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铤把手一挥,立刻率领手下两百余名黑衣队官兵,没入了黑暗中。
徐晃朝前面看去,已然看不见黑衣队的踪影,立刻下达命令,让手下官兵做好准备。
薛铤率领的黑衣队官兵,如同幽灵一般,迅速靠近浑弥关。
没过多久,这两百余名黑衣队官兵来到了浑弥关下,并隐藏在城墙形成的阴影中。
这时,风刮过山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吹得城墙上的风灯摇曳不定。
紧接着,一道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怎么突然刮这么大的风啊?”
另一道声音调侃道:“怎么?害怕了?”
先前的那道声音没好气地说道:“去你的!深更半夜的刮这么大的风,你难道就不觉得冷吗?”
“也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了。没事,再等一会儿就该换班了,到时候,咱们去喝几杯水酒暖暖身子。”
渐渐地,城墙上的声音沉寂了下来,最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薛铤观察了一下城墙上的情况,然后借着城墙上各处的风灯,可以判断出对方哨兵的位置。
于是,薛铤将手下的黑衣队,全都带到了没有哨兵的一处城墙下,然后令手下之人,取出特制的锁钩,以强弩射向城头。
随着几声轻响,锁钩钩住了城头。
薛铤把手一挥,率先拽着绳索攀爬上去。
一众官兵见状,立刻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这些黑衣队官兵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上到了城墙上。
紧接着,黑衣队官兵向城门楼处运动,迅速摸掉沿途的曹军哨兵,抵达了门楼附近。
薛铤举起右手,令黑衣队停了下来,稍微观察了一下城门上下的情况,便朝手下之人打了个手势。
黑衣队立刻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朝门楼另一边的城墙上前进,将另一边的哨兵依次除掉,另一队则迅速进入亮着灯火的门楼。
此时,正有十几名曹军官兵聚在门楼里休息,突然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看见许多人涌了进来。
他们还以为是别的同伴,不禁叫骂起来,但看见对方全都是黑衣蒙面,并摆出攻击架势,全都吃了一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黑衣队挥刀直上。
门楼里的十几名曹军官兵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
守在城门处的一名士兵听到头顶上的门楼里有叫声响起,然后消失了,心里很是奇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名士兵看向旁边的同伴,问道:“喂,你有没有听见门楼里刚才有叫声?”
同伴调侃道:“我看你小子在做梦呢!你又梦到了怡红院那个风骚的小妞的叫声了吧?”
士兵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流露出陶醉的神情。他咽了口口水,一脸期待地说道:“不知道咱什么时候可以回郡城?”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城墙梯下来了。
守在门口的十几名官兵纷纷看了过去,看见己方十几名官兵从城墙上下来,感到十分奇怪。
队长走上前,问道:“你们怎么都下来了?还没到换班的时间啊!咦?你们是哪一队的?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从城墙上下来的那十几名官兵举起手中的连弩,然后射出密集的箭雨。
曹军队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十几支弩箭射翻在地,而其他十几个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呼啸飞来的弩箭射倒在地。
薛铤领着众人,跑到城门边,然后迅速抬起了门杠,并打开城门。
紧接着,薛铤拿起一支火把,跑出城门,朝远处的黑暗中使劲摇晃起来。
正焦急等待信号的徐晃,终于看见前方城门附近,出现了晃动的光辉,眼睛顿时一亮,立刻举起手中的大斧,然后大声喝道:“进攻!”
近万名步军闻言,立刻奔涌起来,朝城门口涌去。
这时,田豫惊醒过来,然后听见外面传来的呐喊声和厮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田豫跳下床榻,快步走到门口,然后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敌军出现?”
这时,一名军官跌跌撞撞地朝田豫跑来,然后急声道:“不好了将军,敌、敌军攻入城关了!”
田豫闻言,大惊道:“这怎么可能?”
这时,巨大的喊杀声已经来到了附近,已经容不得田豫怀疑了。
田豫慌忙跑回到卧室中,并穿上铠甲,然后提起长枪,朝前院跑去,准备集结兵马反击。
当他赶到前院的时候,赫然看见敌将徐晃率领着一队兵马,直接冲杀进来,将他手下的官兵冲得四散奔逃。
田豫心头大骇,不敢接战,连忙勒转马头逃跑。
其他曹军官兵见田豫转身逃命,哪里还敢再战,纷纷扭头奔逃。
徐晃看到了奔逃的田豫,立刻率军追赶,眼看要追上田豫了。
田豫见逃不掉了,下意识地勒转马头,想要与徐晃交战。
徐晃策马冲到田豫面前,举起手中的大斧,朝田豫劈砍下去。
田豫见对方气势如虎,惊得魂飞魄散。他来不及挡架,被大斧当头劈下,大好的头颅直接被爆开两半,血肉横飞。
田豫都没能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栽下战马,死于非命了。
田豫这一死,曹军官兵惊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兴得起抵抗的念头,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了。
一名曹军骑士在凌晨的黑暗中,飞奔到了郡城北城门外,然后高声道:“快打开城门!有紧急军情!”
紧接着,城门被打开,而那名骑士飞奔而入。
已经睡下的曹宪接到有紧急军情来到的消息,立刻穿戴整齐,匆匆来到了大厅,见到了那名风尘仆仆,赶来传讯的军官。
那名军官一见到曹宪,急忙拜道:“不好了小姐,浑弥关失守了!”
曹宪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只感觉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不一会儿,曹宪回过神来,急声道:“快请贾逵先生来议事!”
