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希摇摇头,主动解开他的睡衣纽扣。
指尖有些抖,好几次都没对准扣眼,却固执地不肯让他帮忙。齐瑞祥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睫毛上跳动的灯光,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 他怎么能对这样的她,产生如此汹涌的欲望?
可当她的指尖终于触到他的皮肤时,所有的自责都烟消云散了。
顾允希的手掌很软,带着微凉的温度,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往下滑。
她的动作生涩,却带着某种让人疯狂的魔力,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暗。
“瑞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是害怕,是情动到极致的喑哑。
齐瑞祥俯身吻她,这个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克制,带着掠夺的意味。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脊背,指尖碾过她蝴蝶骨的凹陷,那里的肌肤细腻得像瓷,却在他的触碰下泛起细密的战栗。
顾允希能感受到他的矛盾。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手指却在触到她腰侧的旧伤时,瞬间放轻了力道;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却在她发出细碎的喘息时,会停下来问 “疼吗”。这种小心翼翼的珍视,比任何激烈的占有都让她心动。
“我想要你。” 她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足够的分量,将他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击碎。
齐瑞祥的动作不再犹豫。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人的骨骼都嵌在一起。
顾允希能听到他越来越沉的呼吸,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那些曾经只敢在梦里想象的画面,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书房的落地灯被撞得晃了晃,暖黄的光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允希看着齐瑞祥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看着他眼底只有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过去那些因为噩梦和伤痛留下的阴霾,都被这一刻的光亮驱散了。
后半夜时,齐瑞祥抱着顾允希回了卧室。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被驯服的小猫,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用被子将两人裹紧,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你好香啊!” 顾允希的声音埋在他的颈窝,带着浓浓的睡意。
齐瑞祥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以后天天让你闻。”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无比坚定。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相拥的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淡淡的爱意,交织成一首浪漫的夜曲......
窗帘缝里漏进来的晨光,在地毯上割出一道刺眼的亮线。
齐瑞祥睁开眼时,顾允希已经不在怀里了。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后背纵横的抓痕在光线下泛着红。
客房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在慌忙穿衣服。
昨夜她缠在他身上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里,可此刻空荡荡的床铺,却冷得像结了冰。
“醒了?” 顾允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刻意压平的平静,听不出半点昨夜的喑哑。
她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连颈间的红痕都用丝巾遮了个严实,“我去做早餐。”
齐瑞祥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裙摆扫过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后腰微微挺着 —— 那是昨夜在书房沙发上留下的痕迹。可她的脚步却很稳,像在逃离什么,连头都没回。
他慢吞吞地套上睡衣,指尖碰到腰侧时,摸到一片粗糙的触感。是昨夜她抓出来的红印,已经结了层薄痂。
镜子里的男人眼窝发青,下巴上的胡茬乱得像荒草,脖颈处还留着她咬出来的牙印,像个被掠夺过的猎物。
厨房传来玻璃杯落地的脆响。
齐瑞祥冲过去时,顾允希正蹲在地上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了,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别动。”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让她皱了眉。
医药箱放在橱柜最上层,是他半年前特意为她准备的。
棉签蘸着碘伏碰到伤口时,顾允希瑟缩了一下,却没像往常那样抱怨疼。
“谢谢。” 她抽回手,用创可贴裹住伤口,动作快得像在完成任务。
齐瑞祥看着她转身去煎蛋,平底锅被撞在灶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蛋黄在热油里炸开,溅到她手背上,她只是飞快地甩了甩手,连眉头都没皱。昨夜她在他怀里被烫到指尖,都会红着眼眶要他吹半天的。
早餐摆在桌上时,阳光已经漫过餐桌。
吐司烤得焦黑,溏心蛋的蛋黄流了满盘,牛奶杯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指纹。顾允希坐在对面,用叉子机械地戳着鸡蛋,银叉碰到瓷盘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我下午要去见个医生。” 她突然开口,眼睛盯着盘子里的蛋,“复健的时间到了。”
“我陪你去。” 齐瑞祥的面包刚递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不用了。” 顾允希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司机送我去就行。你不是还要盯妙音传媒的项目吗?严婉晴昨天发了邮件过来。”
她提到严婉晴的名字时,齐瑞祥的指尖顿了顿。
昨夜她趴在他肩头,咬着他耳朵说 “别让婉晴姐知道”,热气吹得他颈窝发痒。
现在想来,倒像是场荒诞的梦。
顾允希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拿起包就要走。丝巾在她颈间飘了飘,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红痕,像块没遮好的补丁。
“我先走了。” 她的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半秒,“昨晚…… 麻烦你了。”
门关上的瞬间,齐瑞祥抓起桌上的牛奶杯,狠狠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混着奶渍溅得到处都是,像幅狼狈的抽象画。
他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搭着件他的衬衫 —— 是昨夜她披在身上的,领口还沾着她的香水味,铃兰混着雪松,甜得发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严婉晴发来的消息:“上午去公司对接项目,你有空吗?”
齐瑞祥对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在 “没空” 两个字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回了 “马上到”。
他走进浴室,打开冷水往脸上浇,冰凉的水流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却浇不灭心里的烦躁。
镜子里的红痕还在,可昨夜的温度,已经像被水冲过的沙画,什么都没留下了。
公司会议室里,严婉晴穿着干练的西装套裙,正在和英国合作方视频会议。
看到齐瑞祥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会议结束后,严婉晴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修改后的合同,你看看。” 她的目光在他颈间停了停,丝巾没遮住的地方,还能看到点红印,“你昨晚没睡好?”
“嗯,有点忙。” 齐瑞祥翻开文件,指尖却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