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歪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抗拒靠近她,现在,居然因为一个人渣求她。
慕临川松了些力道,刚才激烈的反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重复道,
“你不能杀他。”
云皎眼神陡然凛冽,甩开他的手,冰冷中带着锐利,
“我凭什么听你的。不处理干净,等他回去报警?还是等他的人寻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来报复?”
她上前一步,逼视慕临川,
“你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咯?”
刺人的话像刀子般狠狠扎进慕临川心里。他迎上她的目光,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
那是对生命的漠然,对法律的漠视。
“不是!”
慕临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的码头格外凄厉,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或许有吧,我懒得想。”
云皎嗤笑一声,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
“对付这种烂到根的人渣,只有让他彻底消失,才能永绝后患。”
“最干净的应该是你。”
慕临川脱口而出,云皎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声冷哼,
“那不好意思,要令你失望了。”
她手上从来就不干净。
现有的记忆是实验室以及和蔷薇会有关的一切,充斥着暴力和血腥。
他再次抓住她肩膀,强迫她对视,直视她深不见底的眼睛,同时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你处理得再干净,也是条人命,你们玄学界不是信奉因果吗?因为这种垃圾,把自己变成杀人犯不值得。”
他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放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毁了你自己。”
听上去有些自作多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云皎的嘲讽。
“我好着呢。”
云皎无所谓耸肩,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张温,似乎在犹豫从哪下刀。
看似不理会,却给了他游说时间。
“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公司破产,让他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让他活受罪,不比杀了他更解气吗?”
他咬了咬牙,
“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让我舅舅帮忙。”
虽然林家人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没开口求过他们,试一试,舅舅应该不会拒绝吧。
海风卷过,吹起云皎碎发,飘到慕临川脸颊,将两人视线拉向彼此。
她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沉静的凤眸中倒映着他焦急的脸,和他眼中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心。
他的理由不足以打动她,以她的行事风格,死亡才是终结。
她没有看人活受罪折磨人的癖好,更喜欢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
她的目光,从慕临川脸上,缓缓移向了地上那摊烂泥,接下来的问题答案,让她想逃避,
“你,是因为担心我?”
“嗯。”
“难道不是因为他是张乖的爹?”
“啊?”
慕临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和张乖有什么、哦,还真有关系,但担忧涌上来时,他早把张乖那层关系抛之脑后。
他跟不上云皎的节奏,想要解释,但身旁传来微不可察的轻笑。
她紧绷的肩膀,极其细微地放松下来,
“好啊。那就这么办吧。”
也不差这几天,张温死在这里,和死在祸津神号上没什么区别。
无非是痛苦和更痛苦。
“饿不饿?我们去吃宵夜。”
“啊?”
话题转移太快,慕临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皎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