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麻花辫女把红布拿开,眼前不再是那片无穷无尽、雾气弥漫的破败公路和重复的歪脖子树。
她们此刻正站在一条残破的石板小径上,小径两旁是稀疏、枯败的树林,树木枝干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怪物。
远处,那些废弃建筑的轮廓更加清晰了一些,隐约能看到一些倾颓的墙壁和空洞的窗口。
更明显的是,路边开始出现一些人为的痕迹:一块歪斜的木制路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箭头。
不远处还有一个生锈的铁质指示牌,指向某个方向,但牌面被什么东西砸得凹陷下去;脚下的石板路也多有碎裂,缝隙里长满了黑绿色的苔藓,湿滑黏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淡淡腐臭的气息,比之前更加令人作呕。
四周的光线依旧昏暗,但来源难辨,仿佛是从那些废弃建筑本身散发出来的惨淡微光。
“我们真的走出来了!”粉毛女惊喜地低呼,但随即又被这新的、更加诡异的环境弄得紧张起来。
“看来社长给的规则是对的!”麻花辫女也松了口气,但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个时候,粉毛女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似乎在考虑自己男朋友的安慰。
方框眼镜男打断了她的思绪,开口道:“我们先按照规则继续前进,找到社长再说。”
他的脸色似乎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迅速将一块染血的布条塞进口袋,然后指着前方:“看,那边好像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小径的一个转弯处,隐约露出了一个红色的、方形的轮廓,正是规则4里提到的那个红色的邮筒!
粉毛女拿起手机,查看了下社长发来的规则。
【规则4:路上会遇到一个红色的邮筒,无论多好奇,绝对不要往里面投递任何东西,也不要试图打开它。】
这规则从字面意思,就是最好别管这个邮筒。
三人很信任社长,就绕着这个红色邮筒,准备从指示牌的路前进。
旁观者状态的旗袍女这个时候询问张阳青:“老大,我当时觉得这里有问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张阳青开口道:“既然是规则提到的东西,就算规则不让你们往邮筒里放东西,但也要过去检查一下,或许有一定的收获,而且你们不这么做,可不代表其他人不这么做。”
这句话让旗袍女有些害怕:“这是什么意思?”
张阳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记忆场景的边缘。
突然,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黑暗中有个模糊的阴影,似乎随着粉毛女三人前进而同步移动,如同一个无声的尾随者。
那阴影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团浓缩的黑暗,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张阳青感知超常,极难察觉。
看到这一幕,哪怕只是一闪而过,旗袍女的虚影都吓得发抖:“啊?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东西,我怎么没发现?”
张阳青冷静地分析道:“因为当时你们觉得周围有脚步声很正常,毕竟在上一个循环阶段,你们周围不都有一些奇怪的脚步声吗?神经长期处于紧绷和疑惑状态,对这种细微的异常反而容易麻木。”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并且你们社长没骗人的话,规则1和规则2可以结合起来分析”
“规则1是你们需要红布条才能通过循环路,规则2是提醒你们注意‘混进来’的东西,这暗示了,除了你们之外,可能还有某种特殊的‘诡异生物’同样被困在那条无限循环的路上,它们的规则或许和你们不同。”
“你们能够利用红布条走过来,或许它们也能借助某种条件,或者干脆就是被你们‘带’了过,那么,走过来后,遇到这个规则4明确警告的红色邮筒,它的作用可能很关键。”
“比如,如果你们当时能想办法把邮筒的投递口暂时堵住,那么不仅你们无法投递任何东西进去,其他可能存在的‘搭便车’的诡异生物也无法投递。堵住投递口,或许就能阻止某些不好的事情被‘寄出’或‘触发’。”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没在现场,无法验证。”
可张阳青话音刚落,旗袍女就大惊失色,似乎被点醒了关键记忆,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就说怎么路过红色邮筒后,奇怪的现象就层出不穷!难道就是因为当时我们什么都没做,放任了那个邮筒,导致有‘东西’成功往里面投递了什么?”
她说着话,记忆场景中的诡异现象果然开始陆续爆发!
先是道路毫无征兆地开始软化、凹陷,如同沼泽,粉毛女一脚踩下去,半条小腿瞬间陷入其中,那凹陷处还咕嘟咕嘟冒着黑色的气泡,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方框眼镜男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拽了出来,粉毛女的鞋袜已经被腐蚀掉大半,露出红肿的皮肤。
紧接着,旁边一小片区域毫无征兆地下起了粘稠的“血雨”,猩红色的雨点打在地上滋滋作响,升起缕缕白烟,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和腐败混合的恶臭。
几只如同腐烂毛球般的诡异生物在血雨中翻滚、膨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朝着三人蠕动过来。
方框眼镜男拼死护着两女,用灵能击退毛球怪,自己的外套却被血雨腐蚀出几个大洞,手臂上也出现了灼伤。
说他是舔狗,但关键时刻他确实在玩命保护,这份担当倒是真的。
就在三人惊魂未定、狼狈不堪之际,四周开始弥漫起灰白色的浓雾。
雾气中,那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唱戏声陡然变得清晰起来,忽远忽近,腔调哀怨婉转,却又带着一股子阴森鬼气。
更令人毛骨竦然的是,雾中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猫叫,声音尖锐,不似活物。
紧接着,一个个身穿破旧戏服、脸上戴着诡异笑容或哭泣面具的身影,从雾中缓缓浮现。
它们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将三人隐隐包围。
其中一个戴着笑脸面具、身形高瘦的戏服“人”,用一种扭曲的姿势伸出手,指向雾气深处一个若隐若现的荒废戏台轮廓,发出邀请般的咿呀声。
粉毛女吓得尖叫拒绝,转身想跑,却被另外两个戏服“人”猛地抓住胳膊,那冰冷僵硬的触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麻花辫女也被围住,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