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妘怜愣怔刹那,眸光微微闪动,怯怯的吞咽下一口涂抹,细声应道:“哦,怜儿明白,一切皆由逻大哥做主。”
逻绝直至此刻仍有一种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觉,看着较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女子,他的眼角狂抽了好一会儿。
女人绝对是世间最神奇的生物,从张牙舞爪咄咄逼人到千依百顺楚楚可怜,只需一个眨眼的功夫而已,唉……看不懂……看不懂……
他于心中幽幽暗叹一声,收敛思绪,凝眸望向柳妘怜,缓声问道:“怜儿,你先告诉我,为何如此肯定幕后主谋知晓你与千面幻姬被俘之事?”
“我……我没……”
“你若口是心非,我当真会生气。”
听闻此言,柳妘怜身形一滞,紧接着便期期艾艾的垂下脑袋,轻声道:“因……因为逻大哥你告诉我,刺杀失败之后,金主发觉我与赵艳蕊未死,便已经派出密探暗查。”
逻绝眉峰微蹙,继续问道:“那……我先前已言明,金主虽然的确派出探子,却……十有八九并未奏效,你又为何始终不愿相信?甚至因为怀疑主子与九儿小姐欲以你为饵,设局引出幕后主谋。”
柳妘怜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瞄逻绝一眼,一双小手几欲将衣角揉碎,嗫喏许久依旧欲言又止。
“我……我……”
“怜儿,你有何想法尽可直言,我们如今亦算是生死与共的自己人,倘若一直心存芥蒂,无法相互信任,此次任务……恐怕当真凶多吉少。”
逻绝眸色深深,讲得情真意切。
废话,这个女人仿佛变色四脚蛇一般,一会儿一个样,他若不彻底问明白,谁知道还会有何种惊喜。虽然子母锁魂蛊毒发之后,便再无顾虑,但是……那亦需养毒成功方可,一个月,足足一个月,现下才将将过去四日,他已焦头烂额,呵呵……想来剩下的二十余日绝对度日如年……
柳妘怜低垂着脑袋,无人看见的眸中幽光连闪,她心中正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如眼前这个男人所言那般推心置腹,彻底将种种疑虑摊开。
不可否认,逻绝讲得十分有道理,自从离开王驾之后,他们二人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最后无论是继续前往国都卧底,亦或逃跑隐匿,绝不可能私自行动,倘若当真彼此信任,必定事半功倍,至少逃也能逃得顺利许多。
更遑论,还有那每日剧痛的毒药……虽然她先前动过自己逃跑的心思,琢磨着,反正不伤性命,大不了每日硬抗一个时辰,但是……若能够不痛,自然更好。
想到这里,她似乎已有决定,不再迟疑,缓缓抬头,望向逻绝,轻声说道:“逻大哥,怜儿兴许知晓一点点幕后金主的身份。”
“什……什么?”
逻绝猛然踏前一大步,枯瘦手掌狠狠捏住两条纤细胳膊,眸中迸出锐利光芒,直直瞪视着眼前女子。
柳妘怜被吓了一大跳,满目惊恐慌乱,浓浓后悔自心底升起。
不该讲,不该讲啊!!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被洛九儿逼迫服毒,生死攸关之际,亦未曾招供,现下怎就被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哄得晕头转向,居然将此等王牌白白奉送。
天啊,柳妘怜,你当真乃世上最傻最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