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罢染血头颅所言,众人对传送之法略知一二,敬意油然而生。
染血头颅欲行恶法,夺舍重生,实非私欲,乃心系苍生。
如此舍生取义之举,即便手段卑劣,亦难称恶行。
故众人在感动之余,皆生好奇之心:小师父前世究竟是何许人物?
胡少继而所提第三个问题,正道出众人此刻心声。
“师父,可否为弟子们讲讲您的身世?”
染血头颅闻之,笑着回道:
“哈哈哈,汝即便不问,吾亦会告知。
而今,吾与汝等境遇相同,命运相系,皆困于此。
欲解此困,不可坐以待毙,唯有彼此相知,相互信赖,齐心协力,方有一线生机。
汝等既已拜入吾之门下,理应知晓师门传承。”
表明态度,言明缘由,染血头颅收敛笑容,换上一副庄重之态,缓缓讲述起来:
“欲知吾之身世,需知石氏家族之兴衰。
石家因老祖而兴,受其恩泽,成为名门望族,历代帝王皆尊崇有加。
故而,石家后人生活富足,为官者众多。
然,此亦致使石家人进取之心尽失,唯知贪图享乐,争权夺利。
石家虽得老祖传承,却再无大能者涌现,渐失帝王恩宠,又深陷权力斗争旋涡,衰败乃为必然。
此亦预示,吾之一生,必将命途多舛。
吾乃老祖之八代云孙,名浩轩,字无缺,道号不愁。
因吾生性豁达,与世无争,纵遇艰难,亦能从容应对。
吾历经坎坷,看淡生死,面对仇敌,不怒反笑。
吾一心向道,不愿多造杀孽,然恶徒频现,为保自身,杀伐在所难免。
于生死厮杀之时,吾亦笑颜改色。
若吾发出长笑,非为兴奋所致,乃敌人殒命之时。
故本道得一雅号:“三笑真君”。
吾自降世之际,便几近夭折。
只因吾为双生子,于世俗人眼中,实乃不祥之兆。
遵照习俗,双生子仅留其一,后生之子,需溺毙于瓮中。
幸得吾母不忍,舍命护于怀中,吾方得保全性命。
诚然,吾父心中亦有恻隐,并未强行夺取。
吾遂侥幸存活,却不得族人认可,于家族之中,地位等同奴仆。
族人见吾,如避蛇蝎,即便是孪生兄长,亦对吾避而远之。
彼时族人,尚未觉察石家危机四伏,仍沉溺于官位之高低,以定身份之贵贱,论成败之荣辱。
且因石家乃修仙宗门,修为之深浅,亦决定族人之地位。
依照祖训,族人皆须修炼,纵是资质愚钝者亦不得免。
然修炼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远不及买官来得便捷。
故而多数资质不佳之族人,修行皆不用心,敷衍塞责。
石家虽家道中落,灵石、丹药等修炼资源依旧丰沛。
然以吾之地位身份,实难获取分毫。
所幸,石家所居之地,灵气充盈,为上佳修炼之地。
且依族规,任何族人皆有资格进入藏经阁,此乃吾唯一可获之修炼资源。
吾既无玩伴,遂以读书为乐,专心修炼。
于修行之道,吾与胡少颇为相似。
灵根资质虽劣,却愿付出更多心血,吾修为增进之速,实不逊于同辈弟子。
吾悟性尚可,诸多佐技,皆可洞悉,并能领悟其中精髓。
藏经阁中,不仅有老祖遗泽,尚有后世之人重金求得之技法。
吾对其中阵法、炼器及御兽之术甚为痴迷,且略有造诣,遂声名渐显。
年方十六,吾之修为便已臻至开灵境中阶,兼为阵法师与炼器师,亦通晓老祖所传驱虫之术。
即便如此,吾仍未得家族认可。
皆因同辈族人之中,多有俊彦,尤以吾之兄长为最。
彼时,其修为便已达金丹境。
兄长不仅聪慧过人,资质更是上上之选,实乃千古难寻之地灵根。
故而,其深得父母宠溺,全体族人亦皆钟爱之。
其虽蒙恩宠,却未恃宠生骄,进取心极强,修行勤勉,年纪虽小,已然跻身精英族人行列,成为石家希望之所在,受家族重点培育。
哎!吾与兄长虽为孪生,然命运却迥然不同。”
言及此处,染血头颅不禁叹息一声,稍作停顿,又接着讲道:
“吾虽略有小成,然因灵根不佳,修为遇阻,再无进步之可能。
且吾于家中,备受排挤,难以获得突破资源。
故而,吾决定离开石家,外出游历,寻觅机遇。
遂辞别父母,孤身闯荡江湖。
此举实属无奈,然亦为吾命运之转折点。
涉足江湖,吾绝口不言石家之事,隐名而用字。
江湖众人,仅知吾乃石无缺,不知吾之大名为石浩轩,以免使人联想到余之孪生兄长,石家骄子石浩宇。
故而鲜有人知吾乃石家双生子,亦不会心生忌讳。
年少之时,孤寂之感如影随形,使吾渴求结识更多挚友。
无论其品性如何,但凡主动示好者,吾皆欣然接纳。
即便明知彼等意在利益,吾亦以诚相待,全力以赴,以应其所求。
盲目交友,利弊皆有。
其利者,人脉渐广,机遇亦增;其弊者,心怀二意,些许小利,便生背叛,吾之悲惨结局,即为明证。
机遇难得,常伴风险,欲得之,磨难在所难免。
为求突破,吾无畏艰险,凭所学之能,屡屡探寻至宝,皆能化险为夷。
此举不仅使吾声名远扬,收获亦甚巨,混沌灵乳即为所得。
借此仙宝之力,吾之灵根得以进化为后天混沌灵根,堪比天灵根。
优良之灵根,恰似一双翅膀,助吾振翅高飞,修行壁垒不攻自破。
仅用两年,吾之修为便至金丹境。
至此境界,于江湖之中,已非泛泛之辈。
又因佐技皆有长进,已具大师之能,吾之声望更隆。
不断有人投于门下,吾则来者不拒。
随着弟子日增,在好友倡议下,吾创立了御兽宗。
至此,吾于江湖之中,始有势力,并获身份与地位。
自立门户,依族规,即为自动放弃族人身份,吾之荣辱与石家再无关联。
吾之所为,非为权势,只求资源,以期修为更进一步。
事实如吾所期,宗门渐趋强大,所获资源益丰。
吾则一心专注于修行,甚少过问宗门事务,皆交由弟子们处理。
如此行径,实乃大错特错,为日后埋下祸根。”
言及此处,染血头颅再次停顿,眼眸中尽是悔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