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不是水,而是旋转的灰色雾气,深不见底。
“轮回井。”云无月神色凝重,“跳下去就能见到三生石真灵,但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不同。”
玉霄看向楚尘:“我先下。”
“不,一起。”楚尘坚定道,“既然要面对,就一起面对。”
云无月点头:“我会用混沌印记稳定通道,但只能维持十息。”
三人手拉手站在井边。云无月眉心印记大亮,一道混沌之气射入井中,灰雾顿时平静下来。
“跳!”
三人同时跃入井中。下坠的瞬间,楚尘感到意识被拉扯成无数碎片,又在下一刻重组。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浩瀚星空中。
面前是一块巨大的三生石,石前站着一位白袍老者,正含笑看着他。
“玄元祖师?!”楚尘惊呼。
老者摇头:“我乃三生石真灵,显化成你心中最敬重之人的模样。”
楚尘平复心情:“前辈,我们为对抗吞噬厄源而来。”
真灵叹息:“我已知晓。厄源即将突破封印,太虚界危在旦夕。”
他一挥手,星空变幻,显现出星渊战场的景象。
玄元祖师浑身是血,仍在与无数黑影厮杀。而在战场下方,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缓慢扩张。
“吞噬之门已经开启,再有七日就会完全成形。届时,太虚界将如玄冥界一般,被彻底吞噬。”
楚尘急切道:“我们该如何阻止?”
“三生石中藏有一滴\"混沌祖血\",是当年混沌初开时留下的至宝。”
真灵指向巨石,“但取得它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记忆。”
真灵严肃道,“你必须选择一段最重要的记忆作为交换。这段记忆将永远消失,连三生石也无法找回。”
楚尘沉默。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失去记忆,就等于失去一部分自我。
“没有其他办法吗?”
真灵摇头:“混沌祖血蕴含创世之力,岂是轻易可得?”
就在楚尘犹豫时,星空突然剧烈震动。真灵面色大变:“不好!吞噬厄源在冲击轮回井!”
景象开始模糊,真灵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快做决定……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楚尘咬牙:“我愿交换!”
真灵伸手按在他额头:“选择你要舍弃的记忆。”
无数画面在楚尘脑海中闪过——幼年拜师学艺、飞升太虚界、获得混沌传承、与厄劫使者激战……
最终,他选择了与玉霄初次相遇的那段记忆。
“确定吗?这段记忆对你很重要。”
楚尘坚定点头:“正因重要,才值得交换。”
真灵叹息一声,手掌发光。
楚尘只觉脑海中有什么被抽离,一阵剧痛过后,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给。”
真灵递来一滴金色的血液,悬浮在掌心。血液虽小,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周围空间都因它而扭曲。
“混沌祖血……”楚尘小心接过,血液自动融入他眉心。
刹那间,浩瀚的力量席卷全身。混沌气旋疯狂旋转,体积暴涨十倍。
他的修为节节攀升,从天境初期直达天境巅峰!
与此同时,大量陌生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关于混沌本质的领悟,是创世之初的奥秘。
“记住,祖血之力只能维持七日。”
真灵的身影开始消散,“七日内,你必须抵达星渊,将祖血交给玄元祖师。”
星空崩塌,楚尘的意识回归本体。
他发现自己仍站在井边,手中多了一滴金色血液。玉霄和云无月也已苏醒,各自神情恍惚。
“你们也得到了?”楚尘问道。
玉霄摊开手掌,掌心有一缕白色火焰:“净化之炎,可焚尽世间一切污秽。”
云无月则捧着一枚青色种子:“混沌树种,据说能生长出连接诸天的世界树。”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
“去星渊。”楚尘沉声道,“结束这一切。”
就在此时,轮回井突然剧烈震动。井口六道轮回印同时亮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找到你们了……”
“是吞噬厄源!”云无月大惊,“它竟然渗透到了轮回井!”
井中灰雾翻腾,化作一只巨手抓向三人。玉霄反应最快,净化之炎化作火墙挡在前方。
“走!”
三人急速后退。巨手被火焰灼烧,发出刺耳嘶吼,却仍不死心地继续追击。
“它想夺取我们得到的至宝!”楚尘太虚剑气横扫,暂时逼退巨手。
云无月边跑边喊:“轮回井要崩塌了,必须立刻离开!”
三人沿着来路狂奔,身后空间开始大片塌陷。就在出口近在咫尺时,一道人影突然挡在前方。
“冷月师姐?”楚尘愕然。
冷月面无表情,双眼漆黑如墨:“留下至宝,饶你们不死。”
“她被控制了!”玉霄一眼看穿,“是星河做的手脚!”
冷月冷笑,突然出手。她修为竟已突破至天境,一掌拍出,空间都为之扭曲。
楚尘仓促迎击,却被震退数步,嘴角溢血。
“她的力量来自吞噬厄源!”云无月提醒道,“不要硬拼!”
玉霄净化之炎化作长鞭,抽向冷月。冷月闪身避过,反手一道黑光射向云无月。
千钧一发之际,楚尘体内混沌祖血突然发热。
他本能地一拳轰出,金色拳影与黑光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冷月被余波震飞,撞在岩壁上。她挣扎起身,还想再战,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剑光贯穿胸口。
“掌教?!”楚尘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清风老人。
清风老人手持玄天剑,面色冷峻:“我早察觉冷月有异,一直暗中跟随。”
他看向崩塌在即的轮回井:“快走!这里要塌了!”
五人冲出幽冥渊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整个幽冥渊入口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坑。
清风老人长舒一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他转向楚尘:“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
楚尘刚要回答,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巨大的眼睛从中浮现,冰冷地注视着众人。
“混沌之子……你们逃不掉……”
是吞噬厄源的声音!
天空中的巨眼缓缓闭合,裂缝随之消失,但那冰冷的余音仍在众人耳边回荡。
清风老人面色凝重:“吞噬厄源已经能直接干涉太虚界了。”
楚尘按住眉心,混沌祖血在体内奔涌,带来阵阵灼痛:“我们只有七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