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凶听了又开始猛烈的挣扎,游静却并不理会,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然后从身上摸出个药瓶来,将他口中的帕子拽出来,然后打开药瓶将药丸塞到她嘴里,“看在倥域王的面子上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枵昴静静的看着,也没有去拦。
“你放开我,你不能杀我。”
死到临头的人力气总会出奇的大,比如现在的支凶,不仅挣扎的都让人有些按不住,危机感一上来就少了许多的戒备,嘴上都没有个把门儿的。
“你杀了我族长不会饶过你的。”
“你这是找死。”
游静浅浅一笑,“看来你和行仝听挺亲,这样惊心动魄的时候想起来的居然是他。”
旁边儿的枵昴也觉得惊讶,这种时候想着的不应该是支躇吗?
“我……你管我。”
小公主并不奇怪他这样的反应,随手拨着他身上的绳子,“放心,没有人会知道。”
“你死的不知不觉的,就连魂魄都会瞬间消散,旁人一丝踪迹都不会寻觅到。”
支凶愣在原地,这算是处心积虑吗?
他还在思考的瞬间,游静已经将药丸塞到了他嘴里,“乖,安心死去吧。”
枵昴在旁边儿看着刚刚还手舞足蹈生龙活虎的人没了气息摔到地上,并不多说,只是和游静一起将人拽到了隐蔽的地方。
因为是早就选好的休息的地方,也无需费什么心思,只是按部就班的挪过去就好了。
“那药丸,是假的吧。”
等将一切都安顿好,枵昴才终于向她开口发问。
小公主知道瞒不过他,却还是嘴硬道,“想什么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游氏小药丸。”
枵昴嗤笑一声,并不戳穿。
游静觉得无趣,又怕他因此怀疑俩人的信任,便很没有创意的解释,“这是实实在在的迷魂药,吃下去之后进入假死状态,绝对仿真。”
枵昴笑得愈发柔和了,“就知道你是外刚内软的性子。”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对支凶的态度也反常了些,“只是,你怎么会突然对支凶这样严苛?”
游静也不遮掩,很直接的道,“他是行仝的人。”
枵昴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游静瞅他一眼,非常肯定,“我可以确定。”
“所以你是真的起了除掉他的心思?”
他想起刚刚游静对那人的态度,心中顿时了然。
“那倒不会。”
游静语气很平和,“毕竟是倥域王之子,又受惯了宠爱的,我不会越俎代庖。”
枵昴佩服他的冷静,又有些想不通她是什么时候了解到情况的,“你是不是……在那边儿发现了什么?”
游静自然知道他是个敏锐的人,“见了个长辈。”
枵昴有所预料似的皱起眉头,“是……凌薇殿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总之是一种预感。
小公主心中惊讶,“你知道?”
枵昴眉间的距离更短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原来凌薇殿下真的没有离开。”
游静对此也是不太敢相信,却又觉得实在惊喜,“凌薇殿下确已经死去,只是因为心中怨念太重,才保留了一丝魂魄。”
“这么些年不断发展强劲,才带了些法术,只是处境依旧艰难。”
枵昴大约也能想得到当时奣域中交战过后这位殿下的心境,被爱的人所伤,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忘记,却是还要被伤害,甚至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宿在那底下暗室之中?”
枵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想复仇?”
对此,游静并不多说,只是有些不平和,“那行家大公子让她受尽苦楚,即便是真的有什么后果,也是他自找的。”
“你……和凌薇殿下相认了?”
虽然游静对这层关系向来不怎么重视,但枵昴总觉得,她心中是在意的,所以才会因为游沐的事儿暴跳如雷。
若是真的风轻云淡,又怎么会因此生出任何一分火气呢?
游静顿了下,“无关什么相不相认,殿下是守护三界四域的英雄,我敬佩她,仅此而已。”
枵昴自是知道要让她接受这段关系并不容易,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起逆反心理,,所以也不愿意对她太多逼迫,只是在她头上揉了揉,“不管你想怎么处理都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游静看向枵昴,浅浅的笑了。
自孑埠出现在视野里,很多人都在劝她,好好的认下,促进父慈子孝的好关系。
只是从未有人问过,她对这事儿的态度,她有没有难过,她是不是愿意……将她的立场和委屈联系在一起的,应该只有这人和自家师父了。
“好了。”
枵昴看出她的情绪,将人揽过护在怀里,弄得身后那些侍卫直咬耳朵。
小天帝却并不在意,仍旧护着她的身子,“只要你开心便好。”
“之前我一直想缓和你和孑埠殿下的关系,也是想着你缺失多年的家庭情感可以有所补偿,若是知道你排斥,我绝对不会多嘴惹你生气的。”
枵昴是个不愿意解释的性子,能这么明白的剖析心理实在是奇迹。
“我没有生你的气。”
俩人就像刚刚达成一致的小情侣似的,你容我一些,我后退一步,就开始谦让上了。
枵昴也笑了,“我知道。”
这会儿估计是这俩责任感超强的人第一次不务正业,闲话了好一会儿才手牵手的回王宫里去。
这一次为了安全,俩人都非常默契的要带上侍卫。
“将军这是在想事情?”
屈孱虽然象征性的将这俩人关起来,却没有绑,只是在门口设了看守的人。
当然,只要支躇不跑,还是可以随便走动的。
这很不符合常理了。
屈孱本是在发呆,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头来,开口仍旧是客气,“王上。”
支躇倚在他旁边儿的栏杆上,这地方并不隐秘,未必是藏身的好选择,可用上屈孱将军当差的名号就不一样了。
这是名正言顺的关押,不需要怎么背人。
“您怎么还没有休息,是住得不舒服吗?”
“没有。”
支躇面色温和的答他,“还要感谢你给我们这样的好住处呢。”
屈孱笑得苍白,“刚刚看王后不大愿意,我还以为您要怪我苛待了的。”
支躇没有再接这话,毕竟刚刚莝然抱怨的那场面实在尴尬,“有心事?”
屈孱沉默了许久,才偏过头来看向他,“王上,您知道爱而不得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