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无明莲心
“胡说……”
听到左驰如此评价独孤信，吊燕脸色不善，但细瞧下，不难发现其人眼中却也闪着迟疑之色。
左驰也不管这女子到底想着什么，待将碗中肉食吃下，打了一个饱嗝后。
继而讲到：“饱了饱了，这会才算是吃饱喝足。”
讲到这，吊燕双眸微瞪，没好气到：“吃饱了，就该干活了。”
左驰砸吧砸吧嘴：“这个自然，不过咱们这会要去什么地方呢？”
“你问我？”
吊燕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恼怒异常，她压制住心底怒火，沉声到：“无明，我希望你好好对待此事，若是再这般推三阻四……”
“怎样，即便我不推三阻四，就能活了？”
听到左驰这句反问，名叫吊燕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无论眼前之人，将此事做好做坏，都逃不出被人丢弃的命运。
此人自一开始，就是旁人手中的弃子！
左驰也不多言，起身离开食肆，临了提醒一句：“对了，记得结账。”
话毕，他便自顾自于大街上闲逛起来。
吊燕不情愿的给左驰付了账，跟在左驰身旁。
二人走走停停，却见左驰这时不时瞧瞧，那时不时看看。
名叫吊燕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到：“你这模样，可没半点做事样子。”
左驰闻言一笑，看向身旁的吊燕：“那要怎样，非得在脑门刻上办案二字，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找蛇卫？”
“懒得跟伱多说，我问你当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我问你吃饱了，最应该干什么事？”
“呃……”
吊燕一脸疑惑，见状左驰神秘一笑：“不知道了吧，来来来，待会告诉你人吃饱了最该干什么事！”
说着左驰加快脚步，吊燕不清楚这男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只得稀里糊涂跟上。
一炷香后，左驰凭借着模拟器加载的记忆，七拐八绕间抵达临街一栋三层阁楼前。
他努了努嘴到：“你看，这里是不是吃饱后最该来的地方。”
吊燕顺着左驰示意的方向看去，见到面前这栋建筑，鼻头微微抽动，一股脂粉味迎面而来。
她双目圆瞪看向身旁左驰：“你什么意思？”
左驰嘿嘿一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常言道温饱思淫欲，我这刚吃饱还不得找个地方乐呵乐呵？”
却见二人面前这三层阁楼，挂着写有玉满楼三字的牌匾。
无数富家公子、风流雅士进进出出，凭栏处全是不住挥舞手帕的婀娜倩影，
只一眼，满目全是压不住的旖旎之色！
吊燕指着左驰，口齿不清到：“你…你…你…你怎么敢来这种地方？”
“呵，我有什么不敢的，食色性也，不过是遵循本心而已。
铁打的汉子也得要似水的温柔抚慰，要不然这人生也太过无趣了！”
说着就要踏步进入其中，却见吊燕一把拽住左驰，眼里全是凶光：“正事要紧，你不许去！”
左驰呵呵一笑：“谁说逛青楼不是正事，这里面可是有着咱们要找的线索。”
“呃……你什么意思？”
“你别忘了，我可是绣衣帅，负责无双城内大大小小琐碎案件。
自然难免与那些鱼龙混杂之辈打交道，别小看这混迹市井之人，要问这世上谁的消息最灵通。
这些人比起那些所谓衙门，不知高明多少。
怎样吊燕姑娘，想不想和我进去瞧瞧？”
听到左驰所言，这叫吊燕的女子不由愣住，随即放开拉住左驰的手。
“我……我……”
见这女子扭扭捏捏的模样，左驰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朝着玉满楼行去。
他刚到大门口，便有几名风尘女子迎了上来。
当即挽起左驰的胳膊，其中一人笑眯眯到：“哎呦，这不是咱们的绣衣帅无明大人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听说您不是……”
左驰则呵呵一笑：“放心，我上头有人，就是在牢里受了些皮肉之苦，这不风头过了便放出来了。”
“那大人您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必定大富大贵！”
左驰抬手捏住这女子的下巴，嬉笑到：“你这小嘴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了老板娘呢，就说我来找她！”
“知道的，大人您先里面请。”
说到这左驰扭头看向身后，还在呆立的吊燕。
不由出声到：“我说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赶快进来？”
闻言，吊燕身体晃了晃，想进又不敢进，咬着嘴唇踌躇不前。
却见那风尘女子看向吊燕，只一眼便知此人是女扮男装。
不由蹙眉：“无明大人，这姑娘……不是，我是说这位客官来这玉满楼，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左驰却摇头到：“哪有什么不合适，我跟你说了吧，她是……”
话毕抬手比了个手势，随后眉头一挑：“你可明白？”
女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点了点头：“知道，甭管她是直还是弯，只要钱财到位，保管伺候的服服帖帖！”
“那就好，这人可不缺银子，只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多叫几个姐妹，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保管她乖乖就犯。”
