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正当秦明斜倚在大理石椅上,指尖抚过身侧两名娇姬滑腻的肌肤,沉醉于温香软玉之际,一名小卒忽从殿外闯入。秦明眸中寒光骤现,五指倏然攥紧椅臂,大理石制的扶手竟在掌下裂开细纹:“混账!敢打扰老子的兴致,莫不是活腻了!”
“大王息怒。”那小兵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打草的弟兄们回来了,小的是来报告的。”
“哦!”秦明喉间迸出一声沉吟,身形如豹猛然前倾,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小卒伏地叩首,声线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道:“启禀大王,这一次在二当家的带领下,我们突袭了周边的几个村子,非常成功,每一个兄弟都搜刮了不少财物,一颗子都没放过。”
“好!“秦明仰天大笑,震得殿顶梁尘簌簌而落,忽又厉声追问道:“你们抓了多少壮丁!”
“唉......”这时,那小兵额头冷汗直流,脖颈僵直,喉头如鲠,支支吾吾的伸出两根手指道:“只......只抓了十几个......”
“什么!才这么点!!!”秦明猛地站了起来,将趴在身上的两个女子直接甩到了地上,他勃然大怒地将面前桌子上的果盘扫到了地上,怒气冲冲地吼道:“老二在干什么!怎么从抓这么点人,你们让我如何向血衣门那帮阎罗交差!”
话音未落,秦明凌空挥出一巴掌,将那名传令的小兵打得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牙齿都打落了几颗:“废物玩意,去,把老二给我叫进来!”
“是,是......”
那小兵哪里敢耽搁,捂着一嘴的碎牙,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跑了出去,几分钟之后,廊外靴声杂沓,一群人乌泱泱地进入了大厅。
“大哥,我回来啦,今天收获还不错。”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面容白净,眉间嵌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八字胡修剪得锋芒毕露,头戴文士冕冠,身穿灰色道袍,脚踩云头履,背上背着一柄松纹长剑,飘飘然如清修雅士。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鬼哭谷的二当家——“金剑先生”陈景行。
别看这个陈景行一副道士行者模样,可实际上,他的心思比秦明还要歹毒几分,陈景行本是一个落魄秀才,几次科举皆名落孙山,最后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干脆假扮成道士靠行骗生活,依靠其术士模样的打扮,加上有几分学识,居然还真的被当成了云游道士,成功混入了一座道观之中。
然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一次次滥竽充数的祷告中,陈景行最终被道观的观主察觉到了异常,那观主本想将陈景行赶出道观,哪想到这陈景行忘恩负义,居然下毒毒死了收留他的观主以及观主的几位徒弟,并且霸占了道观。
不过,纸里包不住火,很快,陈景行的行为便引起了周围道观信徒的怀疑并告到了衙门,陈景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搜刮了道观中的财物之后,一把火将道观烧了个干净以毁尸灭迹,自己则趁着大乱逃走了。
陈景行在道观中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意外得到了一本修炼的心法以及几块并不纯净的灵石,原来,这个道观的观主原本也是某个宗门的外门弟子,因为资质太差,自觉仙断绝,于是离开宗门回家清修了,这本心法以及灵石便是观主带回家收藏的,可这就便宜陈景行了。
陈景行少时也曾经习过武,现在依靠心法与灵石成功完成筑基,并且踏入化灵期。成为修士之后的陈景行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先假扮游方道士四处行骗,待受害者上当之后,他打着驱魔的名义进入受害者家中,然后在夜深人为之时奸淫掳虐,杀人灭口,最终成为一方祸害。
陈景行与秦明的相遇倒是一个意外,那一天,陈景行正因为官府搜捕而不得不逃入了山中,就在他行走在崇山峻岭之间时,突然,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从天而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这个大汉正是秦明。
此时的秦明的鬼哭谷刚刚被接了任务来围剿他修士推平了,秦明躲在森林里面,靠拦路抢劫为生,看到一副书生模样的陈景行,以为是送上门的猎物,于是准备直接抢劫。
两人互不相让,于是展开了大战,结果,秦明大胜,陈景行不敌投降,不过,秦明并没有杀掉陈景行,反而对陈景行非常好奇,在互道姓名,了解了对方的事迹之后,两人臭味相投,决定一起占山为王。
之后,秦明与陈景行纠结了一群武者回到鬼哭谷落草为寇,秦明为谷主,大当家,而陈景行则打造了一把金剑,自号“金剑先生”,当了鬼哭谷二当家。有了陈景行的帮助,鬼哭谷日益壮大,一般的修士也不敢来找麻烦了。
两人成为了此地的土皇帝,除了每天打家劫舍之外,还会帮血衣门干些麻烦活,比如今天,陈景行就是带人去山下为血衣门抓血食去了。
“大哥,你这是何故动怒?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您?”
