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池盐业,这是杨元奇对盐州最大的念想,这里称为盐州,本就因为盐事,战事频繁,几地盐池被毁,重启并不难,难的是战乱。
杨元奇最初本意是通过和西北的交易养活盐州,但这只能养活。白池的盐再好产量再大,大宋的盐是专卖的。也就是说,中枢盐司不会让你自由扩张,这个度甚至可能会比较窄,而且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
杨元奇白池之行和耶律南仙相遇,甚至再次想到过走私。因为通过走私不仅能挣到钱,一定程度也能保障白池的安全。西夏东线耶律南仙不打白池主意,其他的虾米总不至于自己搞不定。只要能拿到价格合适的盐,耶律南仙也不会多生事端,要不谁都没有。
盐州有很多懂盐的人,特别汉族人口,这里这么多汉族人是有原因的。游牧加贫瘠的土地都养不过盐州,能养活的一定是盐。
杨元奇不得不摊开来,哪怕这样利益又得分润。郭忠孝也好,宗泽也罢,这些人在,杨元奇要想走私风险就很大。杨家作为将门已经让很多人忌惮,要是盐事全部抓手里,一旦出事会有无数人撕咬过来,这无关公理道义,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何况哪怕从法理上讲,杨元奇也站不住道理。
……
宗泽在这件事上愿意出面,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看到盐州要想回气,要让这里的百姓归附,只能靠盐,正如杨元奇所说,往内销利润不大,往西夏售卖呢?!那利润会成倍。盐和茶有个共同点,这是可以卖的。
以宗泽对杨元奇的了解,他甚至能想到要是朝廷不开市,杨元奇极有可能走私。杨家需要定边和盐州,不是只要个土地也不仅仅是人,是能产生收益的人和地,要不杨元奇何苦抓着盐州,天天往这里填银子么,那不是成为累赘。
杨元奇要个属于他的盐州,要让盐州给杨家带来收益,哪怕他现在不走私,当局势稳定,盐产量提高,他一定会这么干,而且杨家有这个能力干。
……
盐定路经略司杨兴武将军队做了调整。
取消杨雄的明寨军,明月两寨由月寨军花荣负责。
索超的白池军调往白池,满编四千五百人。
刘唐的天波军改为盐州步军一军驻盐州,满编三千人。
杨雄的明寨军改为盐州步军二军驻盐州,满编三千人。
组白池骑军,指挥使李云,满编二千人,战马二千五,驻白池。
组盐州骑军,指挥使朱贵,满编二千人,战马二千五,驻盐州。
同时,调军司直属护卫营、侦骑营、监军营、后勤军全部驻扎盐州,经略司参军燕小乙、朱武、徐徽言,清寨军司朱应、杨震等全部驻盐州。
整个盐定路防线北移。
这是一个大策略,这也是告诉所有人,盐州为一线州,盐定路杨家会守在这里。
杨元奇组盐州军司,把以上所有人编入军司。
除去各部指挥使到军大营指挥,燕小乙、朱武、徐徽言、朱应、杨震、戴宗委军司参军,调整各直属营。
军司直属侦骑营:燕小乙(兼)。满编两营一千人,配两千马,全骑兵。
军司直属护卫营:朱武(兼)。满编四营二千人。
军司直属监军营:杨震(兼)。满编一营五百人。
后勤军:在编六营三千人。指挥使:朱应(兼)。(满编十二营六千人,各部抽调人员太多,缺额较大。)
……
盐州盐定路提刑司郭忠孝家里来了个客人,范正国,范纯仁的幼子。范夫人让他回去一趟。
郭忠孝奇怪的问:“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可不太平,也没听你说要来。”
范正国说:“我本是要去清寨,苏过邀我过去一叙。在定边想见下姐夫,没成想提刑司在盐州,刚好也想见下一位故人,干脆先到盐州。”
郭忠孝问:“故人?杨元奇?”杨元奇得范纯仁青睐,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范正国说:“嗯,我和元奇有过几面之缘。”
郭忠孝眉头一皱:“你说实话,有什么打算?”
范正国道:“苏过说清寨有个定安学府,那里有文华之气,邀我过去讲学。”
郭忠孝对范正国靠近杨家不是很赞同,只是现在朝堂虽然对旧党追索不再严厉,却也不代表范正国能在内地仕途通畅。既然无法施展胸怀,教书育人就成为一个必然选项。
范夫人说:“我在盐州,不过遣人给杨家道谢几声,当年杨家赠药治我父亲眼疾,一年四季从未断绝。不管夫君对杨家如何想,我可以不过去,我弟弟却是不行。”
郭忠孝一叹,杨家到今天艰而不倒自有他的道理。苏轼大才,最后把自己葬于清风寨,范纯仁在世,对杨家也赞誉有加。当杨家做出将门的选择,士子集团还有家族扼腕叹息。
郭忠孝想劝一句,始终开不出口。范正国既然打算来清寨教书,那杨家的标签就会贴上去。
范正国说:“我一路行来,明月寨和定边在边境能有此迹象,想来苏过没有诓我。”
郭忠孝重重点头:“清风寨更是号称塞外江南。”他不能违心说那里不行。事实上,这里待久了,他都觉得让杨家世袭定边不失为好选择。也恰恰有了这个心思,他才觉得盐州最后不要也如此。
范夫人说:“今晚休息好,明天我遣人问下杨家,他们看着最近很忙。”
范正国点头。
郭忠孝最后说:“小弟你要是打算留在杨家,多讲讲忠孝仁义,杨家是将门,不要走得太远。”
范正国不置可否,他又不知道杨家什么个情况,就算他们想世袭定边,也称不得大事,哪个将门不想有个世袭之所。
郭忠孝也知这话他言之过早,不宜多说。有的时候,事情发展就是被大家挂在嘴上的,逼得事情只能这么发展。
范夫人说:“我准备了宴席,夫君就别说他,小弟三十多岁的人,还分不清好歹,总得有他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