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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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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前无退路

恺撒穿过暗门来到醒神寺的露台,看见屋檐下架空的缘侧走廊上,源稚生一个人坐在那里眺望着东京夜里错综复杂的金色脉络。晚上的醒神寺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远处城市里警笛的声音忽远忽近,露台里安静得能听见煎茶沸腾的咕噜声。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恺撒脱去了鞋子,走上缘侧来到了源稚生一旁坐了下来,他不习惯日本人的正坐方式,所以是盘腿坐的。

“你不应该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吗?”源稚生没有看一旁的恺撒,喝着手里的热茶淡淡地问。

“怎么,不欢迎我吗?”恺撒听出了源稚生语气里似乎有些抵触自己出现在这里,可他还是坐得很稳,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听别人说你最近喜欢一个人在这里独处,所以过来看看。”

“谁告诉你的?”源稚生问。

“林年。”恺撒偏头看向他,“硬要说的话是上杉家主告诉了林年,林年告诉了我——我想你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

源稚生漠然以对,片刻后问,“林年的情况有好转了吗?”

“他一直都挺好的。”

“如果真的挺好的,就不会连我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反应。”

源稚生提到的是之前上杉家主病房里的那回事,所有人精力都集中在绘梨衣身上的时候,源稚生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病房来到了他们身边,当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楚子航而不是林年,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大的问题了。

“问题不是很大,不会影响到下潜任务,不过能多给他一些时间自然是更好的,毕竟杀掉一只龙王总需要付出些代价。”恺撒话里七分真掺三分假。

“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整,接下来本家会花费一些时间精力在大家长继任仪式上,很多人都会出席,政宗先生准备将仪式操办成一场誓师大会,为之后的下潜准备。”源稚生给出的答复,让此行恺撒的目的还没提出口就已经达成了。

这让恺撒有些意外,原本准备的托词一句都没用得上,看起来蛇岐八家比他们还急着让源稚生正式地披上大家长的大氅。

片刻后,他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源稚生的状态,他异于常人的听觉捕捉到了这个男人的心率有些怪异。

“你受伤了?”

恺撒皱眉问道,上下打量煎茶火照亮半个身子的源稚生问。

他这才注意到源稚生竖起领子的风衣下裸露的不是皮肤,而是白色的绷带,对方身上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膏药味。

“小伤,不碍事。”源稚生喝着茶平淡地说。

看起来风间琉璃的确给这位本家的超级混血种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恺撒看着源稚生风衣下到处都是绷带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边也主张着在下潜之前先进行大家长继任仪式。这也是在给源稚生的恢复拖延时间,不仅是本部小组,本家在之前的那场战争中也元气大伤,大家都需要休息的时间。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源稚生看着思绪纷飞的恺撒缓缓说道。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他似乎并不愿意恺撒打扰到他一个人的禅修。

“少主的身份现在要变为大家长,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恺撒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逐客令,反倒是自顾自地挑起了话题。

“这是我生来就该尽的义务。”源稚生的回答相当的冷淡,那双锐利眉毛在煎茶的炉火照耀下如云盘在眉骨,总让人觉得他的背上背负着一座山。

“没有什么人生来就该付出自己的一生去尽某种义务的。”恺撒望着这个男人否决了他的思想,“即使你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源稚生看了一眼恺撒,冰冷地说,“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你觉得你能拒绝继任自己身后那个巨大家族的职责吗?”

“为什么不能?”恺撒径直反问。

源稚生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恺撒回答的那么洒脱。

可他还是不认可恺撒的说法,摇头平淡地说,“可你直到现在依旧在享受加图索家族的余荫,他们给予了你很多,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以及你那张不限额的黑卡。如果让你一口气舍弃那些过去习以为常的,你会毫不在意吗?”

“的确也不能说毫不在意啊!”恺撒说,“但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我要为了一个选择放弃一切的话,如果那个选择值得我去那么做,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加图索这个姓氏,改姓为古尔薇格。”

“古尔薇格?”