女子微微一笑，继而朝身旁招揽生意的姑娘道了声：“还不多叫几人，好好伺候这位公子！”
紧接着，这女子会意，当即招呼到：“姐妹们随我来……”
一群女娇娘，不由分说来到吊燕身旁，连拉带拽誓要将她推入玉满楼中。
被一众娇娘拱卫的吊燕，何时见过这阵仗，在众人的簇拥下，不得已步入这烟花之地。
见她那既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左驰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继而一脸坏笑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客观请进房中，记得多来几人伺候！”
再看吊燕，面红耳赤，不断推搡身边这群女子。
“放手！”
“不行，你们不能乱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左驰一声令下，就见这吊燕被一群女子簇拥着送入了二层的客房中。
直到客房门扉关闭，左驰眼神一凝，朝身旁女子讲到：“快让老板娘见我，我在客房里等她！”
那女子收起笑脸，面露郑重到：“是！”
话毕，左驰登上楼梯，匆匆朝着三楼上房行去。
凭着继承记忆，步入天字一号房，关上门扉坐在客房椅子上安静等候。
未多时，
一人推门而入，来人是位半老徐娘，一身绯红罗裙，手拿摇扇。
她步入屋内，先是热情招呼到：“无明大人，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不是春风吹又生，想老板娘你了吗，所以特地过来瞧瞧。”
就见这老板娘转身将门扉轻轻合上，随后扭头看向左驰，原本一张笑脸已变得严肃。
紧接着双手抱拳行礼到：“属下白英见过绣衣帅！”
“别叫绣衣帅了，早不是了，不过有事却得问你！”
闻言名叫白英的女子，一脸郑重到：“无帅不必如此说，当初您斩杀那至尊孽子，我们都清楚是为自家儿郎们报仇，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无双城全体绣衣使心中只有您才是真正绣衣帅！”
“好了不说别的了，莲心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那丫头，自打你出了事便失踪了。
我们全部绣衣使在各处搜寻，到后来还是没找到，对了无帅你是怎么出来的？”
“梵天卫要我查询蛇卫，貌似天枢有什么大动作，只要办成这趟差事，我便可活下去…或许吧……”
讲到这，左驰长叹：“唉……不过谁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置我。
对了来点高粱酒，我得好好喝上几碗，弄不好下次喝，得搁着一碗孟婆汤喽！”
“有的，无帅你稍等！”
话毕这老板娘忙唤人拿来几坛高粱酒，还备了几碟小菜。
客房内，白英坐在餐桌旁，斟满酒水后，端起酒碗：“无帅我敬你！”
左驰随即与她碰酒，紧接着二人仰头一干而净。
待两人喝完碗中酒，这叫白英的女子，徐徐问到：“无帅，当初那么做你可后悔过？”
闻言，左驰不由回忆起这叫无明之人的过往……
一年前，无双城，黄耳街。
晌午，阴雨缠绵，寒意浓浓，西风骤起。
一间民居中，屋灶之上，滚沸的茶壶热气腾腾。
一眼瞧去，此情此景倒是解了不少心中潮冷。
却见一女子，体态娇小，一身黑色劲装，腰挎横刀，鹅蛋脸上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娇憨。
她提起沸腾的茶壶，倒了一碗热汤，随后双手小心捧起，放在嘴边吹了吹。
紧接着一点点轻抿，不多时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只觉浑身暖洋洋，继而长出一口热气。
却听此时，房中里屋噼啪作响！
一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冲出屋子，在院中顶着细雨大吐苦水。
待吐完之后，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在竹席之上。
此人使劲拍了拍脑袋，埋怨到：“一群混账玩意，就知道逮着我一人往死里灌酒，害的我这会都没办法酒醒。”
女子撇了撇嘴：“别人家娶妻，你可倒好，人家新郎官都没醉，你自己却喝的五迷三道的。
昨夜是我和二狗子把你背来的，好几里路差点没把我俩累死。”
男子迷瞪着双眼，迷迷糊糊到：“先别说那么多，这会我腹内不舒服，给我来碗热汤！”
女子闻言一脸嫌弃，还是给他端来一碗。
此人二话不说仰头就灌……
见状，女子忙开口到：“小心…”
话未说完，就见男子一口喷出汤水。
这人嘴里窸窸窣窣不停，哈着舌头埋怨到：“莲心你这臭丫头，这么烫想杀了我不成？！”
“我的无明大人，小的怎敢烫死你啊，是你自己不管不顾张口就喝，我都来不及说话，这会倒是埋怨起旁人了！”
“行了你这丫头，别在我这贫嘴了，我这会头有点晕得再睡会，你没事就呆在屋里，别瞎跑知不知道。”
只是不待无明说完，就见这叫莲心的女子，却自顾自带上斗笠穿上蓑衣。
见此情形，无明一脸不解：“你这是做甚，这下雨天不好好待在家中？”
“巡逻啊，身为无双城唯一的女绣衣使，我自然要做好本职工作，让那些宵小之徒无所遁形！”
无明叹息一声，不住摇头到：“今日天气阴寒，加之阴雨不断。
路上没太多行人，你就给我待在屋里，这出去瞎跑要染了风寒怎么办。”
莲心一脸的无所谓，拍了拍胸脯到：“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听到这话，无明不由翻了翻白眼：“当初真的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答应你做这绣衣使。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提刀游街串巷的成何体统。”
