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埃斯基抬起爪子,刺客沙哑的声音在指挥塔内消散,仿佛从未响起。
他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只留下那枚青安安静静地躺在沙盘上。
令牌上的符文,曲折蜿蜒,透着一股古老而又陌生的韵味。
它不属于史库里氏族档案中记载的任何一种符文体系,也并非埃斯基在混沌魔域深处,从那些混沌矮人灵魂碎片中窥见的任何符文。
埃斯基脱下一只动力甲的手甲,拿起那块入手冰凉的令牌,爪子在粗糙的青铜表面上摩挲着。
震旦的魔法技术,追根溯源,是他们的那位昊天龙帝,在巨龙落幕的时代,龙类以及那些庞大的上古巨兽被古圣所创造的蜥蜴人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集体围剿之际,从世界的残骸中对古圣魔法偷摸着模仿与学习。
尽管后来的神龙们,根据自身的理解,将那复杂的魔法八风,重新归纳、调和,简化为更易于掌控的阴阳二气,但其最底层的运作逻辑,那些关乎能量流动与物质转化的本质,是不可能被完全改变的。
在这方面,那些自诩为魔法正统继承者的阿苏尔精灵或许最有发言权。
而与他们同源,却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道路的杜鲁齐,纳迦罗斯的黑暗精灵们,特别是戈隆德的术士们,对于魔法本质的研究,尤其是对于如何扭曲和利用魔法能量进行破坏与诅咒的研究,显然远远超过了只诞生了数百年的斯卡文鼠人,以及那些只将魔法视为锻造工具,几乎很少施法的混沌矮人。
埃斯基放下令牌,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将其交给了身后的欧莉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一个递交的动作。
这个来自戈隆德的黑暗精灵女术士,比他更适合来破解这枚令牌中隐藏的秘密。
欧莉隆的嘴角,向上牵引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她伸出戴着黑色丝质手套的右手,从埃斯基的动力甲爪子中接过了那枚令牌。
修长的指尖在那块青铜令牌上轻轻拂过,那些古朴的符文,在她的触碰之下,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隐隐地闪烁出一丝诡异的紫色光芒。
光芒很微弱,却带着一种能够穿透物质、直达灵魂的阴冷。
欧莉隆低下头,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开始低声吟唱起一段段晦涩而又充满了不祥意味的咒语。
那是只有在戈隆内部,因为欢愉女神善妒,如果不同时崇拜姐妹俩,会遭到诅咒,所以同时崇拜欢愉女神阿莎拉提与魔法女神荷卡拉提的女术士们之间,才会秘密传授的古老的古圣魔法相关的技术。
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力量,在空气中引发了肉眼可见的震荡。
很快,欧莉隆就越发感兴趣地拿着那块青铜令牌,在一旁的纸张上写写画画了。
埃斯基微微摇头,看向了城北震旦大营的方向。
整备的时间,在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过去了数日。
这几天里,伏鸿城和城外的震旦大营,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炮击,没有突袭,零星的斥候冲突都很少发生。
压抑的沉默,如同即将到来的风暴前的宁静,笼罩着这片已经浸透了一批鲜血的土地。
在伏鸿城的地底深处,埃斯基的地下工厂正以一种惊人的效率运转着。
一座座新建成的高炉喷吐着黑色的浓烟,将从战场上回收来的废铜烂铁,重新熔炼成滚烫的铁水。
超过两百门崭新的三十六磅长管要塞炮,在数万名鼠人氏族鼠被史库里氏族的监工的日夜抽打赶工之下,被成功地铸造了出来。
它们被一门门地运送到城墙之上那些早已预留好的炮位,冰冷的炮口,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俯瞰着城外的敌军大营。
而在城外的震旦大营里,同样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东河诸侯和南征军的士兵们,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砍伐着附近山林里所有能够找到的树木。
无数覆盖龙头的震旦式攻城梯和配备了厚重顶盖的冲车,在营地里被迅速地制造出来,堆积如山。
从竹林渡口后勤中心紧急运抵的第一批补充弹药,也被分发到了各个炮兵阵地。
天舟舰队上,那些在上一场空战中受伤撤回的龙马骑兵和鸦人,也得到了丹鼎师们的精心治疗,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进攻,随时可能到来。
这一次,它将不再是试探。
战争的阴云终于在第五天的黎明时分化为了狂暴的血雨。
震天的战鼓声,从东方和北方的地平线上同时响起。
咚!咚!咚!
