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
杨家大宅前厅,杨家几位这里的夫人全在。
孟励正在给陈氏行礼,门外进来两个小孩,扈三娘去定安学府把孟子曰和杨思甜领了出来。
孟子曰冲过来抱着自己的老爹,孟子曰说:“老爹你是来看我的吗?”
孟励呵呵的说“是!”
后面跟过来的杨思甜却是问:“伯父是来带子曰回家的吗?”
这下前厅的人都呵呵笑了。
这两个问题把小孩子的心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孟励不回这话,先是从怀里拿了簪子递给她。说道:“东西不贵,可是你婶娘心爱之物,她让我这次过来带给你。”有的时候,该锁定的人必须锁定。
杨思甜笑着接过来:“谢谢伯父,也谢谢婶娘!”
杨元奇现在家大业大,彻底懂了,老物件才珍贵。想想也是,杨孟两家庞大的金钱利益关系,送个小东西,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陈氏笑道:“你这个小妮子,可得好好收着,要不给你母亲放着也行,等你及笄时候再用。”
孟励却道:“什么时候戴都行,丢了你婶娘再给其他的就是。”
杨思甜还是问:“是要带子曰哥哥回家吗?”
孟励“……”
扈三娘对杨思甜说道:“你们先去玩,我们聊过再说。”
杨思甜转头看着母亲:“这里很好呀,不要让子曰哥哥走。”
孟子曰现在左右为难,他不愿走,又想着父亲来了,自己还倔着,怎么都不是个事。
孟励不敢得罪这个女娃,杨家女儿自己的儿媳妇,这把是赚的。说道:“我和老夫人还有叔叔姨姨商量先。”
两个人有点恋恋不舍,却也明白这些事得大人商量。
杨思甜最后一句话差点让某人翻脸:“等我们上完这期学,休沐期间,子曰哥哥要想南下,我也可以去杭州看看元幸叔叔。”
至于孟励哈哈笑得那个得意。
……
看着小孩们出去,陈氏拍了拍椅子:“唉!女大不中留啊。我那个女儿不一样,嘴上多么想我,不一样被人拐了去。”
都知道是句玩笑话,杨元奇不忍了“老孟,她可只是说休沐期间,仔细回头她又把你儿子拐回来。”
孟励愕然,一大厅都是欢声笑语。
……
陈氏领着孟励、杨元奇、李清照在后院漫步,穿过一个花园围墙的月门,里面别有洞天。孟励眼神感激不已,杨家真的花了心事。
果然,陈氏说道:“这里就是你妹妹在这边的住所。”月门后面这个花园很小却有开封孟家孟婵小院的影子,她终究按自己的心意装点自己的院子,也是她相公的院子。
孟励道:“婶子有心!”
陈氏说:“嗨,她自己弄的,我有什么心!”
孟励道:“那才是有心!”
陈氏指了指一个房间道:“这是你兄弟杨元奇的一个书房,你这几天住这里可好?闺房可是我儿子的啊,你们要秉烛夜谈也方便。”
孟励再次认真致谢,杨家不用如此,这是让他更清楚知道他妹妹的生活,他无需担心。
穿过住所的这一进,出去却是更广阔的空间,这里是后山一角,杨家最大的后院,温汤和冷泉在这里交汇,磅礴大气。孟励长大个口,觉得是不是自家也找个空旷地这么玩?开封也好,杭州也罢,哪里能寻到如此大的空间。
李清照说:“喂,孟哥哥,你这从大都市来,见识还少了。这里可是孟姐姐的嫁妆呢。”
孟励龇牙咧嘴转瞬又明白这里的深浅“这里地皮不值钱吧,倒是这个院子花费甚巨。”
杨元奇接口:“还是大部分用你妹妹的嫁妆,怎么样?!羡慕不?!”
孟励道:“取材就在这里,听闻你们有匠司,称不上我妹妹的。”
陈氏说:“什么称不上,都是杨家的,你妹妹也是!”一锤定音。
孟励看着远山:“也只有这一处她才能看得心旷神怡吧。”又指了指山腰树林中隐着的那处院子:“谁家的?”
李清照嘻嘻笑:“杨家的啊。哦,子曰就住那里,给孩子们的地方。这里看过去才几间屋子,被树木遮住了,里面很大哩。都划给孩子们了。”
孟励看着山上的那排树木,估计不久那几间屋子也看不到了。
孟励说:“婶子,这不仅使孟婵的福气,也是孟家的运气。”
陈氏道:“他们告诉我你到登台寨想的两件大事,这也是杨家的幸运。”
孟励这时候非常惭愧,在他看来,他从来没想过一些细节,而在这里,还有登台寨那个小院子,杨家却处处透着细节,他不过嘴上说了点哥哥要做的事,杨家却是一点点已经在做。所以孟婵会说在她看来,她最后的退路是杨家。
孟励到了这里全明白,孟婵爱的都不仅仅是杨元奇这个人,而是这个家。所以她不顾一切的要生孩子,她和杨元奇的关系永远只会是情爱。只有孩子,她和这个杨家才真正意义上的血脉相融。现在一想他说孩子姓孟就多少有点可笑。
孟励想到就说:“婶子,是我相差了。元奇在我心中,有时候还是开封走马章台那个公子,你也知道,对于女子他……”
杨元奇怒道:“喂!那是你的为人,别套我身上。”
李清照这时候帮了孟励一嘴,多少解了点他的尴尬:“你一步十计对女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孟励整了整衣冠,对杨元奇认真行了一礼。这是他和杨元奇相交多年,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低下头颅。他们关系多么和睦,在孟励心中,他是哥哥就是哥哥,现在这个异性兄弟比他强太多。
这一礼大家都没有拦,这里是盐定路,这里是杨家,杨元奇当得起,如此而已!
有麽麽过来询问:“鹂夫人问你们是在院子多逛一圈,还是早点去餐厅用饭。”
陈氏说:“着什么急,我们几个在陪孟公子好好走走。我难得碰到有内地故人北上,被扰了我的兴致。”
麽麽点头赶紧去回去,也得去告诉三娘夫人,让她不急着把孩子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