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等到神丹峰烟尘散尽,又有四道身影出现,他们以为是马玄丹等人,可凝目一看又是一惊,那四人赫然是李青衣,赤瑛,方尘,烈彦。
见到四位山主,众人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继而他们听到了一个令他们更震惊的消息。
李青衣告诉他们,马玄丹因为炼丹不慎,出了意外,使得丹炉爆裂粉碎,不仅让半个神丹峰灰飞烟灭,也让他和马客,薄落,盛丹三人齐齐物化,形神俱灭。
侥幸活下来的何不乐也受了重伤,已被人带回了绛珠峰养伤。
如今药炉峰算是群龙无首,因此四位山主商议从药炉峰一众弟子里选出两人暂时管理负责相关事宜。
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为马玄丹四人举行葬礼,让他们魂有归处,这也是他们这些弟子应尽的义务。
随即李青衣便从那些人当中选出两人暂时管理药炉峰,她的决定自然无人反对,那二人自然是暗暗欢喜,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接着众人便忙碌起来,筹备葬礼,很快马玄丹师徒四人物化的消息便传播开来。
葬礼当日,是有不少人来参加,这也因为葬礼是有四位山主在场,马玄丹人走茶凉,可四位山主的面子谁敢不给,该来的都来了。
而对于马玄丹的死,已是有不少传言流传。
有传言说,马玄丹的结局并非炼丹失误导致的物化,而是遭受法则反噬所致。他死时极其惨烈痛苦,临终前自身法力骤然暴涨爆发,不仅毁了神丹峰,更让数万里方圆都为之震动。那景象堪称壮观,当时在场之人目睹此景无不骇然,更清晰地感知到一位地仙后期修士临死前散发出的浓浓怨气与不甘。
另有传言称,马玄丹之死实则与他的关门弟子何不乐有关。据说何不乐在马玄丹炼丹时暗中动了手脚,最终导致马玄丹连同三名弟子一同物化、魂飞魄散。而何不乐此举的目的,便是为了夺取马玄丹的毕生收藏。
但这个传言很多人都不认同,因为何不乐不过是地仙初期,连顶峰都不是,即便手段再高,又怎能害得了马玄丹这样的存在。
但有人觉得马玄丹的死,应该是和何不乐有关,主要还是何不乐还活着,这点委实可疑。
五人炼丹,结果四个修为最高的死了,最弱的那个居然活了下来,这是不是很奇怪,很可疑。
但大家都知道,何不乐身后有绛珠峰这座靠山,纵然他身上有很多疑点,也不会有事,药炉峰那些人也不敢不会去找何不乐的麻烦。
马玄丹的死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过段时间后,人们便忘了这位被称为玄鹤岭炼丹第一人的丹道大师。
没了马玄丹的药炉峰很快也失去了之前的光芒神采,那些弟子有的自立门户,飘然而去,有的则是留在那里继续修炼炼丹,但又都是各自为政,几乎很少有人再以师兄弟互称。
至于马玄丹留下来的东西,毫无例外是被李青衣等四位山主瓜分了,这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一来,药炉峰弟子们也无需为争抢师父遗物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省去了很多麻烦。
再说任无恶,那日回到仙藤谷后,一番布置后,便开始闭关,贯通了新的仙脉,闭关是必要的。
在他闭关前,是将剑炉放了出来,也给葫芦娃安排好了任务,仙藤谷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过去了百余年,他也闭关了百余年。
他闭关之处并非那座平台,而是红葫芦近旁。此地缠天藤藤蔓自然盘结,化作一间百余丈方圆的秘境,四周尽是藤蔓环绕,幽静至极。加之周遭布有多层阵法,其安全程度不逊于不乐府,甚至犹有过之。
这一日,修炼功成后他内视己身,只见元婴周遭有四十二道仙脉环绕流转,不仅凝练坚实,更显灵动非凡。仙脉之下,元婴表面还泛着淡淡的天青色光华。
此刻他的元婴已化作奇异的淡黑色,墨色之中又隐隐有金光流转。眉心祖窍里的莲花元婴图案依旧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只是色泽已甚为淡化,远不似先前那般清晰了。
自从修炼了一元诀,他的元婴一直都在改变,那朵莲花是在渐渐淡化,但有时候莲花也会忽然清晰凝实,这便是一元诀和黑莲圣光诀之间的对抗角力,那朵黑莲不灭,这种对抗就会一直存在下去,最终也必须分成胜负。
随着他领悟了大衍幻心诀,又贯通了新的仙脉,对力量法则有了更深的理解,元婴又有了变化,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看起来真是很不正经正常。
看着自己的元婴,他都觉得好笑,在他记忆中,自己的元婴似乎从未正常过,一直都是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真是岂有此理!
无奈的笑笑后,他又摸摸自己的脸颊,那面具还在,继而他心道,戴这张面具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了,任无恶你还是任无恶吗?
