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星界已经化为一片焦土，浓烟滚滚，火焰未熄。
毁坏的城墙，残破的街道，被焚烧殆尽的修罗军战旗，以及无数来不及掩埋的尸体，都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屠戮。
炎无咎站在“焚天号”的舰桥上，俯视着下方的满目疮痍，眼中金焰微微跳动，但神色平静如水。
“全军撤退！”
炎无咎的声音通过传讯法阵回荡在每一艘九阳战舰上。
焚天号主舰缓缓转向，舰首的金乌图腾在星光照耀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副将李炎快步走进指挥舱，铠甲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他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将军，我们为何撤退？天锋星域还有二十七处重要星界，若不趁势威慑——”
“够了！”
炎无咎猛然转身，眼中金焰跳动。
他眉心的火焰纹路已由赤红转为暗金，显示出情绪的高度波动。
显然，攻打青岚星界的损失让他心情很差。
“你以为本将是来与天锋全面开战的？”
李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震住，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跟随炎无咎征战数万年，从未见过将军如此失态。
指挥舱内，十几名参谋和操作官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有战舰引擎的轰鸣在密闭空间中回荡。
炎无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仙主给我们的命令是威慑性航行，不是全面战争。”
他走向全息星图，手指划过青岚星界的位置——那里现在标记着一个血红色的骷髅标志。
“屠灭一个边境星界，已经足够让穆锋知道我们的力量。”
李炎咬了咬牙：“可那支驻军...那些修罗族战士，若不乘机一口气歼灭...”
“你想说他们不惧死亡？”炎无咎冷笑一声，“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深入！”
他猛地放大星图，显示出天锋星域全貌与周边势力分布。
“看清楚，李炎。天锋皇朝背后站着六大星域联盟。而我们身后——”
星图旋转，聚焦到玄罗仙国的疆域。
无数星辰标记着玄罗的军事要塞，其中最显眼的是正逼近灵兰星朝边境的“天诛军”标志。
“玄罗的豺狼正等着我们与天锋两败俱伤。”
炎无咎的指尖敲击着星图边缘，“仙主雄才大略，岂会做出让玄罗坐收渔利的蠢事？”
李炎沉默了，他想起战场上那些修罗军战士——那些明知必死却依然冲锋的身影，那支驻军仅有几千人，却让他们付出了近万精锐的代价。
“他们...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李炎低声说。
炎无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很快被傲然取代：“穆锋若敢反击，便是与九阳全面开战。届时仙主自会调集主力，一举踏平天锋！”
战舰群已完全退出天锋星域，进入缓冲地带。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远处星空中悬浮的巨大要塞——九阳仙国第三军团驻守的“赤焰壁垒”。
“传令全军，撤回赤焰壁垒休整。”炎无咎命令道，“同时派出侦察舰，监视玄罗天诛军的动向。”
李炎领命而去，但转身时，他的目光扫过舷窗外那片漆黑的星空——那里是天锋星域的方向。
不知为何，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那片星域中酝酿。
焚天号缓缓驶入赤焰壁垒的接引航道。
这座要塞形如一个巨大的火球，表面布满炮台和防御阵法，是九阳仙国边境最强大的军事据点之一。
炎无咎站在落地舷窗前，望着忙碌的港口。
成千上万的维修傀儡正在为受损战舰进行紧急修理，后勤官们大声呼喝着调度物资。
“将军。”参谋长老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伤亡统计已完成，我军损失战舰四十八艘，将士一万三千余人。”
炎无咎眉头紧锁：“比预计的多。”
“那支修罗军...他们最后发动的混沌雷网造成了大部分伤亡。”老蛇犹豫片刻，“还有，常烈师团长...阵亡了。”
炎无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舷窗边缘的金属框架。
“传令下去，所有阵亡将士按最高规格抚恤。另外，给常烈的家族送去三枚太阳精魄。”
“是。”老蛇躬身，却没有立即离开。
“还有事？”炎无咎侧目。
老蛇压低声音：“斥候报告，玄罗使团已安全抵达天锋皇都...韩非道似乎与穆锋达成了某种协议。”
炎无咎眼中金焰暴涨，但很快恢复平静。
“意料之中。”他冷笑，“玄罗那群老狐狸，打仗不行最擅长算计和趁火打劫。”
“我们要不要向仙主请求增援？万一穆锋——”
“穆锋不敢。”
炎无咎打断他，语气笃定，“区区一个新兴皇朝，怎敢与九阳正面对抗？今日屠灭青岚星界，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老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恭敬退下。
炎无咎独自站在舷窗前，凝视着星空。
他的思绪回到青岚星界最后那场战斗——那个叫穆战的修罗将领，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依然击杀了常烈。
“修罗心不死...意不灭...”
炎无咎不自觉地重复着穆战临死前的话语。
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英勇的战士，但像修罗军这般悍不畏死的部队，确实罕见。
“报告！”
一名通讯官匆忙跑来，打断了炎无咎的思绪。
“将军，边境侦测到空间波动！疑似大规模舰队活动！”
炎无咎立刻警觉：“位置？规模？”
“在天锋星域西北部，距离赤焰壁垒约三个标准跃迁距离。”通讯官快速回答，“根据能量读数推测，舰船数量...超过一万！”
炎无咎瞳孔骤缩，一万战舰，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边境调动的规模。
“立刻联系仙都，请求战略指示！”他厉声命令，“同时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警报声响彻整个赤焰壁垒。港口中的战舰匆忙中断维修，启动防御系统。
无数战士奔向各自的战斗岗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李炎快步返回指挥舱，脸色凝重：“将军，斥候确认那是天锋皇朝的舰队！旗舰是...极天号！”
极天号——天锋皇朝最强大的战争堡垒，穆锋的座驾。
炎无咎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竟然真敢...”
他喃喃自语，随即猛然抬头，“传令第三军团全线戒备！启动焚天灭界炮充能程序！”
“将军，我们是否先发制人？”李炎急切地问。
炎无咎犹豫了。
若在平日，他会毫不犹豫下令攻击。但此刻，玄罗仙国的天诛军正虎视眈眈...
“不，先采取防御态势。”他最终决定，“向对方发送警告讯息，声明若进入九阳领土，将视为战争行为！”
命令传达下去，但炎无咎心中已隐约感到不安。
他不太了解像穆锋这样的统治者了——屠城之仇，不可能轻易放过。
别的统治者或者会全过于权衡利弊，通过利益交换，顾大局方式解决。
但他是穆锋！
主打一个不报隔夜仇！
“将军！”监测官突然惊呼，“天锋舰队开始移动！航向...直指赤焰壁垒！”
指挥舱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全息星图上——那代表天锋舰队的红色光点群，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炎无咎握紧了拳头。
事态正在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是他还是不相信穆锋敢直接开战，这次过来多半是虚张声势居多。
不过还是要以备战之心对待。
“准备迎战。”他声音低沉，“同时...向仙主发送紧急战备信号。”
“那我们呢？”
“最近的星界是格朗星界吧？”
“是的。”
“入驻格朗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