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魄眼帘一掀,看向沈天予,“我扮男。”
沈天予俊美面容正色道:“非常时刻,别意气用事,我高于你,我扮男更合适。”
盛魄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他比他至多矮两三厘米。
他又不会缩骨功,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扮女人,怎么扮都是一眼假。
宗稷已对他生出戒备心,一旦被识破身份,立马会传到他耳中,要么所有人空跑一趟,要么他和沈天予落入陷阱。
这种时刻,由女人登岛打探,其实最为合适。
把来的人筛选一遍,盛魄道:“茅山那个姓荆的,让她跟我登岛,她为人机灵,且是女,不容易被怀疑。”
沈天予当即拒绝:“不可,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
“既然这样,就别带女人来打仗,战场上分什么男女?”
沈天予道:“若换成顾楚楚,你还会这么说吗?”
盛魄闭嘴不言。
顾楚楚,单纯天真的小丫头片子,嫩手嫩脚的,又不会武功,怎么能让她冲锋陷阵?
荒唐!
荆画就不同了,既然茅山派她出战,她就是女战士,战士不分性别。
两人不可相提并论。
见堵住了他的嘴,沈天予用专用通讯设备联系戚刚和易毅,告知目标地点是前面公海群岛中那座蛇形岛,但不确定目标人物是否在岛上?让他们将直升机和战斗机降落,找地方先隐藏起来,不要提前暴露目标,省得打草惊蛇。
上次和沈天予合作过,戚刚和易毅知他本事,也愿意听他指挥,一口同意。
沈天予又通知无涯子。
茅山、龙虎山、青城山、武当山派下来的那帮修行之人,由无涯子带队。
不等沈天予说完,无涯子便道:“漂亮小子,是不是需要有人去打头阵?我和阿魄去吧,我扮成美俏妇,阿魄扮成我相公。”
沈天予无语,心道,果然上战场不能找这种邪教的,亦正亦邪的也不行,这种人散漫惯了,也没有信念感,不听指挥。
戚刚那帮正规军倒是军令如山,但要对付的是修行中人。
非常时刻,必须得剑走偏锋。
沈天予道:“一百零二岁的美俏妇,怎么扮都会引人怀疑。”
无涯子耍起脾气,“那你说怎么办嘛?”
沈天予回:“我一人去。”
无涯子有点急,“不行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你若出点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你要是出事了,我没法向苏婳交待,也没脸在顾家山庄待了,寒城大宝贝也会气我的。”
沈天予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老道虽然不正经,但挺有责任心。
原计划他和盛魄乔装易容去打头阵,因为盛魄不听指挥,要更改。
沈天予看向盛魄:“会画画吗?”
盛魄道:“略会一二。”
沈天予取了纸笔,“画出宗稷的长相,我和无涯子前辈乔装前去。”
盛魄接过纸笔,将纸铺在一个简易折叠桌上,开始画起来。
他只见过宗稷一次,是和父亲盛魁一起去见的,就在那个蛇形岛上,那年他十七岁。
父亲,现在应该是养父了,说带他来旅游。
那蛇形岛虽然偏僻,但风景秀丽,岛上树林密布,林中有豪华小楼,内里装修奢华,歌舞升平,十分奢靡。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小楼里有无数女人翩翩起舞。
那些妖娆妩媚的女人像《青蛇》里的蛇精一样。
后来邪教出事,养父盛魁死亡,他前来此岛,想见宗稷一面,希望他们出手相助,却连宗稷的人影都没见到,当然他也去国外寻找过高手,未果。
盛魁凭记忆迅速画出一张,觉得不太像,又画了一张,这个有三分像。
直到画到三张,觉得有七八分像了,他才满意。
他将简笔画递给沈天予。
沈天予接过纸,端详片刻,抬眸问盛魄:“你学过绘画?”
盛魄语气散漫,“幼时学过一点。”
幼时太想念母亲,他就拿笔瞎划拉,画母亲的脸,后被盛魁严厉喝止。
后来出国,失去父亲的管束,他变本加厉,不只抽空去学了绘画,还花高价拜师学了易容术。
沈天予原以为宗稷要么是老谋深算的仕途中人,要么面带奸佞之相,要么是带修行之相的高人。
正好相反,宗稷五官端正,鼻头和耳垂比普通人大,面带笑意,一团和气,六十岁左右的模样,身上穿一件带细微褶皱和光泽的薄白色亚麻衬衫,手中捻一串白色玉珠。
任谁看去,都很难把这人和邪教背后的势力牵扯到一起。
这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亲和的手中有点闲钱的大爷,公园里拎着鸟笼子到处溜达的那种。
他想办法将这张画像传给元伯君和元峻。
二人很快给了回复,皆是不认识此人,从来没见过他。
很奇怪的一个人。
不是仕途中人,却投入大量钱财扶持苗疆腹地的邪教势力,兴风作浪,甚至还派人深入异能队,潜在姑苏城,这是想从内部瓦解?
沈天予和无涯子分别开始易容。
给无涯子易容的是姜苑,他俩在一架战斗机上。
上次给沈天予易容的是外婆苏婳。
此次任务危险,自然不能带外婆,但是沈天予也不想让姜苑碰他的脸。
他带了易容工具,想自己对付一把。
他打开易容工具箱,开始做人皮面具,上次看外婆操作,他学了一点。
盛魄道:“我来吧。”
沈天予想起上次在宝岛傅家,盛魄派手下人去勾引傅语秋,那人扮作他的模样,扮得惟妙惟肖,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
知他本事,沈天予不再多言。
盛魄双手拿着工具一会儿调和,一会在上面勾勾画画。
许久之后,一张精雕细琢的人皮面具做出来。
那张皮活脱脱就是一个风流俊俏的美男子,自带星相。
很像一个当红男明星。
盛魄拿起一把特殊毛刷,沾了专用胶,往人皮面具内轻轻涂抹薄薄一层,等会儿要沾到脸上。
他刷得很认真,比刚才画宗稷的画像还认真。
等他涂完,里面的胶晾得半干,沈天予倾身靠前,朝他伸出右手,道:“给我吧。”
谁知盛魄忽然手掌一转,将那人皮面具贴到了自己脸上。
沈天予眸色一敛,“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