鼓声密集而又充满了压迫感,仿佛直接敲击在每一个守军的心脏之上。
伴随着鼓声,庞大的震旦军阵,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
超过十万名身穿各色甲胄的玉勇步兵,如同从大地上生长出来的钢铁森林般,向着伏鸿城那饱经战火的城墙,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
他们没有结成密集的方阵,而是以一种相对松散的散兵线向前推进,每一个士兵之间都保持着数米的距离,以最大限度地规避来自城墙上的炮火打击。
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之上,庞大的天舟舰队,再次压了上来。
数以百计的重型火炮,从高空之中,向着伏鸿城的城墙,倾泻着新一轮的,更加猛烈的钢铁风暴。
而在地面部队的后方,那些刚刚才被运抵前线的震旦炮兵阵地,也同时开始了怒吼。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不再是单纯的火力压制。
妙影的命令简单而又明确。
消耗。
不计任何代价地,去消耗守军的弹药、体能、以及意志。
用人海战术,少量散兵的多轮次不间断冲击,将那座坚固的堡垒拖垮碾碎。
虽然玉勇的兵力密度变得稀疏了,但是她相信,城内的那些老鼠与亡灵,不可能击败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玉勇。
在通过潜望镜看到攻城塔靠近后,埃斯基对着传声管道,下令道。
“立刻开火!敌军兵力很分散,等他们靠近一些,再交给那些僵尸的火枪处理。炮兵集中攻击那些该死的攻城塔和冲车!鼠特林暂时不要开火,等那些散兵被火枪攻击完,漏网之鱼聚集的时候再开火。”
埃斯基的命令通过传声管道,瞬间传遍了伏鸿城的每一段城墙。
命令下达,城墙上那些新铸造的,炮身漆黑的三十六磅长管要塞炮的炮口开始缓缓转动。
数名僵尸炮手合力推动着沉重的炮架,将炮口对准了远处地面上那些正在缓缓推进的,由厚重榆木和铁皮包裹的攻城塔。
炮长的位置上,一个午夜贵族吸血鬼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握紧,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轰鸣声瞬间吞噬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数以百计的三十六磅要塞炮和更早之前的臼炮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和浓密的白色硝烟。
沉重的实心铁弹和装满了黑色火药的开花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向着地面上那些移动缓慢的攻城器械覆盖而去。
一枚三十六磅的实心铁弹,精准地击中了一座高达十米的攻城塔的中部。
由数根合抱粗的硬木搭建而成的塔身,在巨大的动能冲击之下,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木屑四散飞溅,整个塔身向一侧倾斜,最终轰然倒塌,将塔内和周围数十名正在奋力推动它的玉勇士兵,压成了一滩无法辨认的肉泥。
另一枚开花弹,则落在一辆由铁皮包裹的冲车顶盖之上。
次元石电路延迟引信在撞击的瞬间触发,弹体内部装填的大量火药轰然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将厚重的铁皮顶盖掀飞到半空之中,灼热的气浪和飞射的弹片,将冲车内部和周围的士兵,清扫一空。
伏鸿城的城墙不断喷吐着炮火。
而天空之上,妙影的天舟舰队,也用同样猛烈的炮火,进行着回击。
但他们的目标,并非是与城墙上的火炮进行对射。
而是那些暴露在掩体之外的,负责操作臼炮的僵尸炮手和负责搬运弹药的骷髅兵。
一枚枚来自于天舟的炮弹,越过高耸的城墙,精准地落在那些亡灵单位密集的区域。
爆炸的气浪,将成片的骷髅骨架掀飞、撕碎。
那些动作僵硬的僵尸炮手,则在炮火的覆盖之下,被炸得支离破碎。
然而,这些亡灵单位的损失,似乎并未对城墙的火力造成任何影响。
每当一个炮组被摧毁,立刻就会有新的骷髅和僵尸从城墙内部的地下通道中涌出,沉默地接替它们的位置,将那些依旧散发着高温的火炮,重新对准城外的目标,继续它们那不知疲倦的杀戮。
伏鸿城一方,用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廉价亡灵单位,去吸收着来自天空的炮弹造成的伤害。
而妙影,则用她麾下那些训练有素的玉勇,去承受来自于城墙的炮火。
双方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消耗着对方的战争资源。
当玉勇们开始架设盾牌与弩机向城墙上射击的时候,伏鸿城外的平原已经变成了一片巨大的屠宰场。
每一秒钟,都有生命在消逝。
玉勇们的盔甲被炮弹撕裂,鼠人的皮毛被玉勇的弩箭洞穿,骨头架子在爆炸中散落一地。
在付出了数百辆攻城器械和数千名士兵的伤亡之后,第一批冲锋的玉勇部队,终于冲到了伏鸿城的护城河边。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将身后背着的那些临时赶制出来的简易木板甚至自己的盾牌,丢入那条并不算宽阔的护城河中,迅速地搭建起了一座座简易的浮桥。
然后,他们扛起同样是刚刚才从后方运抵的长长的攻城梯,踩着同伴的尸体和那些摇摇晃晃的浮桥,冲向了那面在炮火的洗礼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城墙。
“僵尸射手!开火!”
