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的威力还真可怕。”看着成为火海的城墙,姜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就是数量太少了。”
“没办法。”
“我们运过来的原料设备就那么多。”
姜维他们所用的,是在樊城临时提纯的石油……算是一种类似汽油的物质。
这东西一旦点燃,火势烈、蔓延快,威力远超寻常火攻之物,可缺点也同样致命——那就是运输麻烦,风险高。
正因为如此,他们只能将原油直接运到樊城,再就地搭建简易工坊提纯,速度慢、效率低,忙活了这些天,总共也只攒下三百来罐。
“火势弱了!”眼尖的士兵突然喊道。
姜维抬眼望去,城墙上的火焰果然在逐渐变小,露出焦黑的墙砖。
他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传令下去,全军进攻!不要给吴军喘息之机!”
“进攻!”
随着命令下达,“咚咚咚”的战鼓声如春雷般炸响,此前为躲避火势而暂避的楼橹、冲车等攻城器械,再次被汉军士兵推着向前,朝着襄阳城墙逼近。
“杀啊——”
城外喊杀声震天,城墙之上,全琮面色凝重,他转头对身旁的朱异吩咐:“你去盯着其他地方,这里交给我。”
“好。”朱异心中一凛,他清楚全琮的顾虑——眼下战局胶着,最怕有内鬼里应外合,分兵驻守才能防患于未然,当下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都上城墙!”全琮一声令下,吴军士兵纷纷朝着城墙奔去。
此刻城墙上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热浪灼人,不过全琮已经做好准备。
他让士兵脱掉笨重的盔甲,换上轻便易脱的短袍,又让人搬来大量沙土,虽然沙土无法彻底扑灭石油燃起的火焰,却能压住火星,勉强在城墙上铺出一片可立足的区域,支撑起防御。
看着士兵们迅速各就其位,全琮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一阵冷笑。
汉军这火攻虽棘手,可仅凭这点手段就想拿下襄阳?简直是痴人说梦!
“将军,你看那边!”一名士兵突然指向城外,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全琮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五六座可移动的楼橹正朝着城墙缓缓靠近,他起初不以为意:“不过是普通楼橹,慌什么?”
“不是的将军!”那士兵急声道,“您看楼橹上的汉军,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弓弩!”
全琮眯眼细看,这才发现楼橹上的汉军士兵,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根根铜制的细长棒子,而每个士兵身后,都背着一个形似木箱的物件。这东西他从未见过,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
不等他想明白这铜棒的用途,楼橹上的汉军已将铜棒对准了城墙。
“怎么没动静……”城墙上的吴军士兵早有防备,纷纷举着盾牌躲在后面,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发起攻击。
一名士兵忍不住探出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刚露出脑袋,就听到一声惊呼:“啊——!”
一道火舌突然从铜棒顶端喷射而出,带着炽热的温度,瞬间席卷了城墙边缘的吴军士兵。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火焰缠上的士兵瞬间化为火人,在城墙上翻滚挣扎,那惨烈的景象宛如人间炼狱,不少心理素质差的士兵当场崩溃,扔掉武器四处乱窜。
“放箭!放火箭!”全琮又惊又怒,他知道对付楼橹的最佳办法是用火箭烧毁,可抬头一看,天空中正下着大雨,潮湿的空气根本点不着火箭。
“用弩箭射!”全琮又喊,可楼橹上的汉军早有防备,盾牌和皮甲将要害护得严严实实,普通弩箭根本穿不透。
“先杀了那些火人!别让火势蔓延!”全琮一边指挥亲卫斩杀挣扎的火人,一边厉声问道,“投石机呢?能不能调整角度攻击楼橹?”
“不行啊将军。”负责投石机的将领急忙回话,“咱们的投石机都布置在城墙四角,太笨重了,根本转不过来,而且这些楼橹离得太近了,根本没有攻击角度!”
全琮脸色铁青,眼见已无他法,只能咬牙下令:“撤!先把城墙让出来!等汉军登城,看他们还敢不敢用这喷火的玩意!”
士兵们领命,纷纷从城墙上退下。
“结束了。”
看着远处登上城墙的汉军士卒,姜维明白——这场大战,已经分出了胜负。
全琮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那就是以为他们会和对方一段城墙、一段城墙地艰难争夺。
实际上汉军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他们只需造出声势,让城中内应觉得大势已去便可。
……
时间在惨烈的厮杀中流逝,汉吴两军进入了残酷的肉搏战。
整段城墙仿佛被血浸透,每一声刀剑交击都混杂着嘶吼与喘息。
“全、全将军,我带人来支援了!”
就在全琮焦头烂额之际,朱异带人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全琮并未注意到朱异复杂的眼神,见他带了不少人,直接下令道:“把你的人顶上去!我把人撤下来休整。”
“……\"
城墙上的争夺战虽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但近距离的生死相搏极大消耗着士兵的体力和意志,许多人已接近极限。
全琮原本计划调动青壮或二线部队轮换,但现在既然朱异带兵赶到,自然不必再冒风险。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朱异却迟迟没有行动。
“嗯?”
就在全琮心生疑惑的刹那,朱异的人马突然动手。
“啊——!”
几声惨叫骤然响起,全琮身边的几名亲信护卫应声倒下。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重重压倒在砖石地上,再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