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赵亦恒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背对着自己,乖觉地跪了一排人,看着身形,大概也是猜出几分。
依次是:迎春、吴嬷嬷、林羽、巴图王、阿克克……云王。
阿克克和云王中间,还蜷着一个蝼蚁般脏乱不堪的角色,认不得。
往前,对面坐着一个人,不过是被绑着的,一脸愤恨与惊惧的东太后。
东太后身后,站着的都是自由身,全是熟面孔。
有面色复杂的沈砚,有焦急担心的小皇帝,有情绪难辨的西太后和潘阳,有激动又忐忑的乌兰和玛依拉。
还有急躁不安的静王、肱骨大臣和其他面熟的组在一起的看客。
四周是阿达带着的护卫,还有衣着奇怪的一群人,没见过。
双手被锁链禁锢,赵亦恒虚弱的身体,靠着缠着手臂的锁链拉着。
熟悉的墙壁、熟悉的潮湿味,原是在自家的地牢里。
晃晃悠悠间,赵亦恒看清身侧还站着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转过头,看过来,疏离浅笑:“醒了!”
赵亦恒的梦碎了,眼里带着雾气,扯了笑容,哽咽地喊了声:“甜甜!”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沈灵婉走向一侧的桌几,坐下后,拿着醒木敲了一下,封闭的空间里,声音尤为明显,妖魔鬼怪皆是胆战心惊。
“今日聚诸公于此,非独说一段故实,意欲请诸公辩一辩忠奸,理一理是非,或论家国之大义,或叙爱恨之原委。”
“然期间恩仇纠葛,情孽牵缠,剪不断,理还乱,请听在下细细道来。”
幽暗沉寂的地牢里,沈灵婉小小的声音被放大,站在最后方的大臣都听的清楚。
玛依拉快人快语:“沈灵婉,你不要说你们这里文人说的话,听不懂。”
“沈砚!你爹可是帝师,你由着沈灵婉这么对哀家,这么对云王……”
东太后骂骂咧咧,清夏一个箭步过来,一脚踹倒云王。重心集中于脚掌,踩在云王的膝盖侧边,碾了又碾。
“啊……”云王嘶吼,胆颤之余,压低声音,生怕惊扰沈灵婉,“母后……你别……说话!”
衣着光鲜的云王,虽然被请来好生伺候了一番,但不难看出没受什么酷刑,应是在恐惧里熬过了一段时间,整个人精神恍惚。
伤在儿身,痛在母心,东太后张嘴“别别别”了半晌,才说出话:“不要伤我儿,他可是云王呀!”
“聒噪!”玛依拉请缨,“沈灵婉,她好烦,我能打她吗?”
沈灵婉浅笑:“随意!”
“啪啪啪”!
巴掌声回荡着,整个地牢安静了。
嘴角瞬间流血,东太后歪倒一边,恶狠狠的听玛依拉训诫:“都跟你说了,沈灵婉喜欢安静,少说话,少受点罪。”
玛依拉从以前的眼高于顶,到现在的有商有量,看沈灵婉行事,众人皆不懂其中发生了什么,但都不敢多言,静观其变。
沈灵婉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处变不惊:“在下要说的是故实,而非故事,有点长,招待不周,各位自请找个地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