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一艘巴掌大的玉舟，抛向空中。
玉舟遇风即长，转眼化作三丈长的飞舟，通体晶莹剔透，船头雕刻着月牙标志。
“上来。”
两人登上飞舟，寒月掐诀催动，玉舟立刻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星空深处。
楚尘站在船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星辰之力，体内太初道种竟自行运转起来，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
“奇怪。”
楚尘内视己身，“这里的能量与太虚仙域不同，但太初道种似乎很喜欢？”
寒月操控着飞舟，头也不回：“因为这里更接近混沌初开时的状态。太初之力本就源于混沌。”
飞舟在星空中疾驰，穿过一片又一片奇异区域。
有时会遇到色彩斑斓的离子风暴，有时则要绕过巨大的黑洞漩涡。寒月对路线极为熟悉，总能提前避开危险。
半日后，飞舟驶入一片寂静的星域。这里没有星辰，没有陨石，甚至连基本的宇宙微尘都不存在，只有纯粹的“空”。
“小心。”寒月突然压低声音，“这片区域常有空间裂缝出现，而且……”
她话未说完，楚尘猛地感到背后汗毛倒竖。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顺着脊背爬上来，太初仙剑在鞘中剧烈震颤。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楚尘低喝。
寒月立刻掐诀停下飞舟，神识扫过四周：“我没感应到任何……”
一道黑影突然从虚空中窜出，直取寒月后心！
“小心！”
楚尘拔剑横斩，太初仙剑与黑影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黑影被劈成两半，却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两团更小的黑影继续攻击。
“影侍！”寒月脸色大变，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别让它们碰到身体！”
她剑光如雨，将其中一团黑影逼退。楚尘则对付另一团，太初仙剑每次斩击都能削去黑影部分体积，但对方似乎没有实体，伤害有限。
更糟糕的是，四周虚空中又浮现出数十团黑影，将飞舟团团围住。
“该死，怎么这么多？”楚尘额头见汗。这些影侍没有固定形态，攻击方式诡谲难测，而且似乎对普通仙术免疫。
“背靠背！”寒月贴近楚尘后背，“它们怕光系法术，但我伤势未愈，施展不出‘皓月当空’。”
楚尘灵机一动，想起太初仙剑在认主时爆发的冲天剑光。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太初，助我！”
仙剑嗡鸣，剑身星河图案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光点脱离剑身，在周围形成一片微型星域。影侍们被星光照射，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冰雪遇火般消融。
“这是……”寒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仙剑第二形态？”
楚尘同样震惊。他感到仙剑中有什么东西苏醒了，那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意志，与太初道种同源却又有所不同。
影侍们似乎知道不敌，纷纷退入虚空消失。星光重新回到剑身，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它们走了。”楚尘松了口气，却见寒月脸色异常苍白，“你怎么了？”
寒月没有回答，身体突然前倾。楚尘连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后肩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变成不祥的黑色。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楚尘心头一紧。
“刚才……掩护你的时候……”寒月声音虚弱，“影侍的毒……会侵蚀仙魂……”
楚尘立刻将她平放在飞舟上，撕开伤口处的衣物。黑气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所过之处血管凸起，呈现蛛网状的黑纹。
“坚持住！”
他一手按在寒月伤口上方，一手持太初仙剑，尝试引导剑中的星光之力。起初毫无反应，就在他几乎绝望时，仙剑突然亮起，一缕星光顺着剑尖流入寒月体内。
黑气遇到星光，如潮水般退去。寒月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伤口处仍有一丝黑线顽固不散。
“暂时压制住了。”楚尘抹去额头汗水，“但无法根除。”
寒月虚弱地睁开眼：“足够了……谢谢。”她尝试坐起来，手指无意间碰到楚尘的手背。
一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一种奇妙的共鸣在接触点产生，楚尘体内的太初道种与寒月体内的星光之力短暂交融，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
“这是……”寒月迅速抽回手，耳根微红。
楚尘也感到一阵莫名悸动，连忙转移话题：“那些影侍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攻击我们？”
寒月整理好衣襟，神色恢复清冷：“影侍是玄策用黑雾侵蚀的仙人残魂炼制的傀儡，无形无质，专杀神魂。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行程了。”
楚尘皱眉：“那我们还要继续前往天辰界吗？”
“必须去。”寒月坚定道，“道种碎片关系到对抗黑雾的关键。何况……”她看向楚尘手中的太初仙剑，“仙剑似乎对影侍有克制作用。”
短暂休整后，飞舟再次启程。接下来的路程出奇顺利，再没遇到影侍袭击。一日后，前方星空突然出现断层，仿佛宇宙在这里被硬生生切去一块。
“到了。”寒月降低飞舟速度，“那就是天辰界所在的位置。”
楚尘望向断层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断层边缘，一股黑色潮汐正缓慢侵蚀着仙界壁垒。所过之处，小世界如同泡沫般接连破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虚无中。
“黑雾……”寒月声音发紧，“比我想象的蔓延得更快。”
楚尘体内的太初道种剧烈震颤，既像是恐惧，又像是渴望。他强压下这种怪异感觉，问道：“天辰界在哪里？”
寒月指向黑雾边缘一处扭曲的空间：“那里。天辰界是上古战场，空间结构特殊，暂时还能抵抗黑雾侵蚀。但看这情况，撑不了多久了。”
飞舟小心靠近天辰界入口。随着距离缩短，楚尘注意到黑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像是巨大的阴影，又像是某种生物。
“别看！”寒月突然捂住他的眼睛，“黑雾会通过视线建立联系！”
楚尘连忙闭眼，等寒月松开手时，那些阴影已经消失不见。飞舟停在一道空间裂缝前，裂缝内隐约可见破碎的陆地和无尽废墟。
“我们步行进入。”寒月收起飞舟，“天辰界内法则混乱，飞行法器容易失控。”
就在两人准备踏入裂缝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请……请等一下……”
楚尘转身，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踉跄跑来。老者满脸血污，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眼中满是惊恐。
“求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老者扑倒在楚尘脚边，“黑雾要来了……所有人都死了……”
寒月警惕地按住剑柄：“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