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孩儿已经找锦衣卫协同配合！何况，这次只是一次摸底，并不是查抄！孩儿只是例行公事抽查京城主要工厂的账本！”
他昨晚在楚妤那看了一本通天锻造厂的账本，所以，他倒要看看，到底哪一本账是真的。
所谓的阴阳账本是否真实存在。
先找到一些证据，他才好顺藤摸瓜。
殊不知隔墙有耳，杨府乃是大端权臣的家，早在很久以前，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
在听到他们母子对话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开杨府了。
可母子俩却压根没有察觉。
“寿廷，你现在的冲劲很好，但也要记住，大端政治的复杂，不是你能想象的，里面隐藏了太多人的利益！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查，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
“孩儿明白，其实我们已经调查了不少，目前已知的就是东太后，还有可能牵扯到军统，还有，宗室…”
“你看，你自己现在都不确定！万一还有其他势力呢？或是外部势力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杨寿廷深深看了母亲一眼，无言离去。
谁不知道查这个案子危险，但正因为危险，所以皇上才需要他和楚妤这种新人。
但其实杨寿廷内心深处也不想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可一入江湖深似海，他就算现在想脱身也不行了。
自己在六殿下那曾拍着胸脯保证，并希望进步。
而六殿下也没有让他失望，真的将他推到朝廷权臣的位置。
所以，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儿，他也都一往无前的跳进去。
而杨寿廷将自己想象成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那两根铁轨有多远，他就要跑多远，并且不能回头，也不能犹豫。
如果他不能对外表现出坚决的态度，又如何立足在朝堂之上呢？
现在可是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御史台，而他和楚妤早就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边，杨寿廷刚走出家门，就看到一身官袍的马超，正站在门口石狮子下。
马超也第一时间迎上前，陪着笑脸抱拳道：“下官见过杨大人！！”
杨寿廷嘴角上翘，随意拱手道：“马侯爷昨夜又是进宫面圣，又喝了一夜的酒，这大清早都来不及休息，就过来实在是难为你了！”
马超内心一惊，没想到自己那点事，这家伙居然一清二楚。
但细想一下，他又释然了。
整个马家早就被御史台盯上了，这杨寿廷又是左都御史，专门侦办马家案件的主官，自然是不会放过马家每个人。
马超点点头，苦笑道：“让杨大人见笑了！既然您都知道了，下官就不用解释了！接下来如何调查，还请杨大人指示…”
杨寿廷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道：“别紧张！咱今儿个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去突击检查通天锻造厂！”
“什么？”
马超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很意外吧？没想到本官深入调查的这么深吧？”
杨寿廷一脸得意。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这通天锻造厂可是得到过朝廷工部审批和许可的军工厂，难道这里也有问题？”
杨寿廷眼前一亮：“难怪皇上让你来协助本官调查！原来马侯爷知道这么多内幕呢？这就好办了！咱们出发吧！”
之后，他走下台阶，直接坐进轿子。
杨寿廷见马超还楞在原地发呆，掀开一侧的帘子，似笑非笑道：“马侯爷可以先坐进来，然后慢慢的怀疑人生！”
“哦哦！！”
马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跟着坐进轿子。
一路上，杨寿廷都不说话，只是端着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看的入迷。
而马超的确是怀疑人生了。
通天锻造厂可是他马家支柱私产。
不但有朝廷工部的背书，还有多方势力的利益在里面。
要是这里出问题，那烂的可就是一片了。
他不敢想，如果被杨寿廷撕开所有遮羞布，会闹出怎样轰动的丑闻。
这时，马超忽然发现，他们并没有朝通天锻造厂而去，那条路他曾走过无数次，不可能记错的。
“杨大人，这似乎不是去通天锻造厂的路吧？”
杨寿廷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随意翻了一页，说道：“哦，对！在这之前，本官还要去一趟云府，调集一些锦衣卫随同！听说通天锻造厂豢养了不少侍卫打手之类的，本官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被收拾不要紧，可要是丢了朝廷的脸面，可就吃罪不起了！”
马超嘴角抽了抽，内心一阵无语。
锻造厂里的人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他杨寿廷是代表朝廷来调查，谁还敢对他出手？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马超还是严重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与危害性。
要是真的像他想的这么简单，杨寿廷也不必兴师动众了，甚至，林云也不用让他协助调查了。
让马超跟着杨寿廷，第一是壮胆，第二则是诛心。
让通天锻造厂的人，包括幕后的利益集团都认清现实。
很快，轿子停在了云府门前。
总指挥伦金生已经等候多时。
他的怂，早就遭受杨林的嫌弃。
所以，虽然没撤了他，但也一直不重用。
伦金生现在就属于混日子阶段。
上级安排了任务他就动一动，要是没任务，就整天摸鱼。
因此，伦金生将往上爬的希望放在了杨寿廷的身上。
用他的想法，就是自己与其费力不讨好的奉承杨林这一辈的老人，倒不如在新人身上下功夫。
尤其是杨寿廷，在朝廷第二梯队以下的眼里，绝对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如此年纪，就能成为御史台的***，再加上背后强大的家族，未来必然是最厉害的那几个人之一。
所以，伦金生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肉喂给杨寿廷，以此换来一个好印象。
“下官伦金生，见过御史大人！！”
杨寿廷只是掀开轿子一侧的窗帘，上下打量着他。
“人齐了吗？”
“是下官昨夜得到消息后，就提前安排了一百人待命！等候御史大人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