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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靳伯便随着孟子之和闻止静一同而至。

“少主,少夫人。”

“大哥,大嫂。”

我未应声,上官清流示意他三人坐下,随之开口,“此番进京时日不可预期,我定会料理妥当便即刻返回,即便不能亦会传信于家中。只是子之多时需留于关内,大宅仅余靳伯与众兄弟甚令我忧心,故而请鸣儿代为掌管山寨,相辅于靳伯。”

众人看了一眼,并未出声,上官清流便继续开口,“只是有些事需交待清楚。家中以靳伯为主,鸣儿尚不能完全立事,故而靳伯需用心教之,尤是全局之术。鸣儿于家中即为莫姑娘,不得称唤旁的,幼弟们可谓之莫姐姐。虽如此,却不得有任何怠慢与不敬,亦不可对于其出入有任何拦阻,更是无有任何相瞒之事。子之你无需长久居于城内,需得与鸣儿相商何时返家,她亦可得以休整。如此,可有疑虑?”

三人面色未改,笑着相应,“莫姑娘劳心了。”闻止静出声。

“既如此我便与靳伯同日返家,孟兄可否于三日后返回?我久出未归,家中亦需料理。”

“好。”

“鸣儿,你亦需思虑周全些。”

“嗯,大哥放心,我定会尽心。小妹先告辞。”自是明了他们定是有事相商,我便托辞离开。

上官清流并未阻拦,我便起身出门。

“少主”靳伯待我离开后过了约一盏茶方开口,“周老将军将龙泉留下,你可知?”

上官清流点点头,“老将军已告知,然于他却有安排。方才我亦与鸣儿谈妥,她需习得布局之术,且武功亦需精进,故而并无防。”

“大哥放心,我于城内自是会有所留意,只是不知大嫂独居于何处?”孟子之开口。

“乃是家中东南、玉门关东向的大漠之中。然你等切不可跟随亦不能透露已知晓。”

“大哥,以二哥之能跟随大嫂至家中断不会有误啊。”闻止静不明所以,略带疑虑。

上官清流浅笑,“你等却是不知,鸣儿所居之处,周遭的沙山甚是奇异,竟可鸣响示警。”

此言一出,他三人皆是一愣,“竟有如此奇异之处?难怪大嫂独来独往并无不妥之处。”

上官清流笑而不语,却并未将小院亦可遮掩之事详述,亦未告知那泉水之事。“哦,靳伯,鸣儿于家中居于我房内便可,可对其言说秘籍于其内,且将兵书古卷均示与她。”

靳伯点头应道,“少主安心,老朽明了少主之意,定是会令少夫人博学广知。”

“子之,你需于城内亦或是匈奴寻访古籍秘籍。”

“大哥放心,子之定是助大嫂有所大成。”

上官清流点头,“止静,待你我进京,便寻访有关血雨腥风之剑诀,断不能令鸣儿走火入魔。”

闻止静不禁失笑,“大哥,你所言,无不是大嫂之事,却未曾听的于朝堂之思虑啊。”

“止静,若是少主未思虑周全,怎会顾及其他。”几人均是大笑。

我躺于房内辗转难寐,思量着如何掌管山寨、如何与靳伯习得布局之法、如何研习其他兵刃之术,略有些主意方昏昏睡去。

龙泉赶至庄集已接近四更,未惊扰百姓与衙府,便率兵卒歇于荒野之中,至天色大亮方入了衙府。

庄集本属玉门关统辖之所,按规制当为里,并不至设衙署,然因其贴近边境,故而有守军一分支驻地于此,故而全做营房及统战之所。

领军校尉见是少将军,慌忙相迎,里长亦闻讯而来。

“两位大人务须如此。”龙泉客套出声。

“不知少将军驾临,我等自是该当请罪。”

“无妨,本将军亦是有事前来寻访。”

“还请将军示下。”

“庄集西巷内有户魏姓人家,烦将其全家带至此处,本将军有事相询。”

“请将军略候一候,下官即刻着人去办。”

不久之后,便有兵役将魏家两老一妇带至龙泉面前。龙泉下令遣退了庄集中人等,留下自己的亲兵卫队方开始问话。

“老人家可是有位公子?如今该年方而立。”

魏老伯垂头跪于地上,听得问话忙磕头应答,“大人明察,小老儿家中却有一子,然数年前已过世。”

“哦?不知贵公子名讳为何?坟茔何在啊?”

“大人,犬子名清源,因外出遭遇匪患身受重伤,被善心之人送还家中医了一年不见好转,才有恩公将其带离葬于异乡。”

“你二老怎舍得唯一之子葬身他乡呢?”龙泉明显感觉老者并未实言相告。

“这,是那恩公称犬子患病一年未治愈,若使其葬于祖坟定扰了后世清净,方将其带离。”

龙泉一拍桌案,“胡言乱语!你家中唯一后辈男丁已殁,何来后世之说?”

“大人息怒啊!老朽本家确是未再有所后辈,然旁支同宗却尚有人在,若是他们得知,必是会将小老儿一家三口逐出家门,故而请大人明察,小老儿断不敢妄言。”

“竟是如此?那你等可知魏清源坟茔所在?”

“并不知晓,恩公言说如此方可泽被后世,故而小老儿只得遵从。”

“那恩公为何许人?相貌如何?”

“恩公四海云游,老朽当真不得知其真身。其样貌甚为慈祥,雪须银发,较之小老儿略长半个头,却不知年岁。”

龙泉回忆那姬伯,确是未有异化,该是本来面目。又思度这魏家未必得知兰鲜如今之事,亦或是即便知晓,因其叛国,定不敢据实以告,便不再追问,打发了魏家人回去,却暗中派人查之。

“黄语,你领几人暗中探查,且需盯紧魏家之人,观其动向与所议之事。”

“少将军放心,属下定当尽心。”黄语领命而去。

龙泉遂告知里长及那校尉,称自此大战得胜,为稳固边关,他将留居数日以操练众军。

魏家三人返回家中即刻关门闭户躲于房中,“老头子,这,这是如何?会不会是源儿有难?”老妇人低泣起来。

魏老伯忙捂上她口,低至不可再低方出声,“休得高声,若是那位将军仅为试探,岂不是露出破绽?”

“爹爹,那便该如何?”年轻妇人询问。

“当作全然无事便可,待过几日略微平静一些,再想办法外出打探。”

三人全然不知此番话语已被伏于梁上之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便料得如此!”龙泉冷笑,“且不可打草惊蛇,指派人暗中监察即刻。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联络。”

一日四更前后,庄集外一处荒凉之所,一个人影跃进院内,落地之时悄无声息,足见轻功了得。闪进一间尚周全的屋内,借助微弱的月光紧盯门外,须臾便又有一人翻墙而入,破败的院子算是有了些许人气。

屋内之人并未有所动,却见院中之人一甩衣袖,便将房门用内力推开。

“你是何人?约我至此有何事?”屋内人不再隐藏,直接低问出声。

院中人并未回应,仅是将手露出袖外,一块明晃晃的令牌便现于手中,随即进得屋内,“可看清了?”

屋中之人定睛细看,随即单膝跪拜,“不知国师驾临,小的请罪。”

了然,后来院中之人,便是楼兰国国师、匈奴大都尉兰鲜之师,姬伯是也。

“起来回话吧。”姬伯此时罩了一套黑色长袍,将黑色兜帽摘下,便露出满头银发。

“不知国师来此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