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想通了?”
听到这话,维特没忍住,翻了翻白眼。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我每次来你这里,第一句听到的必然是这个。”
闻言,安塔莎想了想。
“你想通了?终于!”
维特一拍脑门儿,抬起左爪示意安塔莎还是不要再说了。
“停!
首先,我并没有想通;
其次,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想通;
最后,我找你有正事儿!”
听到这话,安塔莎挑了挑眉,随后颇为无趣的打了一个哈欠。
“说吧!
明明是一头幼龙,你那正事儿却比我们这些成年龙都多,也不知道你每天哪儿来那么多的正事儿。
如果是说那些生意的话,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拼。”
说着,安塔莎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想要快点长大,想要快点变强,想要将所有的炼金知识,一股脑的装进自己的脑袋里面。
虽然没有说的这么夸张,但是,我基本上算是做到了。
当然,是有关炼金的部分。
无论是成长还是实力,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已经帮我们规划好了。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竟然无事可做。
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年龄限制了我精神力的上限,精神力的上限限制了我的炼金水平,同时还配合着元素亲和限制了我对魔法的追求。
这样的我,只能像这样,趴在柜台上,猜测着来往顾客的心中所想。
不去真的询问……
可能是我最后的倔强吧!”
说到这里,安塔莎顿了顿,然后看着维特。
“你和曾经的我很像,但你显然比我幸运一些,你喜欢的不止有炼金,还有药剂和魔法阵,你的魔法也不受自身的元素亲和所限制。
但是,在这条道路上,你走的却比我更加的疯狂。
知识是无限的,是没有尽头的,但是,我们的存在本身,却是限制了我们对知识的获取,包括我们引以为傲的,所谓的强壮身躯。
我曾想过,抛弃只能随时间流逝而缓慢增长的肉身,换上有着无限可能的机械龙躯,破碎龙晶,让龙魂摆脱元素亲和与精神力增长限制的桎梏……”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塔莎的双眼爆发出异常的狂热,但很快,她又变回了之前慵懒的模样。
“做不到啊!”
维特惊诧的看着安塔莎。
他可没有想到,这头每天无所事事的龙,曾经有着这般疯狂的想法。
竟然想要将炼金用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安塔莎现在又变回了之前的那副样子,但从对方刚刚那狂热的态度来看,只要有机会,对方绝对不介意抛弃自己的血肉之躯。
活着不好嘛!
维特心中叹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既然你对炼金有着这么大的兴趣,那应该对世界上第一头骨龙奥斯,并不陌生吧!”
闻言,安塔莎嗤笑一声。
“小子,你活的年头连我的零头都不到,炼金方面在我看来,更是如同刚刚展翅的幼龙一般,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
龙体炼金是禁忌这种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
而且,你应该不知道龙体炼金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吧!”
维特愣了一下。
他看过不少和龙体炼金有关的记载,但都是述说着这种禁忌知识的可怕后果,但所有的龙体炼金,都未曾提到过,龙体炼金的最终目标。
见维特一脸的茫然,安塔莎咧嘴一笑。
“是永恒!”
维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真的有永恒吗?”
“那要看你怎么看待了,不过,这世间有着一种最有可能是永恒的存在!”
维特心中一动。
“时间?”
“也许吧!”
安塔莎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随后,她慵懒的摆了摆爪子。
“总之,我觉得你走的太急了,涉猎的范围也太广了。
也许,现在你的生活很充实,但越努力,到了后面,你就会越空虚。
成长到一定阶段后,限制解开,你可以获取的知识更加庞大,你又会充实起来,然后重复之前的步骤。
在充实与空虚中徘徊,最终,你会痛苦的发现,自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知识是无限的,而生命是有限的!
炼金、药剂、魔法阵、魔法,都在吸引着你去不停的探索,而你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
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走到这一步的龙,都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一件事情上。
永恒!
我比较笨,也比较懒,早早的从这个漩涡中爬了出来。
你很聪明,也很勤奋,我怕你深陷其中。
当然,我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一下,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情。”
顿了顿,安塔莎突然咧嘴一笑。
“说实话,我现在又后悔提醒你了。
我很想知道,用奥斯来提醒我不要触碰龙体炼金的你,最终却义无反顾的将自身的全部,投注到龙体炼金,以追求永恒的生命的时候。
你是否会想起今天的这一幕。
那个时候的你,是后悔,是坚持,还是无所谓,亦或者,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维特,做个约定吧!
我真的很懒,准备一辈子都待在天空之城,就是死,也会死在这里。
如果你真的走到那一步,可以来这里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说着,安塔莎的双眼之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维特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
“虽然我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但是……这个约定我接下了,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太过失望!”
安塔莎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会失望,重点本来就不是我猜的对不对,而是我所期待着的,属于你的未来!
对于我来说,拥有着完美形象的你,龙生是否也会完美呢?”
维特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说道:“感觉你刚刚是在讲,发生在另外一头龙身上的悲剧!”
闻言,安塔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梅特努洛斯,算是我的老师!”
维特好奇。
“为什么说算是?”
安塔莎瞥了一眼维特。
“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仅仅只是读了他的一本炼金手札,但他无疑是一个伟大的炼金师,只是一本手札,就造就了现在的我。
他根本不认识我,但我却将他视为老师,并由衷的希望,他已经走到了炼金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