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行渊和苏澜突破归元境之后,笼罩着天启城上空的阴霾便消失了。
空中阳光明媚,城中清风徐来。
可当乐毅开口之时,乐行渊和苏澜却同时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乐行渊问道。
他看着神情肃然的乐毅,苏澜则是观察着杜何钰几人。
在发现杜何钰六人的神情不仅沉重,而且夹杂着悲伤之后,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令乐毅如此郑重其事,并且特意叫了两人的名字,就说明这件事或是这个人和他们两个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如今这个世上,能够让乐毅七人露出这种神情,并且和乐行渊苏澜都有关的人,也只有苏笑生一个了。
想到这一点,乐行渊神情巨变,而苏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起来。
“前几天我接到了凉州东灵山的传信。”
看着两人的脸色,乐毅便明白他们也猜到了一些,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说罢,乐毅从怀中取出一道元神传信,将其递给乐行渊和苏澜,然后转身眺望着东方。
凉州还有渊门,都在幽州的东方。
乐行渊深吸了一口气,将信接过来,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苏澜。
看着脸色煞白,如同害了一场大病的苏澜,他有些艰难的说道:“师姐...”
听见乐行渊的呼喊,苏澜的脸色好了一些,她盯着信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看吧,咱们一起看。”
看到乐行渊和苏澜开始查看信中内容,杜何钰六人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随后皆是背过身去。
信中的内容并不长,乐行渊和苏澜很快就将其看完了。
乐毅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只见乐行渊的双手颤抖了起来,苏澜一下子面无血色,身躯中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在空中摇摇欲坠。
随后泪水连成线从苏澜眼眶中掉落,她喃喃道:“怎么可能?老爹怎么可能会出事?”
苏澜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她就是由苏笑生一个人从小带大的,因此父女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
此刻骤然得知这个消息,苏澜不由得悲从中来,一颗心脏难受的要命,痛苦的快要无法呼吸了。
见苏澜的状态不对,乐行渊连忙将其抱住,但他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澜。
过了一会儿,乐行渊看向乐毅,问道:“二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像是喉咙中灌满了沙砾。
此刻的乐行渊双眼赤红,瞳孔之中除了极度的悲愤之外,就只剩下哀恸。
乐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在你们出关前三天我接到的元神传信。”
“我早该想到的!”苏澜绝美的脸上一片悲伤,她泪如雨下,说道:“当初我们离开梧州的时候,老爹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对劲了,他之前从来没有那样过!”
这么多年以来,苏澜一直都是在父亲苏笑生的呵护下长大的,得到了万千宠爱,即使后来她偷偷跑了出去,苏笑生也一直都掌握着她的行踪。
对于苏澜而言,苏笑生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最棒的老爹,他是苏澜无助时的依靠,是陪伴苏澜长大的港湾。
那些曾道是寻常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了苏澜的心头。
记忆是那么的清楚,可人却是永远不会在回来了。
在她身旁的乐行渊身体猛然一震。
因为苏澜的话,他也瞬间想起了当初和苏笑生分别之时的情况。
的确,就如苏澜所言那样,那个时候的苏笑生表现的很是奇怪,无论是乐行渊还是苏澜记忆之中,都没有看见过那样的苏笑生。
当时乐行渊只觉得异常,却没有想到那竟是他们师徒之间的最后一面。
......
天启城中。
杨灵月和曹雷站在大堂外,遥遥的看向空中,以他们的视力,自然能将空中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看见了沉默不语的断天七雄,看见了悲愤的乐行渊,看见了哀痛欲绝的苏澜。
“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杨灵月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最开始是天谕,现在是苏笑生,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他的语气之中有着一些兔死狐悲之意。
他们当初和林心同结盟,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承剑宗,对苏笑生这个承剑宗宗主自然十分忌惮。
只不过忌惮归忌惮,对于苏笑生的实力和人品,杨灵月还是十分钦佩的。
不提对方那归元境的实力,就凭这二十多年来承剑宗一直稳稳屹立在五圣宗之列,声势不颓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认可苏笑生。
而且双方毕竟是相识了二十多年。
此刻得知这个曾经最为忌惮的对手突然逝去不复人间,杨灵月也不禁生出很多感触。
“可惜了。”曹雷声音低沉的说道。
杨灵月转过头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曹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和苏笑生还有承剑宗之间有仇不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身为对手和仇人,我恨他怨他都可以,但身为修者,我也同样佩服他。”
杨灵月闻言再度深深的叹息一声,他看向明朗的天空,说道:“要变天了。”
......
自从诛杀掉天谕老人,摧毁掉天启城中的渊门之后,乐行渊就已经坐稳了天启门门主这个位置。
虽然他并不是咒师,但时过境迁,曾经那些坚持咒师至上的天启门修者已经寥寥无几了。
尤其是在他和苏澜突破归元境之后,那些天启门残存的修者更是对他成为门主没有二话。
没有人知道,就在乐行渊成为归元境修者的那一天,他和苏澜就已经离开了天启城。
十日之后。
乐行渊和苏澜赶到了梧州太阿城,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朝着那座直插云霄的山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