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篝火,这是地图,这是传送……”
火光盖住夜烟的眼眸,转瞬即逝。
“这里是安全屋。”
习惯黑暗的眼睛遇到强光会短暂失明,但夜烟周身环绕着黑雾,她本身也是菲林,所以只是觉得眼前猛的一亮又猛地一黑,周围的环境就变了个样。
在她的对面,一位黎博利女孩正坐在篝火旁,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双眼无神,面无表情,整个人被一股认命的颓废所笼罩。
“这是夜枭。”
见到有新人出现,小姑娘也只是瞥了眼夜烟,注意力就再次放到篝火上。
仿佛突然出现的女巫猫猫还没有一堆劈啪作响的柴火有意思。
“这里是图书馆,也是目前唯一的安全屋。”
都不用去细看装潢,夜烟就能确定这里是她喜欢的地方。
油墨、纸张与原木的香气是恬静自然的,在篝火带来的温暖中让人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那是拉斐尔,那是邢一凰。”
瓦伦丁还在介绍。
可夜烟已经变成了一滩液体趴在地板上,嘴巴变成?型,闭着眼睛敷衍地点头。
好舒服……
倦意缓缓渗进夜烟的脑海里,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猫,蜷缩着身体,准备沉入穿越后第一场安心舒适的睡眠。
结果突然硬邦邦又冷冰冰的地板惊醒了她。
睁开眼,那熟悉的黑暗令人心寒。
“嘿,别那么看我。”
瓦伦丁再次用龙角照亮黑暗,能看到他的笑容有点勉强。
猫猫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和嫌弃,毫不避讳,扎入小龙人的心。
感觉她下一秒就会进入棘背龙形态,开始哈气。
“我需要你帮忙探索这里。”
“快速过一遍就行,顶多也就十来分钟。”
夜烟是瓦伦丁在屠宰场遇到的第一个Npc,探索这里肯定要带着她。
而小龙人也没有忘记给艾丽妮的承诺,过会还要回维多利亚市的小广场。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他也不信任夜枭,肯定只能把夜烟拽出来。
“那么,你听过格林行的故事么?”
“元和二年……”
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快点端下去吧.jpg
总之瓦伦丁又讲了一遍这方世界的由来和一些细节,好让夜烟知晓自己目前的处境。
“一个老套的勇者打魔王的故事。”
这是夜烟的评价。
她再次化为黑猫形态,趴在瓦伦丁的肩头,猫尾不时扫过小龙人的发梢。
“还行吧,毕竟这种故事大家都喜欢看,而且还有一些新奇的设定。”
屠宰场里安静地可怕,除了一开始在牢笼里碰到的三角头,再无其他怪物。
只是一个照面,可怜的三角头又变成了一滩液体,它掉落的恢复药瓦伦丁都懒得捡。
魂倒是挺多,给了五百。
“你看,这个SEN值。”
瓦伦丁调出状态栏,指了指左下角的数字。
[SEN值:66]
“这个数值的高低可是能影响看到的景象哦。”
“我怎么没有?”
一块较小的面板出现在瓦伦丁的肩膀位置,是夜烟唤出来的。
“因为我才是主角。”
说这句话时瓦伦丁挺直腰板,面带微笑。
“那还真棒呢,男主角~”
夜烟的阴阳怪气在小龙人厚如城墙的脸皮面前毫无作用。
他只会觉得这只女巫猫猫的声音还蛮好听。
两人就这样聊着天逐渐深入屠宰场,通道的两旁开始出现一个个独立的房间,大多房门紧闭,少数虚掩着,但一靠近就会闻到浓厚的铁锈味,仿佛里面涂满了鲜血,令人不适。
“你来过这地方吗?”
瓦伦丁捏着鼻子,眉头紧蹙。
“来过。”
夜烟的反应很平淡,这是她变得不耐烦的信号。
看起来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里面是什么样?”
瓦伦丁突然发觉,这只猫猫的尾巴好久没扫过自己的后脖颈了。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哈气了?
这反应还挺好玩。
瓦伦丁想安抚一下猫猫,结果抬手摸了个空。
夜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左肩瞬移到右肩,瓦伦丁扭头,刚好对上那双锐利的金色猫瞳。
她好像在说:‘想都别想’。
唉。
瓦伦丁叹了口气。
哈基米是这样的,只有她们亲人的份,哪有人亲她们的份?
推开门,瓦伦丁的角又亮了几分,乳白光辉仿佛一层防护罩,帮他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腥臭气息,避免了呕吐的命运。
可深处的黑暗比夜空更甚,吸收了所有的光,把瓦伦丁阻拦在外。
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让他知难而退,别再深入。
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龙。
可惜瓦伦丁死不了。
所以他毫无顾虑地走了房间,顺手朝角落弹了枚实体雷电当光源。
视野中是数把金属椅子,造型奇特,被螺栓紧紧固定在地上。椅背连接着某种带有钳状末端的机械臂,看得瓦伦丁胳膊一疼。
房间墙壁上布满了深褐色、喷溅状的干涸血迹,看起来这家屠宰场没有清洁工。虽然屋里很安静,但瓦伦丁总感觉耳畔萦绕着某种极度痛苦的无声狂啸,令人头疼。
“屠宰场跟刑房是近义词。”
瓦伦丁倒是不意外。
这破地方要真是纯粹的屠宰场,没有折磨人的地方才会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别的房间也是这样……的?”
小龙人推开第二间房的门,挑了挑眉毛。
里面的空间不小,地板上堆满了利器。瓦伦丁简单扫了一眼,发现全是剪刀,各种各样的。
在房间正中有一座小山,借着实体雷电的光辉,他能看到这东西是由无数根条状物堆起来的,颜色泛白,长度略短,绝大多数略有弯曲。
而在瓦伦丁的认知中,最像这玩意的东西是……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食指。
“剁手党的末路。”
瓦伦丁略感不适。
上间房的无声狂啸让他脑袋疼,这间房的条状物小山让他手指疼。
“对了,在我之前应该还有个人来过这里,你应该见过他。”
也许是周围太冷了,瓦伦丁找了个话题,想转移注意力。
“能不能说下她长什么样?”
而第三件房屋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磨盘。
在看到那个石磨的瞬间,瓦伦丁突然感觉脑海中某处久远的记忆苏醒了。
结合头两间房屋里的情景,一个熟悉但又令人陌生的名词浮现在脑海中。
“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