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有些狐疑地盯着秦夜泊,毒杀可是一大利器,秦夜泊看上去心有成竹,不似鲁莽之人。手下人来报,说他孤身出了寒云教,与另一个人去见面了。
如果抓到把柄说不准可以公之于众,让秦夜泊在寒云教处于众矢之的。
见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而他却用了最蠢的方式,直接动手杀人。
他师弟一时疏忽,才着了道。他可不是他的师弟。
秦夜泊对着他笑了笑,道:“既然不敢,那我也不留情面了。”反手起短刀,他的速度极快,那男子未反应过来,刀锋已经到了胸前。
有诈。
那男子微微眯着双眼,迅速退了几步,不知秦夜泊是在想什么。
“名字。”秦夜泊盯着眼前的人,语气平淡。
“方才她们叫你时,已经说了。”那男子对此颇不在意,接过那两名女子抛过来的剑。
李燕争……与杨冉川又是什么关系?也算是好友么?
当时便觉得奇怪,为何杨冉川能够如此嚣张,如今找到了原因,却也是头疼的问题,又是寒云教。
怎么这每个人身后都有一般人得罪不起的势力?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
转眼间便是交手几个回合。
论起枪法,十一惊他未必都能接得下,要用毒么?
秦夜泊揉着额头,这些日子过得他自己觉得自己变了许多,放在之前,力不能敌,便想办法脱身。
而放在今日,却是想办法斩草除根,今日之患,断不可留到明日。
转眼瞥了一眼那两名女子,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真的打下去,对他极为不利。
自己究竟是不是李燕争的对手,秦夜泊比谁都清楚,现在的确不应当在打下去,若是他有所留手……想到这里,秦夜泊左手已经在身后捏了那枚毒镖。
眼中的剑锋在逼近,还未再出手,一把细刀挑开两把剑,来人向秦夜泊伸出手,道:“来迟了。”
秦夜泊笑了笑,道:“你想怎么补偿我?”
姬冰尘有些苦恼敲了敲头,道:“可惜我有心上人了。”转头看向李燕争,道:“我知道你的师门,不过,以后,便没了。”
秦夜泊此时此刻才直到,姬冰尘的性子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你敢!你是漫园的人,姬冰尘,你动用漫园的势力,寒云教不会善罢甘休!”
这才是震慑,不用任何手段便足够让他人退步。
“嗤。”姬冰尘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况,你们都死了,不就无人知晓了么。”
一个人血洗一个师门,够胆量,够魄力。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除了他姬冰尘,那便只有月无双。
“至于你们……”姬冰尘看着那两名女子,走到她们面前又摇了摇头,道:“罢了。”
李燕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冰尘,手起刀落,那两名女子已经被割断了喉管。
“罢了,还是不留了,不如……”姬冰尘回过头,看着李燕争,道:“你自己动手吧。”
他说不留下一个,就真的不会留下。
李燕争眼中怒火让人胆颤,又有些忌讳姬冰尘手中那把细刀。
而姬冰尘看向眸中依旧是平静,细刀反手丢给秦夜泊,后者一把接住。
“不想脏了我的刀。”
李燕争眼眸猩红,拿起双剑便一跃而起。
秦夜泊抱着短刀,坐到一旁看着二人,胜负已定,毫无悬念。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姬冰尘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李燕争明知不敌此人,转身提剑攻向秦夜泊。
姬冰尘没有阻拦他,而是看向了秦夜泊,笑道:“刀脏了便脏了吧。”
秦夜泊点头,从旁借力,刀刃与两把剑相交,火星四溅。
几个回合之下,细刀穿过李燕争的肩膀。
秦夜泊皱了皱眉,看到姬冰尘走过来,拔出细刀丢在一旁,伸手捏着李燕争的下颚,道:“已经不亏了,可以安心去死了。”
李燕争眼中满是不甘,声音有几分颤抖:“姬……冰尘……”
未等他说完,便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姬冰尘面无表情把三个人抛入秦淮河,回过头对秦夜泊笑了笑,道:“你且安心,血洗师门这件事等不了两日的。”
“我随你去。”秦夜泊抬手,擦了擦姬冰尘侧脸上的血珠,也不知是那三个人谁的血。
姬冰尘站在原地,颇为不自在干咳两声。
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秦夜泊不得不承认,姬冰尘影响了他太多,换句话说,姬冰尘是煞神,而秦夜泊也多少沾上了那股煞气。
以前的秦夜泊是什么样子的,就连做杀手,都要弄清楚是做了什么恶,人命大如天,动手杀人,手上一定是沾了人血的。
放在今日又是什么样子?姬冰尘要血洗一整个师门,依着他之前,定要阻拦,可如今,却是做了那推波助澜之人。
他的心性已经变了,慕容氏的灭门,便是一个开始。
他若是不如此,如何护得下其他人?如何代替时绍星成这第一魔教的教主?
时绍星孤身犯险,月无双力排众议,苏逸的压力,还有名义上的鬼门门主沐清歌,还有祁景安从一个九坛主,直接扛起了整个染灵教。
“我要离开金陵一段时间,洛阳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处理,解决不了的人,等我回来解决。”姬冰尘目光看向远处。
“姬家出事了?”在洛阳,能够让他牵挂的,便是姬家了。
“是小羽不辞而别,冰若很担心他,我要回去看看。”
秦夜泊点点头,家事他也不好插手,总不能也让沈亦去办。
毕竟小羽不是姬冰尘,没有那身本事,年纪不过十七岁,只怕是遇到什么难以招架的事。何况,与姬家生意有过节的人,并非没有。
“明日暮分,去李燕争的师门,你在此等我。”
秦夜泊点点头,今夜他也不必回去了,只怕还有人在守株待兔,不如直接先去取了泣魂枪,他到金陵时,泣魂枪已经藏在他处。
翌日暮分。
姬冰尘来时,秦夜泊已经等在原地,泣魂枪用粗布裹了背在身后。
“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
秦夜泊摇摇头,“有些恩怨,也该算算账了。”
算算他丢了半条命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