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盛勇激动又紧张,他想过太子这两日会召见他,但没想到太子竟是会亲自上门。
好在他自幼谨慎惯了,所以哪怕如今是无事在家读书也都穿的妥当,并非那般随意,即使与江氏短暂的亲热却也仅仅是让衣服褶皱了一些。
而在向大门口奔跑的时候,他顺势就将衣服整理好了。
傅忠见他这般着急,愣了一下后也急忙跟随了上去,倒是江氏在见两人走后,红着脸就从墙角处钻了出来,招呼了声丫鬟就向着后院小跑而去,显然是去召集府里的其他家眷了。
毕竟今日太子亲自上门切不可马虎,否则惹的太子不悦,那他魏家日后恐怕就真的在没有一点崛起了机会了。
秦风已经进了镇西侯府,他此行来并没有大张旗鼓,显得十分低调。
而在他进入前院后,魏盛勇已然跑了过来,隔着几丈就急忙下跪道:“罪臣魏盛勇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说罢就郑重的对地磕了下去。
秦风笑了,倒是没有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去扶魏盛勇,反而在魏盛勇磕下去后静静的打量了起来。
直到片刻后,他才幽幽开口道:“罪臣?呵呵,你何罪之有啊?”
魏盛勇一愣,不知秦风是何心思,可随后还是紧张惭愧的说道:“臣乃镇西侯之子,家父于蛮人犯边之际未能御边清难,反而于鬼王谷设伏千里驰援的镇北王,如此倒行逆施王顾大局,实乃罪大恶极!”
说完,他便又拜了下去,静等着秦风的斥责。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听了这话的秦风并没有顺势肯定,反而冷笑了一声,轻声道:“罪大恶极吗?可为何在孤看来镇西侯并没有做错呢?”
“我大秦军侯各自坐镇一方,非得朝廷调令不可越境行军,否则视为谋反!”
“镇北王聚七万巫族之众,上不报朝廷下不通知你侯府,虽事为御边却也是他有错在先了!”
“更何况南疆巫族屡不服教化,千百年来于中原大地为祸甚重!镇北王亲率七万巫族大军不告而越境,你父镇西侯作为疆守之臣,若无动于衷的话岂非置朝廷法令于无物?”
魏盛勇惊了,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朝廷这些日子对他父亲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定论,可如今听秦风这话的意思……无论他父亲是否卖国朝廷是都不打算追究了?
甚至于还不仅如此!
毕竟秦风话里话外都是在为他父亲开脱,甚至于将鬼王山之战完完全全的都怪罪到镇北王头上了。
“是了,他今日来本就是拉拢我来的,又怎可将我定义为罪臣之子?”
想到这里,魏盛勇心下当即了然!
“殿下,殿下啊!”
“多谢殿下明查是非,还我父亲以及那数十万镇西军一个公道,臣在这里叩谢殿下圣恩!”
“殿下,我父亲死的惨啊!镇北王阴险狡诈狂妄放肆,其不尊朝廷法令,擅自越境并屠戮我西境军民,致使我父亲和小弟惨死!”
“臣请殿下为我阖府上下做主,严惩镇北王这个凶手以正国法纲纪,并告慰我父亲和小弟在天之灵!”
“殿下啊!”
说着,他就咚的一声再次以头触地,哭的伤心欲绝又委屈至极。
他,悟了!
两个多月的等待,今日终于是成了!
且不说镇北王那里如何算计,今日秦风这个太子既然能亲自到他府上,便是故意要给他趁势攀附的机会。
所以此时他若还不哭诉鸣冤,略表忠心又更待何时?
就如方才他与江氏说的那般,秦风如今看似大权在握,但实则徒有其表。究其原因便是他手里无兵,也没有可用的统兵之人。
而且他也明白,秦风之所以会赶在这个时候来,也定然是知道了他今日被三皇子拒之门外,所以急忙来彰显恩德了。
此时的秦风是国难思良将,而他正好又是绝境寻恩主。如此境遇,正是天作之合!
想到这里,魏盛勇的哭声便又更大了些。
而就在他这般痛哭流涕叩谢谢恩的时候,江氏也正好带着他的那些姨娘兄弟赶了过来。
见他如此,一帮妇孺在拜见之后也跟着嚎啕痛哭,顷刻间就为这座大的侯府平添了几分凄惨之意。
秦风皱眉,可转脸他就冷笑了起来,兀自心道。
“哭吧,哭吧!”
“你们哭的越大声,孤的心里就越舒坦啊!”
“镇西侯府啊,当初是何等兵强马壮位高权重,而三皇兄在你们的扶持下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孤傲无双!”
“可是如今呢?一个深陷囹圄,一个却犹如丧家之犬!”
“叶千尘啊叶千尘,你行事虽然可恶,但也的确是为孤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恶气啊!”
心里这般想着,秦风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