城墙之上,午夜贵族的指挥官们发出了新的指令。
部署在女墙后方的,数万名僵尸射手,举起了他们手中的火枪。
这些亡灵没有瞄准的动作,它们的身体在死灵魔法的操控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射击机器,它们的枪口,早已对准了城下那些预设好的射击区域。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大片的白色硝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头。
无数颗由劣质铅块铸成的圆形弹丸,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弹幕,向着那些正在奋力攀爬的玉勇士兵倾泻而去。
一名刚刚将攻城梯搭在墙垛上的玉勇,身体猛地一颤,他的胸甲之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无力地松开了手,身体向后仰倒从十多米高的梯子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另一名玉勇,则被数发子弹同时击中了面门,他的头盔被巨大的力量掀飞,整个脑袋在瞬间便炸成了一团红白相间的浆糊。
但玉勇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向着城墙涌来。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便会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向上攀爬。
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天朝的忠诚和对胜利的渴望。
就在这时候,看到下方的敌军如此密集的聚集,鼠人的武器小组将鼠特林推出了射击口,六根枪管对准了下方密集的玉勇开始缓缓转动,枪口冒出点点绿光。
嗤——嗤——嗤——!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密集的金属弹丸瞬间撕裂了空气。
城墙下方,那些刚刚还在向上攀爬的玉勇,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拍中,纷纷向后仰倒。
这些带着次元石能量的金属弹丸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盔甲,绿色的能量在伤口处蔓延,腐蚀着血肉。
攻城梯上,士兵们如下饺子般坠落,在地面上堆叠起一层新的尸体。
“继续射击!把他们全都打下去!”
武器小组的组长在掩体后方大吼,他的声音被枪声淹没,但动作却很清晰。
负责压弹的氏族鼠们让压弹机发出沉重的声响,将一排排弹药压入供弹带。
埃斯基设计的火力网开始运作。
鼠特林机枪和重弩负责清理冲过第一道防线的敌人。
玉勇部队的阵型在次元石弹丸的冲击下被打乱。士兵们举起盾牌,但盾牌很快就在绿色的能量腐蚀下碎裂。
“重整队形!”
一名百夫长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一支弩矢从城头射下,穿过他的胸甲,将他固定在梯子上。
夏海峰在指挥塔内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墙壁,已经从城墙上弥漫到这里的血腥气味让他食欲大增,但也感到心理不适。
“战争就是这样,夏海峰。”
埃斯基走到他身边,动力甲的关节发出轻响。
“一场消耗战。”
他指着沙盘上的红色棋子,
“妙影今天不打算攻城。她知道光靠这些士兵办不到。”
“她在用她的士兵换我们的弹药、次元石和体力。等我们耗尽了,她才会总攻。”
“我们怎么办?”夏海峰问道。
埃斯基将指挥棒在沙盘上移动,将一枚代表着鼠人炮灰军团的棋子,从城墙的二线防御阵地,移动到了最前沿的,那些已经被炮火轰击得残破不堪的墙垛之后。
“用人命去填。”
他的声音通过动力甲的扩音器传出,不带任何温度。
“用那些最廉价的,也是我们最不缺的炮灰,去消耗他们的体力和箭矢。那条母龙想跟我们玩消耗战,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埃斯基的爪子在沙盘上划过,将一枚代表着新铸造的要塞炮的棋子放置在了北墙的一个棱堡模型上。
“在他们下一次大规模炮击来临之前,我们的地下工厂,还能再为这座城市增加至少五十门重炮。我们的火药储备,也足够再支撑几场今天这样强度的战斗。”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远处震旦大营的篝火如同繁星般点缀在漆黑的原野之上。
“天就快黑了。他们今天不会再有大规模的行动了。但零星的渗透和偷袭,必然会整夜持续。”
他将几枚代表着梅德氏族暴风鼠和吸血鬼英雄的精英单位棋子,放置在了城墙上几处看似不起眼的,由阴影所笼罩的区域。
“命令所有部队,轮流休整。加强城墙顶部的夜间巡逻。特别是那些被炮火炸开的豁口和相对偏僻的墙段。”
“告诉那些莱弥亚来的吸血鬼,今晚是他们狩猎的好时机。我需要他们来提醒那条母龙,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夏海峰等人,自顾自地走向了通往指挥塔下层的楼梯。