“那是我妈妈的姓氏。”恺撒耸肩回答,“我除了可以是恺撒·加图索以外,也可以是恺撒·古尔薇格,我使用加图索家族给予我的便利是因为加图索家族欠我的母亲永远都还不完的东西,我只是在替我的母亲接受这些报偿,并不意味着我有愧于这个家族,所以可别想用家族来绑架我。”

“我开始对你的富二代纨绔子弟的人设有所改观了。那你会为了什么选择和加图索家族闹掰,放弃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有些话说的很轻松,说很多遍就连自己都会当真。”源稚生看向火光下恺撒那双依旧蔚蓝的瞳眸。

“加图索家一直对我的未婚妻很不满,考虑操控我的婚姻,但我认为我的女朋友棒极了,就算是私奔我也会逃离他们的掌控。”恺撒挑眉说道。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源稚生默然扭头,反而对恺撒的一些固有成见加深了。

沉默片刻后,他又忽然说道,“源家是个古老的家族,从江户时代开始源家的人丁就越来越少了,家族的长老们一度以为源家绝种了,直到政宗先生在山中的那个村庄里找到了我和我的弟弟,我们被确认为有源家的血统,于是我们的族籍才被恢复。源家只有我一个人,即使是绘梨衣,也有政宗先生作为父亲依靠,可我什么都没有,就像孤独的乔治。”

“什么孤独的乔治?”恺撒以为对方在引用历史上的某个名人。

“加拉帕格斯群岛上的最后一只雄龟,以体型和耐力为名,濒危物种中的濒危物种,可能整个族群就只剩下它一个了,被科学家们发现后圈地保护了起来,人们都叫它孤独的乔治。”

“可你刚才说你有个弟弟。”恺撒提出异议。

源稚生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我很多年前就当他已经死了。”

“可他没有死,还回到了战场上,猛鬼众的‘龙王’,那个名叫风间琉璃的男人就是你的弟弟是吗?”恺撒问。

“是的,过去我亲手杀死了他,现在他来找我复仇了。”源稚生说。

“说说他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源稚生摇头,“我们两个人都是源家的后代,我们都是生来的超级混血种,只是他是象征着极恶的鬼,在血统苏醒后自甘堕落成了这个世界不容许存在的危险的东西,他将村里的漂亮的女孩们杀死,做成漂亮的蜡像,认为那是最高的艺术品。那时候的我在东京的执行部任职斩鬼人,得知消息后回到了那个村庄,我在神社的地下室找到了他,在他向我拥抱的时候用刀捅穿了他的心脏。”

“真是不新鲜的故事。”恺撒低声说。

“我说过了,没什么好说的。现在看来我当时还是太过稚嫩,下手不太干净,我把他的尸体丢进了枯井里,看起来他的生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活下来之后投靠了猛鬼众,一心只想向我复仇。”源稚生幽幽地说道,“我想如果我一定会有一个结局的话,应该是被他杀死吧,这是逃不掉的宿命。”

“你舍得亲手杀死他吗?”恺撒问,“我听说在台场的进化药工厂前,你和风间琉璃对上了一次,你受了不小的伤。”

源稚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神中掠过了一抹晦暗,因为上次面对源稚女失利是不争的事实,楚子航应该是见到了他被源稚女一刀劈倒在地的场景。

那么这样的话,楚子航是否会怀疑他的血统有问题?

