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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诸天影视从四合院开始 > 第一百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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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惠良拖着囚犯般沉重的脚步,最终还是走回了地区文联他们那间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住房。踏进家门,他看见杜丽丽已经把饭菜摆设在了小桌上,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显然在等他。

见到武惠良回来,杜丽丽没有说话,默默的站起来,把碟子上扣着保温的碗揭开,露出底下那些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

武惠良同样是默不作声,也没有丝毫的胃口去吃饭,他把提包一丢,就径直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沉重的,连空气也不例外,凝固的让人窒息。

武惠良听见杜丽丽窸窸窣窣的收拾碗筷,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回厨房,她自己也一口没吃。

武会良索性脱下外衣,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荡然无存,武惠良心里很清楚,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无可辩驳的再一次说明,杜丽丽身上肯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

否则以她的性格,见到自己如此反常,一定会继续追问到底,而不是这样沉默地、心虚地回避。

他听见杜丽丽在外面洗漱,在脱衣服,在小心地拉被子,并且在他旁边,远远的睡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武惠良感受到杜丽丽的手在隔着被子,轻轻的带着试探性的扳他肩膀,并且小声问道:

“你……你怎么了?”

一股积压的怒火、痛苦与屈辱,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武惠良狂怒的一把揭开被子,翻身坐起,在黑暗中瞪着布满血丝、充满痛苦和凶狠的眼睛,对着妻子大声咆哮道:

“你自己知道怎了!你说!你跟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平日里里温文尔雅的武惠良,此时已经把身上的那种修养和克制抛到了九霄云外,像个被逼到绝境的、粗野的庄稼汉一般怒吼着。

杜丽丽被武惠良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避开那两道剑一般冰冷的寒光,把头扭向了一旁。

寂静了片刻,她似乎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反而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平静,很老实的低声说道:

“我不准备隐瞒你……我和古风铃好了……”

“这不是真的!”武惠良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一样,痛苦的叫道,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是真的。”杜丽丽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武惠良心上。

“你撒谎!你是在故意气我!”武惠良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杜丽丽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武惠良最后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他猛地伸出双臂,疯狂地抱住妻子,不再是出于爱恋,而是出于一种极度的恐惧和失去的绝望,像个孩子一样痛苦的哭了出来,浑身在痉挛地抖动着。

“你应该打我……”杜丽丽话语里听不出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不!你回答我!”

武惠良猛地松开了杜丽丽,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的问道:

“你再爱不爱我了?你要说出你的心里话!如果你不再爱,我现在就走出这个家门,再也不回来!”

“我仍然爱你!像过去一样爱你!”杜丽丽眼里也涌满了泪水,这句话似乎发自真心。

武惠良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也许他只是一时情欲上了头,跟着自己的感觉行事,所以才犯了错误。

可杜丽丽接下来的话,却让武惠良感到再次被踹进深渊:

“我也爱他!”

武慧良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猛地放开了妻子,两眼呆呆地望着黑暗中她模糊的轮廓,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人。

“在这种事情上,我不应该骗你,我爱你,也爱他。”杜丽丽用一种近乎冷静的、剖析般的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武惠良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

杜丽丽仿佛陷入了回忆,语气带着一丝追忆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爱你,但在感情上不能全部得到满足。你虽然知识面也比较宽阔,但你和我谈论的多是工作上的人和事,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尊重你的工作和爱好。

可我有我自己的爱好和感情要求,你不能全部满足我,就是这样。未认识古风铃之前,我由于找不到和我精神相通的朋友,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人,他理解我的诗,理解我的灵魂。”

武惠良仿佛第一次认识杜丽丽,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他嘴唇哆嗦着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商量个办法吧,看看把婚离了。”

“离婚?我可没这样想过!”杜丽丽显得非常惊讶。

武惠良简直要被气疯了,他颤抖着嘴唇问道:

“所以呢?难道你既不和我离婚,又要和古风铃继续一块儿……一块儿鬼混吗?”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粗鲁的话来评论我们的关系?”

杜丽丽似乎被“鬼混”二字给刺痛了,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你现在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的年代,你现在很痛苦,我理解你的痛苦。

但是我告诉你,我也痛苦,我的痛苦你未必理解。这既是我们个人的痛苦,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现在许多人在思想解放中面临的痛苦和选择。

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理解并谅解我,因为你自己也许能找到一个在精神上更契合你的、你满心热爱的女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杜丽丽那套听起来“先进”却无比自私的辩解。

武惠良抬起胳膊,在妻子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他所有的教养、所有的爱恋、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这一巴掌里。

陆丽丽没有吭声,也没有哭闹,只是默默的倒回在被窝里,背对着他仿佛睡了,睡没睡着谁也不知道。

武惠良光着上身坐在床上,想放声痛哭,却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无声的疯狂涌出。

此刻看起来,他刚才的举动似乎是那样的强暴,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又是那样的软弱、无助和破碎!

