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们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后,禁卫军安营扎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赶上来。贝伦加尔并未刻意加速,只是让禁卫军按正常的步调行军,这群祭司却自此完全失去了踪影。
约安尼斯忽地又说道:“公主,我们是不是还是停下来等他们一下比较好?”
“怎么突然这么说?”安娜好奇地问道,“你昨天还说想把这群乱叫的祭司给杀掉呢。”
“他们叫起来确实很烦——但我想,怎么着这支义军也是人手啊。足足三万人,就算没什么作战能力,把他们推在最前方挡箭,也能减轻我们不少压力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们推到前方挡箭,他们说不定会直接溃退,掉过头来冲散我们的军阵?”贝伦加尔说道,“而且,你确定他们会听我们的调度吗?”
“也是。万一到时候又用魔法搞的我们几天打不了仗,那就麻烦了。”
约安尼斯点了点头,退下了。
他们继续往前线靠近。第二天中午,约安尼又跑了出来,找到了安娜和贝伦加尔。
“公主,我仔细想了想,我第二野战军的残部和贝伦加尔的禁卫军加起来,也才两万人出头,敌人的人数在我们的三倍以上,就这么直接冲过去,那等于是送死啊。你要抓个舌头打探情报,是不是设个计策,引一小部分敌人分散开来比较好?”
“倒是个有建设性的意见。”贝伦加尔在一旁点着头评论道,“那你准备怎么引一小部分敌人离开围城营地呢?”
“这……我再仔细想想、仔细想想。”
约安尼斯皱着眉头、摸着头,又退了下去。
第三天清晨,部队尚未拔营,约安尼斯就找到了还在吃早饭的安娜。
“我有一计!我们派一支小队佯装去救腓洛墨利瓮城,初次接战后直接败退,然后把敌人给引诱过来……”
“你在攻城的时候,会分兵去追击外围骚扰的小股部队吗?”贝伦加尔问道。
“不好说……五成概率?”
“是我就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目的是攻下城池,而城池就在眼前,不会跑。”贝伦加尔说道,“你的这个计策未必能把敌人引来,但是肯定会让敌人更加戒备,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只会更加困难。”
“也是……那我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望着约安尼斯离悻悻去的背影,安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小声询问贝伦加尔:“将军,你实话和我说,这一次去前线,你有几成胜算?”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看约安尼斯他好像越来越焦虑了……他是将军,对战场的局势看的肯定比我透彻。他这么担心,难道说,靠近前线,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吗?”
“我不知道。”贝伦加尔低头继续啃着早餐的面饼。
“不知道?贝伦加尔将军,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就是说,我们果然是大劣势吧?”
“我以为公主你在决心加入禁卫军时,就已经知道目前的形式了。”贝伦加尔抬起头盯着安娜,“如果公主你害怕,我可以派人把你送回去。说实话,这件事情,本来也不该由你来。”
“你误会我了,贝伦加尔,我完全没有害怕,也不想回去。我只是好奇,约安尼斯越来越焦虑,贝伦加尔你却看不到任何变化……你现在,是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等待战机。在战机出现前,想什么都没用。”贝伦加尔说道,“我只知道两件事情:第一,禁卫军是目前帝国能够调度的、用来对抗天方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是帝国最后的屏障,我们没有退路。第二,禁卫军是整个大陆最为精锐的军队,不管对手是谁、有多少人,想要啃掉我们,都得崩了门牙!”
“将军!将军!”一个士兵匆匆地赶来,“斥候们发现,附近有个村庄,现在正在遭到天方帝国军队的劫掠!”
贝伦加尔将手上那个只剩下一半的面饼丢到了地上。
“战机来了。”他大声喝道,“全军,立刻集合!”
“贝伦加尔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安娜快步地跟在贝伦加尔的后头,“为什么敌人的军队劫掠我们的村庄,会是我们的战机?”
“这里离腓洛墨利瓮城还有不少距离,散兵游勇是不可能离开围城营地那么远,跑到这里来劫掠的。因此,这只能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你想想,敌人在围城时突然分出队伍来劫掠距离这么远的村庄,是为了什么?”
“为了逼腓洛墨利瓮城的守军出城交战?”
“不,那是在攻城前才会采取的战术,而现在腓洛墨利瓮城早就已经被包围好久了。”
“那是为了什么?”
“是粮食!”贝伦加尔越走越快,“敌人深入我们国境太远,战线拉的太长,已经开始缺粮了!”
“是吗?“安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又把头摇了摇,“不是说敌人的攻势并不猛烈,非常可疑吗?如果敌人缺粮,那为什么不尽快把腓洛墨利瓮城给攻打下来,而要在城外拖延时间?”
“抓住敌人的将军问问就知道了。”贝伦加尔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离开围城营地出来劫掠的,可不会只是一支小队!”
很快,禁卫军就集合完毕。第二野战军还在收拾行李,禁卫军就已经在贝伦加尔的带领下整装待发了。
“约安尼斯,我们先出发了,你们集合好后,不要跟着我们过来了。”贝伦加尔吩咐道,“敌人应该是还没发现我们驻扎在这里,你的第二野战军正好去看看附近其他村庄的情况,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多消灭敌人的几支小队!。”
“知道了。”约安尼斯擦了擦汗,“不过公主,你可得想好……这一打,我们可就没有退路了。围攻腓洛墨利瓮城的敌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后,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安然撤退的。”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安娜用马绳勒着胯下已经蠢蠢欲动的战马,重复了一遍贝伦加尔刚刚说过的话,“第一,我们没有退路。第二,不管对手是谁,想要啃掉我们,都得先崩了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