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妘怜娇媚入骨的发嗲声音,李三躲浑身酥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直朝珠帘后偷瞄的眼神,“嗖嗖嗖”冒出狼性光芒,若非身旁突然传来了沙哑低咳,他定然已经扑至那个勾人魂魄的小娘子跟前,好好与之亲热恩爱一番。
他一边努力压下心中那份懊恼遗憾,一边偏转脑袋望向依旧佝偻身躯,端坐桌旁的逻绝,唇角扯动,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尴尬浅笑,还唯唯诺诺的躬着身子连声告罪,只是……眸底那一缕尚未消散的怨念暴露了其心中真实想法。
逻绝太阳穴突突直跳,双拳紧了又紧才勉强将立刻飞起一脚,踹死眼前这个瘪三的念头打消,他深吸一口气,本就沙哑刺耳的声音中,隐隐多了几分不耐与怒意。
“小二哥还是快些将消息讲清楚吧,老身虽然不在意些许银两,却亦着实不喜有人几次三番耍心眼,哼,想来……这驼铃城中消息灵通之人应当不少。”
李三躲心中一凛,他明白眼前这位财神爷爷必定是因自己迟迟不肯讲出关键讯息而不高兴了,不行,不行,难得遇到一个出手阔绰的主,绝不能惹其生厌,还有足足两日时间,只要将她们伺候舒服,好处岂会少?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他想到此处,眼角余光再次偷偷朝里间瞄了一眼,一声长叹于心中响起:唉……这个形貌若鬼的糟老太婆为何能生出此等漂亮勾魂的小美人?着实令人难以相信,初见这一老一少两女,他便笃定绝非母女,未曾想却看走了眼,唉……
“咳……您老说得对,是小的眼浅未见过世面,才会被小娘子的花容月貌震慑,您老大人大量,甭跟小的一般见识。”
看着作揖到地的店小二,逻绝却并未答话,只是淡淡的轻哼了一声。
李三躲本就是油化乖觉之人,他自顾自的直起身子,原先那仿佛生于黝黑面庞上笑意稍稍收敛了几分,一双不大的眸中透出些许肃然,连带着声音亦变得低沉:“小的此前先讲了车夫与弈星阁之事,并非故意拖延,而是这两件事与如今城内流传的消息有关联。”
逻绝仍然未出声,只是扬了扬散乱的扫帚眉,等待下文。
柳妘怜姿势慵懒的倚靠着床榻翻弄一块小手绢,仿佛半点不关心外间的谈话,只是……她微垂的眸中精光连连,好似正在琢磨筹谋何事。
兴许是当真不愿惹得散财金主不喜,李三躲再无任何拖沓的心思,他轻抿了抿嘴唇,便继续缓声说道:“您老方才说这驼铃城中消息灵通之人不少,此话无错,不过……关于如今流传的消息,小的知晓一个秘闻。”
“喔?你讲来讲去,却连究竟是何消息亦讲不明白,现下又扯出了秘闻,哼,看来……小二哥是觉着老身人老糊涂易糊弄啊,如此……”
逻绝斜睨着身边躬身弯腰的黑瘦男子,眸中盈满被愚弄的怒火,但他欲赶人的话尚未出口,便被一道谨慎的低沉男声打断。
“盛王殿下遇刺了。”
“嗯,什么?”
“小的说,如今驼铃城中流传的消息是,盛王殿下遇刺,而且……”
讲至此处,李三躲顿住话头,上前几步,凑近逻绝身前,声音压得几欲不闻:“而且有传言,盛王殿下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什……什么???”
逻绝混沌浑浊的双眸瞪得老大,脑袋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嗡嗡”作响,一声饱含震惊的大呼飚出高音。
柳妘怜原本斜倚的身躯猛然坐直,清秀漂亮的脸蛋瞬间苍白,瞳孔一阵阵剧烈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