听到无明所言，莲心一脸不忿：“你这叫什么话，当初我爹离世时，你可是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我。
不就是叫你让我当个绣衣使吗，再说了自打我当了绣衣使，四周左邻右舍们可是没少受我帮扶！”
无明冷哼一声：“你可拉倒吧，隔壁家王婶的鸡丢了，你可倒好拉着二狗子那帮半大小子，上蹿下跳。
好家伙，几家的屋顶都被你们几个给踩坏了。
最后还是我出钱找工匠修好的，光是花费足够买十只鸡都绰绰有余。
还有那次老王头家中遭了贼，非得满世界乱找，竟偷摸牵着别人家的妖犬搜寻。
到头来那妖犬被你们几个人折腾好几日，硬生生瘸了腿，还是我去别人家登门赔礼道歉，人家才不计较此事！”
说到这，无明不耐烦摆手到：“你啊今天就待在家中，消停两日，别给我添乱。
若非当初是你爹把我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换作旁人早就受够了。”
莲心闻言，嘴角微抽，随即呛声到：“我也没你说得那般差劲，自打我成了这女绣衣使，最起码这方圆三里之内，就没人敢闹事。
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吧，咱也算是守一方安宁，护一方百姓！”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放过我吧……”
讲到这，无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阵无语之状。
却在此时，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绣衣使，这些人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
匆匆跑到无明家院中，其中一人叫喊到：“莲心姐，该去巡逻了，你快点的！”
屋内莲心立马朝门外叫嚷：“知道了。”
也不管无明是何反应，急匆匆讲到：“我走了啊！”
话毕不待无明开口，匆匆朝屋外走去。
瞧着莲心这丫头来去如风的样子，无明一阵无语，下意识长叹一声。
随后自竹席起身步入里屋，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因为宿醉，没一会便入了梦想……
“无帅，无帅……”
听到身旁有人出声，无明睁开双眼，便见不知何时身侧站有一人。
此人高七尺有余，留有八字胡。
这人名叫寒松，乃是绣衣副帅，于无明曾经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无明半躺起身，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到：“原来是老寒你啊，什么事啊，瞧把你着急的？”
“不好了，莲心那丫头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无明翻身而起，他来不及收拾衣物，只穿上靴子挎上腰刀，开口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头招了不该惹的人！”
“怎么回事，咱们边走边说！”
就见两人匆匆出了院落，朝事发地行去。
路上，寒松忙到：“我听手下之人来报，那丫头在巡逻时，见一人正当街凌辱女子。
于是出声阻止，可是那当街行恶之人，却是大有来头。”
无明忙问到：“那人是谁？”
“来人是至尊四子，你也听过他的传言吧，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狗东西，仗着自己是独孤家的血脉无恶不作。
可我是真没想到，那家伙好好的富贵街不待，怎跑到平民区了？！”
听到这话，无明双眸微凝，冷冷讲到：“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得尽快过去看看！”
另一头……
细雨遮眼，一人抱着躺在地上的身影，大声啜泣：“二狗，二狗你醒醒！”
却见一少年模样之人，被莲心搂在怀里不住摇晃。
此刻，莲心面色发白，嘴唇不时哆嗦，口中发出哽咽之声。
再看这少年，双眼圆睁，脖颈处有着一道狰狞刀口，被人割喉而死，早没了气息。
且不只死了这少年一人，莲心身旁还有两具尸体，便是与她一道巡逻的同伴。
而在雨中，双方人马正持刀对峙，一方是赶来驰援的绣衣使。
另一方是穿绸缎甲胄的府兵家仆，这群人中一人躲在伞下，拿着手帕擦拭明晃晃的刀剑。
此人面色发黄，透着股虚弱，正慢慢悠悠到：“区区绣衣使，也敢在我独孤家面前造次，简直不知所谓……”
说到这看向雨中正怀抱同伴躯体，跪在地上哭泣的莲心。
见她那娇憨稚嫩的面庞，眼中闪过淫色，继而嘴角含笑：“没想到竟有女人能当绣衣使，也罢今晚让她陪我玩玩，把我伺候好了，冒犯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其人身旁护卫忙到：“公子，这些人毕竟是绣衣使，您看……”
啪！
男子直接给此人一耳光，随即讲到：“不就是我独孤家手底下的一帮狗吗，区区鹰犬算得了什么？”
护卫不敢多言，再看那男子，冲持刀戒备的绣衣使讲到：“一群狗崽子们听好了，冒犯我独孤家便是以下犯上，是不赦死罪，你们可要想清楚。”
闻听此话，驰援而来的多名绣衣使，陷入迟疑。
毕竟，天玑界律不容违背，他们多是拖家带口之人，有着太多顾虑，这会眼神闪烁起来，已变得畏缩。
恰在此时，一道冷哼传来！
却见那无明持刀自雨中缓缓行来，当其看到那死去的三名少年，还有几位受伤的绣衣使后。
眼中杀机大盛，冷冷讲到：“哪来的狗在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