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抑制不住地腾起怒火。
“对于这些,我以前只是攥紧拳头隐忍,把那些肮脏的记忆死死压在心底,不想提,也不愿意讨论!”
“可现在,你们竟然想着,让我也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审判长猛地一拍桌面,厚重的合金桌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声音陡然拔高。
“真的以为,我只能跟你们交易吗?”
“真的以为,蓝星之上,只有你们那一座传送阵吗?”
“呵呵!”
他发出两声充满嘲讽的冷笑,那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刺耳得让人心头发紧,每一个音节都像鞭子抽在众人脸上。
“想想那些传送阵,是你们自己的东西吗?”
“神族既然能够赏赐给你们,只要他们觉得你们不配了,只要我愿意递上更诱人的筹码,一样能给别人!”
“现在,你们这帮蠢货的价值,加在一起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们凭什么,在老子面前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中翻涌着鄙夷与狂傲的火焰。
“我告诉你们,就算是现在你们跪下来求着交易,我也不需要了!”
“我相信,我能找到,比你们好上百倍千倍、懂得尊重与价值的更好的买家!”
审判长说到这里,手指已经重重按在了通讯器那枚鲜红如血的切断键上。
指腹下的冰冷触感让他眼神更冷,就准备切断信号!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瞳孔里像是淬了寒冰,每一道目光扫过,都带着碾过尘埃般的倨傲,充满了不屑。
就仿佛,众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堆在阴沟里、连苍蝇都懒得问津的如同垃圾一般!
此时的愚者,他是真的慌了!
额角的冷汗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往下淌,浸湿了花白的鬓角,放在膝头的手死死攥着衣袍下摆,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他终于意识到,出问题了,并且问题大了!
他总是以云端俯瞰蝼蚁的姿态高高在上习惯了,好似忽略了,当他们伊甸园计划开启那天!
其实,那个刻满诡异符文、封印着无尽灾祸的潘多拉魔盒已经被打开,盒中肆虐的风暴早已悄然缠上了他们的脚踝。
他赶忙抬起手臂,手腕因为急切而剧烈发颤。
枯瘦的手指像风中的枯枝般急促摆动,阻止审判长切断信号,一脸焦急的说道。
“审判长,先听老夫一言,可好?”
看着审判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嗤笑般轻蔑的目光。
他强行压住心中如同岩浆般翻滚、几乎要烧穿喉咙的怒火。
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了三下才稳住气息。
他返回自己的座椅,脚步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踉跄。
坐下时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脸上僵硬的肌肉一点点松弛。
努力将嘴角扯成上扬的弧度,挤出渐渐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里,却藏着掩不住的慌乱。
“我知晓,你现在很恼怒,心里头像压着块烧红的烙铁,既烫又沉,不理解我们组织!”
“我也不跟你,说什么空话,怕你嫌我絮叨!”
“我就说点实际的,能攥在手里、关乎你那星球生死存亡的你那颗星球的前景!”
“确实,如你所说,你能从其他势力之中,达成交易!”
“也许,你还能获取更廉价的物资,甚至比我们给出的多上三成五成!”
“但有一点,”他突然往前倾身,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
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能跟哪个势力,交易人类的灵魂?”
“据我所知,放眼整个蓝星,唯一具备这样的资格的,也只有兔子国!”
“只可惜,那个国度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执拗,他们不会与你交易!”
“哪怕神族为他们提供最精密的灵魂收集器,哪怕他们能像收割麦子般收集无数灵魂!”
“可他们,就像一块浸在冰湖里的顽石,任你烈火烹油也焐不热半分,依旧不会与你交易!”
“我了解那个国家,他们做事喜欢给自己设定底线,一道刻在骨头上、比钻石还坚硬的底线!”
“这种突破伦理道德的事情,他们的高层就算头顶悬着刀、背后架着枪,也不可能支持!”
“你可以想象的到,一旦我们撤手,断了这条线,没有势力为你提供足够的人口。”
“你的星球不过是座漂浮在宇宙里的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孤岛,用不了三年五载就会彻底枯萎!”
“哪怕拥有神族的支持,你又能发展成什么样?”
愚者往前探了探身,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语气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难道,全部是机器人?”
“呵呵!”
他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眼神却锐利如鹰。
“如果机器人可以治理国家,那么你在神族眼里,还有什么价值?”
“所以,咱们不要将情绪代入到事业之中,让一切往前看!”
他放缓了语速,声音里刻意带上几分恳切。
“你为我们,提供虫族尸体,那些带着剧毒黏液、泛着幽光的甚至活的虫族!”
“如果,能够负责传送时黄金的消耗。”
“那些沉甸甸、泛着金属光泽的我们还会提供更多的物资,比你想象中还要丰厚的物资!”
“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交易是双赢!”
愚者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为双方着想的神情。
“你继续获得神族的支持,而我们组织,也能继续统治蓝星!”
“也许,过些年头!”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议事厅的穹顶,望向遥远的未来。
“不管是蓝星,还是你的那座星球,都将沦为我们犹太人的家园!”
“这,不就是咱们曾经在暗夜里悄悄描摹、在血脉里反复沸腾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