毕竟在挨了那么严重的一刀后,他的自愈速度快到了一个非人类的地步,几乎是短时间就爬起来继续加入了战斗。

源稚生暂时没有发现一旁的恺撒有向这个方面试探的倾向,可能是自己身上的绷带的确昭示着他受了伤还未痊愈,打消了对方的疑惑。

可他不知道的是,楚子航的确见到了他胸口被豁开的一幕,也见到了他那快速的自愈速度,但楚子航却完全没有和源稚生提过这件事,因为在楚子航的概念里,既然源稚生被称为超级混血种,又是白王的后裔,那么这点程度的异变应该也是有的。

——换路明非或者林年,哪一个自愈速度不比源稚生夸张?就连楚子航三度暴血后,那种程度的伤势也能恢复过来。

即使现在恺撒本身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源稚生现在却是悄然生起了一些戒心,甚至心中也多疑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尚未清楚恺撒今晚找上自己的目的,毕竟他今晚会出现在醒神寺的确是心里有鬼。

恺撒余光注意到源稚生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向背后的室内瞟去,他也转头看了一眼室内,什么人都没有,漆黑一片,那是白天开会的地方,铺着榻榻米和一些摆设装饰。

“比起担心我和他的事情,不如先担心皇帝吧。”源稚生说,“林年是否下得去手杀死皇帝,这才是你们该操心的。”

“就算他做不到,路明非也会代劳。”恺撒说,“如果你对昔日的弟弟下不去手,那么我们也可以代劳,无论是路明非还是林年都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这就不必各位操心了,本部的各位只需要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会负责亲手清理门户的。”源稚生摇头说道,声音与表情一样冰冷。

自此之后他不再说话了,无声中再次下达了逐客令,自恺撒坐下后他甚至都没给对方倒一杯茶,足以见得今晚的醒神寺是不欢迎来客的,他从一开始就只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恺撒这一次大概明白源稚生是怎么也不会愿意再开口了,于是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反正他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达到了。之后缠在这里不走,只是觉得源稚生身上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不知道是心事,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让他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挖点有用的情报出来,可对方却异常的生硬冷臭,像一颗茅坑里的石头。

直到恺撒的脚步声愈行愈远,远处极为细微的电梯的开门和合拢驶离声响起后,源稚生将心中的警惕稍微地放下了。

如果恺撒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的话,或许就能发现源稚生的身上出现异常的不止是心率,借着醒神寺昏暗的环境掩护下,那竖起领子的风衣下,白色的绷带竟然在火光之中缓慢地蠕动着,仿佛下面不是皮肤,而是无数正在孵化的虫卵。

源稚生从风衣的内侧拿出了那一根因为恺撒的到来所以临时藏起的试管,在里面是黯淡的虹彩色双螺旋结构,充满着不详与未知。

在恺撒来之前,他早已经取出了这根进化药,这是那银色手提箱中第五层,也是在隐藏的第六层找到办法打开之前的最后一根进化药。

漆黑试管底部的“peccatum”提醒着他此时此刻正在做万劫不复的事情。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那银色的手提箱落到他手上不像是偶然,更像是一个阴谋,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可他却不得不往里面跳。

如果不注射进化药剂,乌鸦,樱,以及夜叉就会死在那个工厂。

没有进化药剂,复活而来寻找他复仇的恶鬼也将如愿以偿的毁掉一切,掏出他的心脏。

没有进化药剂,他龙化的迹象将无法掩盖,彻底将自己失控的一面暴露在整个蛇歧八家面前,那将是公信力的坍塌。

越随着局面的恶化,他越需要力量,即使有过悬崖勒马的想法,可已经暴走的血统彻底依赖爱恋上了毒药。

他私底下用岩流研究所的仪器分析过这种进化药,手提箱内的药剂完全不是市面上流传的普通进化药能比拟的,这是连皇的血统都足以被潜移默化改变的猛药。

所有的迹象都导向了他陷入了一场阴谋的事实,可他却只能被无数双手推着,无数只眼睛看着,在这条路上头也不回地狂奔。

他不怕死,只是怕自己搞砸一切,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有机会能抽身一切离开东京,他也希望自己的身后是一片风平浪静的,而不是洪水滔天,用许多人的悲伤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他不知道注射完这根不详的药剂后会发生什么,直觉告诉他前面是地狱,可他却不得不去纵身一跃。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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