他需要去他的私人实验室,分析一下今天从战场上回收回来的那些战利品。
尤其是那些龙马骑兵的盔甲和武器,以及那些鸦人使用的炼金炸弹。
这些东西里面,或许隐藏着能够让他窥探到震旦帝国炼金技术和魔法工艺秘密的线索。
夜色笼罩了整个战场。
白日里那震天的炮火与喊杀声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死寂,以及偶尔从城外荒野中传来的受伤士兵的痛苦呻吟和野兽啃食尸体的声音。
城墙上的战斗,却并未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停歇。
白天的正面强攻,让震旦的指挥官们清楚地认识到,想要依靠常规的攻城手段,正面突破那道由钢铁、混凝土和无数鼠人尸体构筑的防线,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
他们不再进行大规模的集团冲锋,而是化整为零,以小股精锐部队的形式,利用夜色的掩护,对城墙的薄弱环节,进行持续不断的渗透和袭扰。
一名百夫长,带领着他麾下最精锐的二十名刀盾玉勇,悄无声息地,如同壁虎般攀附在一段相对完整的城墙之下。
这里是两座棱堡炮台之间的防御死角,白天的炮火很少光顾这里,墙体保存得相对完好。
他们没有使用那些容易暴露目标的攻城梯。
而是将特制的,前端带有锋利抓钩的绳索,甩向了城墙的顶部。
抓钩无声地嵌入墙垛的缝隙之中。
百夫长拉了拉绳索,确认其足够牢固之后,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一个手势。
二十名玉勇,如同敏捷的猿猴般,顺着绳索,快速而又无声地,向上攀爬。
在他们下方,另外两队弓弩手,则半跪在护城河的另一侧,用他们手中的重弩,瞄准着城墙两侧的射击孔,为他们的攀爬提供着火力掩护。
他们的动作协调而又充满了默契,显然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很快,第一名玉勇,便成功地爬上了城墙顶端,那片由厚重的夯土和碎石构成的,用来防御炮击的倾斜坡面。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紧紧地贴在夯土之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城墙之上空无一人。
只有几具残缺不全的骷髅骨架,横七竖八地倒在一旁。
远处的棱堡炮台内,隐约传来鼠人武器小组打鼾和梦呓的声音。
这名玉勇对着下方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很快,更多的身影从墙下攀爬了上来。
当二十名玉勇全部成功地登上城墙顶部的夯土平台时,百夫长才从藏身的角落里,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他们已经成功地在敌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接下来就是将这道口子不断扩大,扩大成足以让整座城墙都为之崩溃的巨大缺口。
“准备!”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手下的士兵们下达了指令。
“目标,左侧的那个角台!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里面的鼠妖!为后续的部队,清理出一个安全的登陆点!”
二十名玉勇,同时拔出了他们腰间的宽刃双尖大刀。
冰冷的刀锋,在夜色中反射着天空中那轮血色月亮的微光。
他们调整着呼吸,将身体的重心压低,准备从这片相对较高的夯土平台之上,一跃而下,冲进下方那个毫无防备的射击掩体之内。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要发起冲锋的瞬间。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从他们身后的黑暗之中响起。
百夫长猛地回头。
只见在他们刚刚攀爬上来的那片墙垛的阴影里,数十个比他们要矮小得多的身影,正缓缓地从黑暗中浮现。
它们身上穿着覆盖全身的,由粗糙的钢铁打造的板甲,头上戴着同样是黑铁制成的,只露出两只血红色眼睛和粉色的鼠鼻的封闭式头盔。
头盔的顶部,还插着一撮用来区分敌我的,凌乱的涂成白色的鼠毛。
它们的爪中一手握着边缘锋利的长柄钢刀,另一手则持着一面同样是由钢铁镶嵌的木制圆形盾牌。
鼠人!
百夫长的心中,警铃大作。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鼠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简直悄无声息!
他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动作,在拥有黑暗视觉的鼠人和吸血鬼眼中,在没有光照的前提下鼠人隔着百米,吸血鬼隔着千米就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