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观竹]隧道内,随着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眼前飞逝,再回过神时,高义已置身一片泛涝的巷尾。
“这里排水系统崩溃的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
套一双雨靴,在积水中淌行。
高义一边装配上【蜃龙行】,通过雨水转化出大量蜃气,一边将这些蜃气布置周身,形成一块拟态的伪装领域,用以欺瞒某些存在。
是的。
对于「季候性风暴」目前仍神龙不见首尾的主角“天使”,高义并不抱任何乐观态度。
相反,结合过去多方渠道所了解的信息,再加上先前自己的亲眼所见,一个荒诞,偏偏却不乏合理的猜想,已然在他脑中生根。
所谓“天使”。
或许就是泰坦。
最初联想到这层,就连高义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放飞了?
只是旋即转念一想。
既然这个世界存在警笛头,存在“母亲”扩音器,那为何就没有被泰坦造访的可能呢?
泰坦。
准确的说是泰坦生物,这一设定同样出自高义老家的特雷弗?亨德森之手,相比颇具名气的警笛头系列,泰坦则更多停留在一些令人不安的“目击”照片上。
它们常出没于不正常的浓雾,或是暴风雨天气,伫立着庞然的身躯,不知所谓的俯瞰人间,也正是因其外表与种种并发的行为现象,这才有了命名的依据——
“留在室内”
“二十世纪男孩”
“爆炸新闻”
“观鸟者”
……
与这些身材动辄就是成百上千的巨物相比,警笛头都不过是个头稍大的蚂蚁,至于人类,则更没比较的必要,除了躲藏,他们能做的便只有认命。
值得庆幸的是。
设定上,泰坦因为有着自己独立的宇宙,所以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降临人间。
在将其比作“天使”这点上,两个世界的人们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从外表来看,这些鬼东西的确挺符合古籍中天使为区分恶魔走抽象路线的描述,而风暴来临的警报,就像是宣告审判的号角……
此后。
便是各司其职的“天使”抵达人间,以罪孽衡量审判日下每一人的归宿,就如设定中的泰坦那样,它们自天边垂下一根根触须,迅速卷起人群中的目标,将亡命的羔羊一个个带上高空,以至于目击者永远无法知晓,那些“幸运儿”究竟是因此升上天堂还是被无情送入大嘴。
“希望别闹什么幺蛾子……”
高义这样想着,但偏偏却事与愿违。
就在他淌出小巷,走上稍高一级的台阶时,一股远超先前的震感突然袭来——
咚!
高义心下一惊,猛地抬头,只见位于正前方的天幕下,一道身影正在行进。
……那究竟是种怎样的生物?
它身体的轮廓看上去非常简单,通体都围绕着凹凸不平的圆展开,深灰色的皮肤上,似乎堆彻不少褶皱,却无任何明显的骨骼突出,而位于它可能是头的部位下,正垂下许多长短不一的须。
高义目光追随它管状“头颅”的延伸,却发现后者之高,早已探入乌云之中。
咚!
再看它粗壮,宛若天柱般魁梧的四肢。
它每一步迈出,步震中所蕴含堪比自然伟力的能量扩散,不亚于在小范围掀起一场有感地震,霎时间周遭的门窗晃动,无数物什在震颤下乒乓坠落!
雨霾风障中,高义稳住摇晃的身形,脑中赫然已经搜索到符合眼前巨物的泰坦之名,阴沉道:“这是……”
“流浪的信仰吗?”
呜~
不似生物的鸣动,自云层上方传来——
仿佛天使正宣读神的旨意,即将对这污浊的尘世展开肃清。
“它发现我了?”
高义发现流浪的信仰正在调转头颅,将有一条条触须晃荡的那面朝向自己,后背顿时有丝丝冷汗沁出。
蜃气的遮掩……不管用么?
为了印证内心所想,高义脚跟发力,整个人如游龙般在雨中飞速腾挪起来,不一会儿就改变了方位,但在他再次确认时,却发现流浪的信仰仍像块磁铁一样牢牢的吸附着自己,正步履沉重的走来。
轰——
它庞大的身躯未至,但下方一条条垂落的触须却仿佛收到指令般,顿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不多时便交织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弹幕,“嗖嗖”的向高义射来!
“起手就是这阵仗,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只手拨散蜃气,高义凝望空中仿佛是“万箭齐发”的景象,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心念电转:“凭我一人,若想与如此数量的触须周旋只有借助地利,但这附近地势过于开阔,有些难办……”
但正所谓,没有优势就建立优势,他灵机一动,当即就有了解决之法。
“【珍珠纪】——”
呼呼!
来自高空的凌冽风声,被一根根粗壮的触须携带着俯冲而下。
而高义则在飞纵中发出一声低喝,霎时间,他为流风鼓动着的雨披,立即就被一阵光芒掩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厚实的[潮汛大衣]。
更令人惊愕的还在后头。
随着【珍珠纪】将【蜃龙行】取代,高义周身无数氤蒸雾绕的蜃气消散,这时,一道可怖的投影也倒映在他身侧的马路上,迅速放大——
砰!
雄伟的一代名舰“珍珠号”,在【珍珠纪】被动的置入战场以及高义的刻意投放下,如一把天基武器般从上空坠落。
这一时机不早不晚,恰巧卡在两者交锋的前一刻,一时间,小半靠前的触须被“珍珠号”重重压入船底,而另外半数偏后的,则不偏不倚的插入船身,短时间内无法挣脱。
“你也想带我上天堂么?”
“但很遗憾,我已经将灵魂卖给魔鬼了。”
船身某处脆弱的结构中,一根触须猛地挣脱出来,“嗖”的向高义卷去。
但迎接它的,却并非惊恐的尖叫,亦非无助的祈祷,而是一根枪管。
一根黝黑的,由铸铁打造的古早枪管,其中电光石火的微芒闪动,一声惊天动地的呵斥顿时就如枪药吐出:“区区怪物,你等究竟何德何能,胆敢以审判之名践踏人间?”
“罪恶见不到你们伸手,苦难等不来尔等垂怜……所谓审判,难道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人间席卷一空?难道就是无缘无故将珠镜碎落一地。”
“就算你真是天使又如何?去你妈的老天爷!”
轰!
[咆哮火铳]迸溅出凶猛的火花,一颗特制的枪弹由此喷发,凝结着高义对这六年来满腔的质疑与愤恨,“轰”的一声命中触须中部,将其生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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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