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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詹徽狗贼已死,大仇得报,撤!”

“撤……老子看你你们往哪撤!”

蓝玉怒吼道:“今个要不把你们几头烂蒜拍碎,老子就不是蓝玉!”

蓝玉提着刀亲自冲了过去,刀光闪过,一名刺客连人带弓被劈死在当场。

剩下的士兵一拥而上,手持火铳,对着这些蒙面的刺客就是一顿乱射。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许多人被当场毙命!

却不知另一边又有士兵大喊:“公爷,有人要劫税银!”

几道黑影掠过,士兵猝不及防,一时间被杀死数人。

马车上的绳索迅速被砍断,箱子也被不断搬了下去,不少银子已经散落在地上。

“砰!”

前方的士兵听到动静迅速前来支援,箭矢,火铳不断朝着这些黑衣人射去。

马车内,詹徽直接拔掉挂在官服上的弩箭,露出内衬在官服里的盔甲。

原来早在出发前,詹徽为了以防万一,就弄了身盔甲穿在身上。

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火把的光亮,詹徽仔细的查看着箭头,随后又闻了闻,发现上面没毒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用手反握箭矢,咬紧牙关,猛然朝着自己肩膀处扎了进去。

巨大的疼痛让詹徽全身不断颤抖,额头上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他毕竟是文官,再加上年纪大了,这种伤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处理不当,很容易留下病根。

但是,他詹徽又不是傻子,这样做自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詹徽捂着肩膀半躺在马车上,外面的战斗声也逐渐停了下来,看来已经结束了。

“老詹,你怎么样了?”

蓝玉提着滴血的刀子,立马冲上马车,却看到詹徽肩膀上插着箭矢,脸色苍白,全身发抖。

“不……不要管我……快去看税银!”

詹徽有气无力的说着,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也让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蓝玉顿时急了,收拾好残局,队伍迅速通过狭窄的道路,来到独松关前,立马让常茂带着人开始清点税银。

半个时候后,常茂惊慌道:“大舅,大事不好了,少了整整八万两的税银!”

听到此话,蓝玉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揪着常茂的衣领质问道:“你数清楚了吗,怎么会少八万两税银!”

常茂苦着脸说道:“大舅,我带人数三遍了,确实少了八万两税银啊!”

“废物!”

蓝玉气的大骂一声,此时,詹徽在士兵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凉国公,少了这么多税银得赶紧找回来,不然朝廷一定会问罪的!”

蓝玉憋了一肚火,大吼道:“常茂,去把独松关巡检司的检点抓来见老子!”

这场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一波放箭的人是诱饵,只有十几人,全部被火铳击毙。

后来出现五十多人,很明显是奔着税银去的。

没一会儿,常茂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到蓝玉,立马抱拳道:“标下独松关巡检司检点杜高见过凉国公,标下不知公爷……”

蓝玉一脚将他踹倒,手中的马鞭噼里啪啦不断朝着杜检点身上抽去。

“詹布政在你的巡检辖区受伤,差点丧命,税银被劫,士兵死了好几个,你他娘的这个检点是干什么吃的,几十口子人在关前峡谷埋伏,你愣是一点都没发现,老子抽死你!”

杜检点不断求饶,他越求饶,蓝玉就越生气,最后干脆拔出刀子,大喊道:“老子砍了你!”

“凉国公,不可!”

身后传来詹徽的声音:“他的罪自有朝廷定,你不可动用私刑,现在还是找回税银要紧!”

蓝玉踢了踢杜检点,大吼道:“狗日的东西,带着你们巡检司的人,给老子去找税银,天亮前找不到,老子剁你两条腿!”

杜检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立马带人去关前找税银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检点脱不了干系。

众人入关,詹徽躺在独松关巡检司的床榻之上,肩膀上的箭矢已经被拔掉,伤口也得到了处理,一时半会的肯定是好不了。

次日清晨,蓝玉走进巡检司,看到躺在榻上的詹徽,立马关心道:“老詹,你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死不了!”

詹徽声音有些沙哑,问道:“税银到底少了没有?”

蓝玉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刚才带人又数了一遍,确实少了八万两,这回怎么给朝廷交差啊!”

“他奶奶的,这事说来也奇怪了,那伙子也就几十人,几乎都被全歼在关前,这八万两银子是何时丢失的,又是何时运走的,这些狗杂碎又是什么人,背后又是受何人指使,现在是一无所知!”

詹徽冷声道:“不过是些江南士绅的余孽罢了,说到底还是咱们太心慈手软,杀的还不够多啊!”

蓝玉气的大骂道:“狗娘养的,老子真后悔没屠了整个江南的士绅!”

“现在少了八万两银子,暂时找不回来了,赶紧想想怎么补上这个窟窿!”

詹徽却说道:“不用补,出了这么大的事,瞒不住朝廷,如实交待就是,相比较咱们在江南收的新税,这八万两银子实在不算什么,瑕不遮瑜,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过责备!”

“此事朝廷一定会派人去查,这些银子早晚也会追回来!”

蓝玉紧握拳头,愤然砸向桌面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江南士绅,老子早晚将你们赶尽杀绝!”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詹徽冷冷说道:“那些人要杀我詹徽,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手上血债累累,可他们还劫掠税银……这就不止复仇这般简单了!”

蓝玉立马问道:“此话怎讲?”

“这背后一定有人在谋划一场阴谋,这些人虽说都是无关紧要的马前卒,但却是一场有组织的行动!”

“凉国公,你说他们要劫税银,是想做甚啊?”

“老子怎么知道啊!”

蓝玉坐在一旁捏着拳头,心中憋着一团怒火。

“凉国公,这件事我想了一夜,感觉有些不对劲!”

詹徽突然严肃起来,说道:“这些贼人打着为江南士绅报仇血恨的名义劫税银,或许是为了迷惑我们!”

“如果这些贼人真是江南士绅的余孽,他们这样做无异于引火烧身!”

蓝玉眉头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江南余孽劫税银?”

詹徽点点头,说道:“八成是这样!”

蓝玉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谁在谋划此事?”

詹徽没有立马说话,过了半天,突然问道:“凉国公,你多久没回凤阳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