陈景行捻着颔下两撇八字胡,脸上堆砌着谄笑。
“哎,老二,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
秦明猛地甩袖,指尖指向陈景行身后——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喽啰正押着十几名俘虏踉跄而入,褴褛的破布裹着枯瘦的身躯,老者佝偻如朽木,幼童面黄肌瘦,仅有的几个青年也病躯颤颤,咳喘声此起彼伏。
“老二,你看看,你抓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血衣门要的是精壮丁口,你倒好,弄回一群半死不活的腌臜货!。”
秦明看着这些俘虏,气不打一处来,陈景行见状,笑道:“大哥,这些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们还有其他收获,搜刮了不少金银呢。”
“哎,光有金银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血衣门分派给我们的血食任务。”秦明长叹了口气,一脸愤恨地说道:“也不知道血衣门最近发什么疯,需要大量血食,让我在一个月之内抓一千壮丁给他们,如果不够,就要我们自己出人顶上,可这么久了,我们才抓了不到三百人,大多数还是半死不活之辈,也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陈景行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他疑惑地问道:“大哥,这血衣门怎么需要这么多血食啊?平常半年也不过两三百的量,这一次居然就要一千了?”
秦明一脸烦躁地坐了下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近门中发生了大事,少主的儿子被人杀了,现在那些门中都因为这事快闹翻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嗯。”关于这件事情,陈景行也略有耳闻,现在的情况的确非常严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招惹杀身大祸,陈景行眼珠一转,神色一沉道:“老大,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拖拉了,干脆,咱们直接杀进镇子里面去,如何?”
“这......”秦明有些担忧地说道:“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陈景行冷笑一声道:“大哥,怕什么,反正有血衣门顶着,而且,附近的村子早就已经没人了,咱们也已经好几个月没开张了,不如去镇子里捞一笔,大不了闹大了,咱们再躲一躲。”
“嗯......”见秦明有些迟疑,陈景行上前一步蛊惑道:“老大,完不成血衣门的任务,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拼一把。”
陈景行喉间溢出低笑,眼尾扫过瘫软在地的侍女:“而且,您也已经好久没尝过黄花大闺女了,这几个小妞你应该也玩腻了吧。”
“好,就听老二你的!”秦明面色一沉瞳,孔倏然收缩,喉间迸出一声狞笑:“没错,反正咱们背后有血衣门,怕什么,传令下去,今晚让兄弟们休息好,明日,我就带你们一起去镇子里大闹一番,先把这些人带下去吧!”
“是!”
陈景行拱手退步,袍角扫过俘虏们绝望的瞳孔。喽啰们如拖死狗般拽着他们退下,哀嚎声渐被风声吞没。秦明瘫回石椅,示意侍女继续揉肩,闭目间嘴角已勾出森然弧度——仿佛已看见明日镇子血溅如雨,金帛堆成山。
这时,鬼哭谷外,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年轻人踏着风沙,来到了谷外。
“什么人!”
