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绝着实被震得不轻,甚至连呼吸亦停顿了片刻,布满褶皱的松垮面庞仿若枯树皮一般层层堆叠,偶有抽搐微颤。
他愣愣望着眼前稍显癫狂的女子,眸中尽是诧异,费解,外加莫名其妙。
这……这是打算与自己翻脸,彻底摊牌吗?
“你……”
他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开口,啧啧……扭捏虚伪,装腔演戏,分明是此女平日里最爱的做派,怎的现下自己配合其喜好,反倒一副怨念横生,怒焰滔天的模样?
柳妘怜原本清秀白皙的小脸此刻一片通红,并非羞涩娇媚的小女儿姿态,而是一种憋闷,愤恨到极致的狂躁,俗称,脸红脖子粗。
她用力咬住下唇,一双小手紧紧捏住上裳衣摆,骨节发白,指甲深陷掌心皮肉,隐有淡淡血腥气飘荡。
似是彻底丢开了顾忌,崩溃边缘的女子不再刻意压低音量,什么隔墙有耳,什么暴露行迹,通通见鬼去吧,早死早超生!!
“啊!!你死不死关老娘屁事,你以为你是谁?这世上除了东儿,死绝死完,与老娘何干?盛王又如何?不过是命好投生帝王家,若非如此,兴许还不如聚义堂中那一堆土匪恶徒,还有洛九儿……呵呵……看不起老娘,啊呸,依仗一张美人皮与身子迷惑男人的狐媚子,与老娘有何不同?她凭什么作践人?”
这已经是今日柳妘怜第不知多少次陷入崩溃,而后疯狂的口不择言,但是……这亦是最严重,最致命的一次。
在尖声嘶吼将将响起之时,逻绝尚未自震惊中回落的心绪便再次被一波如潮水一般的晴天霹雳轰得里焦外亦焦,是以……他足足愣了数息,直至眼前声嘶力竭的女人将话讲完,才反应过来。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眸中迸出如剑杀意,面色冷凝似冰,脚下微动,闪至柳妘怜身前,双臂抬起,右手成指,急点数下,与此同时,左手成掌,迅若疾电一般快速扇出正反两个巴掌。
两道清脆的“噼啪”声过后,一阵叮铃哐啷紧随其后,其间还夹杂着木头破碎的“咔咔”裂响,仿佛是有什么重物杂碎了靠墙摆放的案桌。
“噗”
沉闷的吐血声来自趴于墙边地上的一个娇小身影,瞧其脸色苍白,唇角溢淌着一抹殷红,甚至还有一缕黏糊糊的丝线与地面上那一小滩血迹相连,不难猜出,她受了内伤,且,不轻。
只是……这个女人除了刚刚砸下之时吐出一口鲜血,便再无反应,既未喊疼,亦没有挪动辗转,仿佛已经魂归天外,香消玉殒。倘若……听不到那粗重的喘息,倒能够当其是一个死人。
逻绝眸色冰冷,缓步行至成为废品的案桌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被自己两巴掌拍飞的女人,周身杀意翻滚。
他此刻已经认定了此次任务失败,兴许是演技不好,亦或出了什么未能察觉的纰漏,总之……眼前这个女人罪该万死,居然胆敢辱骂主子与九儿小姐,混账东西,当凌迟分尸!
俗话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尤其是某位统领大人早已忍得怒火中烧,脑袋欲裂。
哼,他宁愿被主子处死,被洛九儿下人傀毒,亦不想再受这份鸟气,憋闷得简直堪比内伤,内伤,内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