他就这样一直呆呆的坐到后半夜,直到身心俱疲,才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拉灭了灯,陷入无边的黑暗……

几天后,古风铃将痛苦的种子留在黄原,自己却拍拍屁股,轻装返回了省城。他早已向杜丽丽言明,不可能与他结婚。

而杜丽丽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他们自诩为观念全新的一代,对家庭和两性的理解似乎已超越凡俗。

然而武惠良却无法接受这冷酷的现实。多年来,他一直从事行政工作,年纪轻轻便担任领导职务,在同龄人中堪称前程远大。谁能想到,这颗众人眼中的政治新星,个人生活竟会蒙上如此浓重的阴影?

此刻的武惠良眼神涣散,双颊凹陷,头发凌乱不堪,言语间常常前言不搭后语,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只是凭着往日的印象,下属们尚未完全察觉他的异常。

他的痛苦源于对妻子爱得太过专一深沉。正因如此,当背叛发生时,他反而更难割舍这份感情。爱得越深,伤痛便越是刻骨铭心。

更不幸的是,他连痛苦都不能随心所欲。作为部门的领导者,他每天必须处理繁重的工作,还要强颜欢笑,对不同的人做出恰当的表情。最折磨的是,他不得不参加各种热闹的场合——这是共青团工作不可或缺的部分。只有每天下班后,走出机关大门,他才能将真实的情绪写在脸上。通常他不再按时回家,而是像个孤魂野鬼,在城外暮色笼罩的山野间游荡。

这日黄昏,他又来到古塔山。这里已被辟为公园,各处修建了凉亭,山后的水库边还停泊着几条小船——这些都是在地官员田福军倡导下修建的。武惠良沿着蜿蜒的山路,一直走到水库边。

天色渐暗,水库四周杳无人迹。春日轻柔的晚风拂过他滚烫的脸颊。水波轻涌,发出细语般的声响。不远处,几条游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武惠良坐在枯草地上,点燃一支烟。望着黯淡的波光和朦胧的山色,他眼中含泪,喉头哽咽。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已走到了人生的迷途。

过去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他都曾达到过令人振奋的高峰。特别是美满的家庭和热烈的爱情,不仅给予他个人生活的满足,更激励他在事业上奋发进取。

他将永恒的爱寄托在丽丽身上,这才能够心无旁骛地施展才华。可转眼间,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灭了。曾经坚信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精神的支柱开始摇摇欲坠。理想越是光辉,破灭后的绝望就越是深沉。

他不能接受丽丽的背叛。这就是所谓的新人类吗?全是自欺欺人!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满足私欲!人本质上是自私的,而他却天真地相信他人,真是自作自受!

将烟头摁灭在地上,他起身走向泊船处,向看船老人租了条小船,在暮色中独自划向湖心。

漫无目的地划着船,往昔与丽丽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爱恨在胸中难解难分地交织。矛盾,无法调和的矛盾。他真想纵身跃入黑暗的湖水……

可是,为什么要死呢?他还如此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春天来了,漫山青翠,遍野黄花,万物生机勃勃,凭什么唯独他要寻死?自己为何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是傻了吗?

他闭上眼,用力划着船,不自觉地哼唱起来: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抹去满脸泪水,睁开眼时,发现小船又回到了原处。是的,不过是在原地打转。他面对的,依然是冷酷无情的现实。

起风了,水波涌动,涛声与林涛响成一片。武惠良奋力挥动双臂,既是在与风浪搏斗,又像是在与命运抗争……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将船泊回岸边,沿着土路摸索着走下古塔山,回到清冷的黄原街头。

夜晚的街道行人稀疏,地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星月交织成一个迷离的世界。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不知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此刻,他和丽丽都在硬着头皮走各自的路,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推开家门,一股烟酒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丽丽也没有睡,披散着头发独坐在小桌旁抽烟——这是她最近才染上的习惯。桌上还摆着一瓶烈性西凤酒。

对他的归来,她毫无反应,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武惠良默然坐下,只觉满心凄楚。几天前,这个家还充满温馨和谐,此刻却像廉价旅馆般凌乱不堪。