刘星河刚踏入鬼哭谷地界,腥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几名凶徒如恶狼扑食般瞬间围拢而上,刀尖寒光映着他们狰狞的面目。
面对这如狼似虎之阵,刘星河负手而立,风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眉间竟无半分波动:“莫要躁急,你们谷主秦明可在谷中?”
为首匪徒虬髯倒竖,手中钢刀嗡鸣着架在刘星河颈侧:“哪来的黄口小儿!敢直呼谷主名号,活腻了不成!”刀锋刮起一缕发丝,刘星河却轻笑一声,声若清泉击石:“别紧张,我可是特来送礼的贵客。”
“送礼?”匪徒们对视一眼,见刘星河一副书生模样的青年,且孤身一人,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不由嗤笑道:“送什么礼?总不会是送命来吧!”
此时,刘星河眸中骤然迸出冷电:““呵呵,我是来给你们谷主送终的!”!”
话音未落,只见刘星河并指如剑,虚空一引——“铮!”一声龙吟撕裂长空,九龙剑腾跃而出,剑光如银河倾泻,刹那间寒芒暴涨。为首匪徒只觉喉间一凉,头颅已滚落尘埃,至死双目仍圆睁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迅剑式·雷鸟!”
刘星河身形如电,刹那间,鲜血如瀑喷溅,周遭匪徒尚未看清剑影,便已有数人颈间绽开血莲,尸身颓然倒地。
“敌袭!敌袭!!!”
见同伴被杀,在后面警戒的匪徒大惊失色,凄厉嘶吼响彻山谷。号角声陡然炸响,霎时间,山谷深处涌出黑压压一片人影,数十个面目狰狞的匪徒从山谷之中鱼贯而出,大刀长枪密如荆棘,将刘星河团团围住,困于核心。
“慌什么?”刘星河踏过血泊,九龙剑斜指苍天,剑锋滴血未沾,寒声道:“你们且安心等死,待会儿自会与你们老大黄泉重逢。”
刘星河神情冷若玄冰,早在来谷途中,便见过一座被劫掠殆尽的村落——断壁残垣间,老叟伏尸痛哭,稚童蜷缩在血泊中瑟瑟发抖。幸存的村民泣血控诉鬼哭谷的滔天恶行:掳掠壮丁、屠戮妇孺、焚毁田庐……桩桩罪孽,早已将这些匪徒钉在了诛灭之列。此刻在刘星河眼中,这些披人皮的魍魉,不过是待宰的腐肉朽骨罢了!
“好小子,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免得死了连墓碑上要刻什么都不知道!”
一名大汉手持一把九环大刀,站在一众匪徒前面,一脸横肉,死死地盯着刘星河。
刘星河打量了此人一番,这个人身长八尺,长得虎背熊腰,身上有淡淡灵气波动,看样子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在这群匪徒里面算是强的了,可惜,在刘星河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刘星河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哼,将死之人,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小子,你找死!”
那大汉怒不可遏,举起手中大刀便向刘星河徒片劈来,欲将刘星河一分为二。
“逆剑式·蝎尾!”
九龙剑快如闪电,刘星河一个格挡反击便将利刃送入了这个大汉的喉咙之中,血如泉涌。
“该死,大家一起上!”
“干掉他!!!”
那些匪徒忍不住了,纷纷提起刀抢朝刘星河攻了过来,欲将刘星河乱刀砍成肉酱。
“哼,蝼蚁来再都也是蝼蚁!”
刘星河可不想和这些土匪浪费时间,只见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两张符扔了出去,一张符飞至半空点燃,刹那间,无数道雷电落下,将这些土匪劈得外焦里嫩,另一张符则释放出一团烈焰,将靠近的人全部烧成了焦炭,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数十个土匪便被消灭殆尽。
这群丧尽天良的土匪死有余辜,刘星河看都没看,抬起脚便朝山谷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