他的权利！没让他滚出利刃就不错了！”
“首长！我接受处罚！”许墨青大声道。
沈立国没在说话，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许墨青却笑呵呵的看着沈立国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