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球其实是个监狱，用来流放那些战败国的灵魂，对吗？”
“你理解得很对，我之前说过了，整个地球和太阳系都被五级文明所控制了。他们可以制造白洞，白洞就是和黑洞完全相反的物质……想要逃离地球这个监狱，就必须要做到让我们的意识和物质，即和我们的身体分离。”
“打断一下，我记得你刚才说了，只有四级以上的文明才能做得到对吧？那地球现在是几级文明呢？”听的人不断在纸上记录着，生怕漏掉某一个细节。
戴着厚重眼镜的人继续说道：“根据公式来计算，K=（lgp-6）\/10，地球目前只处于0.73级别，要达到1级，至少需要再等200年，那时的人类已经可以熟练地运用核聚变技术了，也就解决了0到1的能源问题。”
“哦哦，原来是这样。再说说高等文明造访的那件事，你认为外星人会对人类世界进行操控吗？”
“当然了，举个例子，像是我曾经就是5级文明的居民。如果到了6级以上，操控4级以下的文明比打个响指还要简单。”他推了一下眼镜，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虽然我被监禁在这具身体里面，但控制你这种低等生物还是很简单的。你今天晚上会吐血，你相信吗？”
“这太可怕了……”记录的人脸色变得煞白，“请你收回你的诅咒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要那个东西。”他夹起了两根手指，程理将一根烟递给了他。
戴眼镜的人立刻放进了嘴里，但嘴里的甜味提醒他，这根本不是烟，而是一根形状像烟的戒烟糖。
“你骗了我！你完蛋了！你等着吧——”他瞬间暴跳如雷，而医生也差不多写完了查房记录，对着护士说道：“2床，加大剂量。”
而另一边，黎晏只觉得一阵眩晕，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出现了幻觉。
宋老师明明是以教授的身份被邀请到疗养院的，现在怎么会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病人……
“宋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您给我发了邮件！”黎晏站在她的床边，苦涩地问道，“我是黎晏，咱们去年还在一起过了圣诞节……”
她机械般的转过头，两只无法聚焦的眼睛如同已经盲了，她张了张嘴，只是哼唱出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on the seventh day of christmas……sent to me……”
“Seven swans a-swimming……Six geese a-laying……”
“Five golden rings……three French hens……”
“And……a partridge……in a pear tree……”
他几乎要落下泪来，眼前浮现出一幅温馨的画面——装满彩灯的圣诞树下堆着礼物，温和的女士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烤鸡，而青涩的学生们都围坐在桌子边。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衣衫洗得都发白了，手上满是打工留下的厚茧，落雪的冬日里，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寒冷的寝室，而是一个暖和的节日。
“这位就是新来的黎医生吧？”
刚才查房的医生又走了进来，伸出手，说道：“你好你好，我叫罗奕鸣，是负责重症科室的主治医生兼疗养院副院长。这位……”
他的身体转向了楚遥，楚遥微笑着说道：“我是黎医生的助理和学生，您叫我楚遥就可以了。”
罗医生没有握手，而是凑到楚遥的旁边，用鼻子嗅了嗅。
“不好意思，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楚遥微微蹙眉，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确带有花香，但一般人也不会为了这种普通的味道而嗅闻。
“啊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罗医生挠了挠头，“这是我的一个特殊技能，我可以闻到不同人大脑的味道，这也可以帮助我来判别病人的病情。”
他朝着黎晏伸出手，说道：“像是黎医生这种绝对的天才，我能闻到他有一种干燥松木和旧纸的气味，一般来说呢，这就代表着黎医生的记忆力是世界仅有的水平。”
“而楚遥小姐呢，我闻到了一种极高海拔的稀薄空气、伴随着洁净雨水的味道。”
楚遥似乎有了几分兴趣，问道：“这代表着什么呢？”
“实不相瞒，这种气味和我非常相似。如果是空气的味道，就代表着这个人的思考能力很强，经常可以举一反三。”罗医生赞赏地说道，“雨水的味道呢，就代表这个人的感知很敏锐。像我，可以闻到大脑的气味，楚遥小姐应该也有类似的能力吧？”
“这么说来，我的确会做一些可以预知未来的梦境……”楚遥故作沉思。
“抱歉，打断一下，我想看一下宋老师的病历，可以吗？”
黎晏收拾好了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宋老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我让程护士去帮你拿一下吧。”罗医生摆了摆手，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理论之中，“像是这位患有妄想症的病人……”
楚遥瞥了一眼他的名牌，上面写着“郑弘毅，52岁”。
“他的气味就像是腐蚀的金属一样……”罗医生皱了皱鼻子，“而这一位的气味就比较复杂，像是很多种果汁和酱料混合在一起，反而变得……”
似乎是顾及到黎晏，他并没有说下去，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
“哦对了，这间病房第三个床位是留给你们今天带来的那个病人的。”罗医生走了过去，病床上的信息已经填写好了，只是彭静萱本人还没有过来。
“她有这么严重吗？”楚遥不解地问道。
“严格来说，她的病情不算严重，但我看了她的病历。”罗医生说道，“引发她创伤的东西有十多种，包括噪音、红色、过多的人数、特定形状的盘子和碗筷、茄子、血……而其他病房的患者或多或少和她的创伤会冲突，只有这间病房是最合适的选择。”
他刚说完，程理也拿着病历回来了。
黎晏接了过来，楚遥也走到了他的旁边，却是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