乱的不是房间,是人心。

他默默地抽完一支烟,又接上一支。

丽丽站起身,从厨房取来一个酒杯放在他面前,斟得满满当当。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也干了自己那杯。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烟雾在灯光下缭绕,酒气在房间里弥漫。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当武惠良再次睁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指向九点。他破天荒地迟到了。

深吸一口气,他推门而出,骑上自行车赶往团地委。无论内心如何万念俱灰,一旦踏入工作环境,他仍不由自主地像往日般投入忙碌。

第一个走进办公室的是少儿部部长田润叶,如今的田润叶已是位干练的干部,朴素衣着衬着微烫的短发,身形较往日丰腴了些,脸颊重现久违的红润光泽。她将一份稿件轻放在办公桌上:

“后天全区优秀少先队员表彰会开幕式需要你讲话。我拟了稿子,你看哪里需要修改。”

武惠良茫然点头,机械地翻动着稿纸。待润叶离去,他再无心阅读,托着下巴怔怔凝视光洁的棕红色桌面。

忽然间他心生感慨:润叶与丽丽虽是同窗挚友,人生轨迹却如此迥异。当年他与丽丽曾深深同情润叶在感情上的坎坷,谁料时过境迁,历经波折的润叶反而重获圆满。而当初被润叶艳羡的婚姻,如今已碎如瓦砾……

人生啊,永远充满不可预测的变数。没有永恒的痛苦,亦无不变的幸福。生活如流水,时而平缓如镜,时而曲折湍急。此刻,他竟开始羡慕那个断腿的李向前了!

极度的痛苦催生出一个念头:他渴望向润叶倾吐满腹苦水。人在绝境中总会渴望倾诉,但必须找到合适的对象。润叶或许是最佳人选——她既是丽丽的旧友,又是共事多年的同事,更经历过感情创伤,应该不会轻视他的遭遇。

虽然明知向异性诉苦是软弱的表现,武惠良却无法抑制这个冲动。这个决定竟让他生出几分力量,情绪也稍显平复,就像溺水者突然发现救命稻草,暂时摆脱了谵妄迷乱。

下班后,他独坐办公室,全然不觉饥饿。恍惚间,仿佛看见润叶就坐在对面,静静聆听他的诉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思考这位下属,确切地说,是第一次认真凝视丽丽之外的女性。

此刻浮现在他眼前的润叶,每个特质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她朴素而不失清爽,聪慧而不失热忱,懂得节制情感。

反观丽丽,始终用浪漫主义主导生活——这对女子而言或许是危险的特质。活跃的分子注定难以稳定。人需要火焰温暖,但火终会将人灼伤,甚至焚为灰烬。看啊,他终究被亲爱的杜丽丽烧得遍体鳞伤。

当武惠良带着满身疲惫与掩饰不住的痛苦敲开李向前家的门时,夜色已深。润叶和向前刚吃完晚饭,正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里模糊闪烁的画面。

“惠良?快进来。“润叶有些意外地起身相迎,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老同学兼上司的神色不对。他眼里的血丝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与平日里那个干练的团地官员判若两人。

润叶利落地转身去给武惠良泡茶。李向前见状,撑着拐杖沉稳地站起身,从小柜子里取出一盒带过滤嘴的“大前门”香烟放在茶几上,温和地招呼道:

“惠良,坐沙发。你们聊。”

说完,他便自然地转向卧室,顺手将里间的门轻轻带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

李向前太清楚了,惠良这个时间独自来访,定是有重要的工作或私事要与润叶商谈。他这个“闲人“在场,只会让谈话不便。

自从二人重新在一起后,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察言观色,更珍惜润叶带给他的这个家。他愿意用一切方式维护妻子的社交空间,不让她因自己而感到丝毫为难。

听着里间门合上的轻响,润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将热茶放在武惠良面前的茶几上,不由再次感念丈夫的体贴。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在这些细微处展现出惊人的敏锐与包容。他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感受,用他特有的方式支撑着她的生活与工作。这份深沉的理解与尊重,是他们历经磨难后好不容易重建的信任基石。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电视机已被润叶调成了静音,屏幕的光影无声地跳动,映着武惠良憔悴的脸。他机械地端起茶杯,却迟迟没有喝,只是任由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润叶……”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润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她看得出,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此刻正被某种巨大的痛苦折磨着,而他选择来到这里,选择向她倾诉,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