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怖看着眼前这群人,脑子里回忆着上次师兄弟几个凑这么齐是什么时候,竟发现自己找寻不到记忆,只是满脑子都浮现着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吃饭的画面。
那个时候,师父师母在、哥哥在、九师弟也在……
想着想着,竟是出了神儿……
“泉怖。”
没应声……
“泉怖。”
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几个师兄都吓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
一群人见他是这样的反应都慌了,很有默契的联想到云默愔身上去,“真出事儿了?”
“泉怖。”
姜氿冲上来拽住他的衣领,整个人都在颤抖,“泉怖你说话呀,默愔到底怎么了?”
泉怖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那些杂乱的思绪,“默愔她……没事儿……”
“你别唬我们了。”
“没事儿你会这样?”
“她就是受了点儿小伤,真没事儿。”
泉怖感觉自己要解释不明白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该胡思乱想,“我没骗你们。”
“那让我们进去看看。”
空铜说着就要绕开他往里进。
泉怖连忙拦着,“默愔她累了,刚刚睡下,我们还是先不要去打扰,等她什么时候醒了,再来看不迟啊。”
“睡了?”
空铜的求知欲一向很强,倒也未必是有多关心云默愔,只是搞明白状况好安排后边儿的路,免得自己耽误了大好年华。
所以他才不会听泉怖说什么,总要眼见为实才算踏实。
“我怎么知道她还会不会醒?”
“我还告诉你泉怖,不要以为你在她身边儿当了几天差自己就是亲信可以代表默愔了,你上边儿还有我们这些个师兄呢。”
“师兄这样说就不对了。”
云默愔被他们吵的实在睡不下去,又听着这话越来越难听,到最后都不忍心让泉怖一个人在外头应对了。
她从里边儿把门打开,迎着这些人注视的眼神儿,面色依旧坦然。
“四师兄不会是想进去确认我死没死吧?”
虽然空铜多多少少的有点儿歪心思,但是见到云默愔好好的站在眼前,还是喜大于悲的,便连忙换了语气,“哪儿能啊。”
“我就是怕你受了伤难受,想陪陪你呢。”
“四师兄有心了。”
云默愔重情义,对谁都是热热乎乎的,但说起话来未必客气,“今儿趁着您在,就和您说一声,我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呢,不用一次次的活动打探了。”
“把心搁在肚子里,要给我办丧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
空铜见她将话说的这样不留余地,便也不敢争了。
这位大小姐虽然年纪轻轻,但气场什么都一点儿不差,他们这些人虽然虚长着几岁,却也不敢太生硬的叫板。
“有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和师兄们打招呼。”
云默愔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开始了下一话题,“原本是想着师兄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心里必定有数,便也不急着通报。”
“不过,今儿既然凑齐了,我干脆说上一嘴吧。”
“师兄们都知道,自从我妈妈的事儿出了之后,这个家就是我当着的,好坏尚且不说,这是我父母交给我的任务,我是用了心的,也想就这么日复一日长长久久的守下去。”
“不过,近日事情多,危机也多,所以有些事儿有必要说在前头。”
大小姐看了一眼泉怖,“我和八师兄说过,不管有什么事儿,我们两个人中都要有有一个留在家里看顾这座府邸,所以……无论在什么状况下,我们两个人中间,都会有有一个安全的。”
“我要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殒命,这个家就是八师兄来当,旁人谁都不要想。”
“默愔。”
泉怖出声叫她,带了点儿想制止的意图。
云默愔确实一直在有意安排他留在府上看顾,可泉怖一直以为那是一时的任务安排,万万没想到她做了这样的打算。
她没有理会这声音,决定就是决定,这样杂乱的情形之下,也只有强硬一些,才又希望保住这个家。
空铜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旁人……我们是旁人吗?”
“我们都是你的师兄,年岁比你长,社会经验比你丰富,说严格点儿我们就是你的长辈,你说我们是旁人?”
“她说咱是旁人。”
他自己念叨着无趣,干脆向四周发展盟友去了。
只可惜并没有人理他,别开眼神儿的别开眼神儿,闪开身子的闪开身子,就是并不愿意和他搭话。
到最后还是豪步开口说了一句,“这旁人又不是那个旁人的意思,你这不是搞文字狱那一套嘛。”
“你……”
空铜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缓了一会儿又向着云默愔发问,“那这样重要的事儿,你为什么自己决定,说选中泉怖就选中泉怖了,这不公平。”
“我觉得我比他强。”
“可是我不觉得。”
云默愔一点儿没兜圈子,直白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凭什么?”
空铜瞪着她,恶狠狠的问。
“不凭什么。”
云默愔冲他笑笑,说话间倒也还算客气,“我有权力决定下一个当家人是谁,这是从上一辈传下来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空铜就是不服,“你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又是独女,血缘关系在那儿摆着也就算了,他泉怖凭什么不疼不痒的就得到这个位置。”
“这事儿你可以等我死了再研究。”
云默愔毫不忌讳,“因为我懒得回答。”
“师兄们无需担心。”
她说完这话便换了脸色,冲着大部队解释,“我这就是点儿皮肉伤,很快就会好的,你们放心就是。”
“那就好。”
豪步看上去就比老四沉稳多了,还知道解释解释刚刚的举动呢,“我们也是太着急了,听说你被机器所伤晕过去了,被人抬着回来的,我们这心是嗖的就悬起来了,不亲眼看着你好好的,怎么都踏实不下来。”
“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师兄这是说哪儿的话。”
云默愔就是这个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性子,见豪步这样客气,心里还有点儿过意不去,“你们惦记着我关心我我心里都知道,这情我在心里记着。”
“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哪儿能说这样生分的话?我可是从小就没和你们这样客气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