贾逵是曹操帐下的重要谋士之一,在战争爆发前不久,才奉曹操的命令,抵达乐浪郡的襄平城,以协助曹宪。
贾逵深更半夜接到召唤,立刻意识到定然有急事发生,立刻穿戴整齐,匆匆赶到治所。
贾逵见到曹宪,立刻抱拳道:“小姐。”
曹宪神色凝重地说道:“刚刚接到急报,浑弥关失守了!”
贾逵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然后皱眉道:“浑弥关竟然失守了?如此说来,罗昂大张旗鼓地从海上来袭,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之举,目的就在于吸引我军的注意力和兵力,好为突袭浑弥关创造机会!”
说着,他看向曹宪,然后抱拳道:“不知突袭浑弥关的罗昂军有多少兵力,领军主将是何人?”
曹宪看向来报信的军官,道:“你说给贾逵先生听吧。”
贾逵闻言,立刻将目光落到了那名军官的身上。
那名军官朝贾逵抱拳道:“敌军来得十分突然,我军察觉到的时候,全军已经崩溃了,只知道敌军兵马众多,但究竟有多少兵马,却不得而知了。小人只看到了徐晃,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大将,小人就不知道了。”
贾逵闻言,皱眉道:“田豫何在?”
那名军官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然后抱拳道:“田豫将军在乱军之中,被徐晃阵斩了!”
贾逵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曹宪问道:“先生,敌军袭破浑弥关,不久就将兵临城下,是否应该将李典将军及其主力,全部调回,以防不测?”
贾逵思忖片刻,然后抱拳道:“小姐英明,正该如此!如今虽然形势严峻,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另外,还可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立刻令周边地区,将粮草物资运来郡城,运不走的,就地焚毁,决不可留给敌军。敌军从陆上来攻,虽然大出我们的预料之外,但陆路艰险难行,物资转运困难。如果无法就近筹集粮草,攻击势头必然难以持久。”
曹宪思忖着点了点头,然后传下了号令。
徐晃袭破了浑弥关后,迅速南下。
一天之后,董媛率领的六万辽东军,抵达浑弥关,然后迅速南下。
人在列口的李典接到了曹宪发来的急报,得知浑弥关失守,敌军大举南下的消息,顿时吃了一惊。
紧接着,李典令部将刘何率领一万五千人马,继续防守列口,而自己则集结其余近七万之众,回援郡城。
列口是一座靠近海边的县城,但由于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而曹军在这段时间,都在不断加固列口。虽然列口的城墙还是老样子,但城外却围起了一圈圈纵横交错,由拒马、堑壕和小型堡垒组成的绵密防御体系。
这天中午,列口的两名哨兵,正站在位于山岗顶端的了望塔楼上,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这时,天边有黑色的小点映入眼帘。
两名哨兵神情一动,不禁瞪大眼睛去看。
片刻之后,那黑色的小点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无数的船只,正乘风破浪,朝这边驶来,而原本的黑色小点,正迅速扩散开来。
转眼间,那些船只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直接汹涌而来。
两名哨兵的脸色顿时一变,赶紧跑到铜锣边,然后拿起鼓槌,并敲响了铜锣。
原本一片寂静的列口,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
刘何领着一众将官,匆匆登上城墙,朝海面上望去,看见无数船只正乘风破浪,朝这边驶来。
众人见状,不禁流露出惶恐之色。
一名将官惊讶道:“敌军的主攻方向不是陆地上吗?怎、怎么又从水面上发动了?”
另一名将官看向刘何,道:“敌军来势汹汹,这规模着实不小!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很难守得住,须得向小姐和李典将军告急!”
刘何点了点头,立刻写了一封飞鸽传书,然后令人将其发出,同时还派出了传令兵,让他骑马前去报信。
此时,张合和文聘正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眺望着坐落在前方海岸上的那座城池。
文聘道:“敌军在城外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看来,他们是把这里当作遏制海面攻击的一座要塞了。”
张合微微一笑,看了看城池两侧的高地,道:“传令大队停下,铁甲战舰发起进攻!”
信号旗立刻从旗舰上升起,庞大的船队立刻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船队中的铁甲炮舰前出,朝海岸逼近。
这时,城池两侧的高地上,突然喷吐出无数烟火。
紧接着,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直接划过天际,兵在海面上激起无数冲天的水柱。
有炮弹直接命中了披着铁甲的铁甲炮舰,直接发出可怕的巨响。
铁甲炮舰停止了前进,就地侧转船身,以侧舷朝向列口两侧的高地。
紧接着,无数条火龙从铁甲炮舰的船身处咆哮而出,而密集的弹雨,直扑列口两侧的高地。
顷刻间,可怕的力量将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火炮和人员,都给掀上了天空。
这时,一声可怕至极的巨响突然出现,伴随着巨大的火球从右侧高地升腾而起,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守军官兵脸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心旌动摇,不能自已。
原来,右侧高地上堆放的火药,被罗昂军的炮弹给引爆了,所以才出现了如此可怕的景象。
铁甲炮舰连续两轮轰击下来,列口两侧的高地便基本上归于寂静。
刘何见此情景,大为恼火。他以为这是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官兵贪生怕死,躲起来的缘故。
刘何看向身边的传令官,然后喝道:“立刻打出信号旗,叫他们继续轰击敌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停止轰击,违者军法处置!”
传令官应诺一声,立刻让手下的传令兵,打出了信号旗。
信号旗虽然打出,但两侧高地上,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还被对手炮舰的炮火不断轰击。
这时,一名伤痕累累的军官,跌跌撞撞跑到刘何身边,然后跪了下来,道:“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