默默问着,他徐徐起身,接着先去看看红葫芦。
在葫芦娃的悉心照料下,红葫芦日渐晶莹剔透,散发的灵力也愈发精纯。
这葫芦中蕴含着至纯的火之法则,其内更是至阳、至刚、至强的纯阳之火。待它完全成熟,若炼制得法,便能孕育出纯阳真火,其品阶甚至有可能是混沌仙品三阶。
看完红葫芦后,任无恶才去了剑炉居,见到剑炉五彩闪耀,气势磅礴,这样子一看就是剑炉分身在修炼。
在吸纳了九龙神火鼎的一些灵力后,剑炉和剑炉分身都是获益匪浅,这些年它们也很忙啊。
剑炉在修炼,任无恶自然没去打扰,而葫芦娃则是在修剪缠天藤,干活干得入神,他也没去烦人家。
在仙藤谷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才去了不乐府。
这个家又是闲置多年了,乐灵儿三人也没有回来,他们夫妻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这日子过得真是一言难尽。
他不在不乐府也无人进入,可他刚回来,就有人拜访了。
来的是杨晃。他本是路过此地,顺道想看看任无恶在不在,没成想竟真见到了主人,脸上满是欣喜。
杨晃自然知晓药炉峰的变故,只是与任无恶相见后,却对药炉峰和马玄丹绝口不提,两人只随意闲聊了几句。因杨晃还有要事在身,没待多久便起身告辞了。
杨晃走后没多久,孟海又寻了过来。他是特意赶来的,就是想确认任无恶是否已经回来。
见到任无恶,孟海同样喜不自胜,执意要拉着任无恶去自家洞府坐坐。任无恶推脱不过,只好随他一同前往。
到了孟海的洞府,孟海也对马玄丹与药炉峰之事只字未提,仿佛全然忘了任无恶是马玄丹的关门弟子一般。
任无恶心道,不过百余年,马玄丹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山主就被人遗忘了,似乎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如果当年死的是我,也是如此吧!
在孟海家里待了数日后,任无恶才回到不乐府,而他刚回来了又收到了赤瑛的传信。
对方让他有空来趟绛珠峰,虽然没规定时限,任无恶可不敢怠慢,立刻就去了。
到了绛珠宫,见到的还是赤瑛一人,三个妻子还是不见踪影。
夫妻这么久没见面了,任无恶说不想那是假话,可赤瑛不提,他也不好询问,是相当无奈。
赤瑛叫他过来,是告诉他药炉峰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简单而言就是四个字—土崩瓦解。
过了百余年,如今药炉峰只剩下寥寥数人,这些人又是各自为政,炼丹修炼互不干涉,也都不以马玄丹弟子自居。
他们之所以留在药炉峰,是因为住习惯了,不愿迁徙罢了。
赤瑛也没问当年炼丹时发生了什么,说完药炉峰的情况,她便让任无恶滚蛋。
离开绛珠峰后,任无恶正想回仙藤谷,青鸟符忽然有了动静,李青衣终于找他了。
对方让他有空的话就去趟青鸟峰,说是有事要说,还说也是想他了。
任无恶也想见见李青衣,便马上去了青鸟峰。
不过李青衣似乎很忙,是让一个傀儡将任无恶领到了一个房间,等了半天后,她才出现。
一见到任无恶,李青衣就凑到了他眼前,柔声细语道:“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来看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任无恶想和对方拉开距离,可李青衣就是不让,并且他越想闪躲,他们的距离就越近。
很快她整个人都快钻进某人怀里了,胸前最丰盈的地方几乎要碰到某人的胸口了。
任无恶不敢动了,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苦笑道:“这些年我在闭关,所以没和你多联系,抱歉。”
李青衣娇嗔道:“闭关我知道,可闭关结束后呢?你也没有马上联系我吧?你究竟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她轻声细语间,身体已悄然依偎入他的怀抱,双臂如同本能般环住了他的腰身。
玉人入怀,任无恶更不敢乱动,还解释道:“我出关后,遇到了几个朋友,所以……”
不等他说完,李青衣娇哼道:“好了,无需解释,你来了就好,走吧,先去我寝室,我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说着,便搂着任无恶一闪间到了她的寝室,而且还是直接上了床榻。
上床后,他们的姿势也变了,李青衣还在任无恶怀里,但那双长腿又缠在了他腰间。
缠住任无恶后,李青衣柔声道:“不乐,我觉得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你说呢?”
任无恶苦笑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李青衣轻声道:“不然呢?人家就是想你了,想和你缠绵一下,以解相思之苦。”
说着娇躯不安分的动了几下,长腿用力,让二人贴的更紧了。
任无恶无力抵御,只能任由她摆弄折腾,好在李青衣没有更过分的举动,目前为止,他们的衣衫还是完好的。
亲热一阵后,李青衣又道:“不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任无恶微微一怔道:“什么约定?”
李青衣娇嗔道:“你果然忘了。我们不是约好,等老马走后,我们就成婚吗?”
任无恶苦笑道:“你是认真的?”
李青衣一本正经地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当然是认真的了,怎么,你想始乱终弃?”
任无恶更是无语,始乱终弃这又从何说起?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用那么麻烦,你我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就好。等一下,我就联系赤瑛,把事情说清楚。”
“无需这么着急吧?事先我也要和灵儿他们说一下。”
“赤瑛会替你解释的,他们不会生气的,你放心就好了。”
见她步步紧逼,这婚事似乎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任无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心道,她是认真的吗?她能将婚事视为儿戏,我可不行。
忽的他想起一事,忙道:“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完成,不如此事解决后我们再举行婚礼。”
李青衣道:“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我们的婚事重要吧?”
任无恶道:“你不是让我从薛寒衣那里借来千丝药笼吗?我想先完成此事,然后再谈婚事。”
李青衣轻哼道:“亏你还记得此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呢?既然你说了,那就听你的,你先拿下薛寒衣,借来千丝药笼我们再成亲,兴许到时候,新娘就不是我一个了。不乐,原来你是想让我和薛寒衣一起嫁给你,你可真会算计,也罢,这样也省事些。”
任无恶没解释,只能无奈一笑,李青衣又道:“不乐,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陪陪我,我也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在你怀里我才能睡个好觉,不乐,抱紧我,对,就这样抱紧我……”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继而又发出了低而绵长的鼾声,她又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