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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摆脱皇帝的控制呢?】

【这需要从两方面来发展,一个是教会自身的力量,一个是帝国力量的衰弱。】

【在帝国能够一定程度上压制教会、控制教宗任免的一段时间过去后,皇帝的力量迎来了衰退:亨利四世幼年登基,年仅六岁。】

【此时,发现机会的不只是教会,还有各个王国公国乃至贵族们。】

【此时,教会内部的改革派系已经有了极大的力量,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发展自己的力量,包括强化在信众中教会的权威,以及拓展与除了帝国之外的其他世俗力量的联系。】

【这个与世俗力量的联系该如何拓展?毕竟截止到现在,欧洲传统的信教区基本已经被全部开发,从普通百姓到贵族再到国王皇帝都和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很多人其实一生也只是在家门口附近的教堂中参与宗教生活,并不会前往教会总部。】

【事实上,若是想要拓展世俗联系,教会有一个很好用的办法:授封。】

【在欧洲,统治者权力的合法性必须由教会赋予——准确来讲,是由宗教赋予。

在这一片信仰统一宗教的土地上,不论你的统治地位是怎么得到的:是通过继承,通过武力夺取,还是通过其他方法,到了最终想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统治权,也就是合法性的时候,都需要经过一个步骤:教会认可。

表现在外在,就可以是教宗为国王\/皇帝加冕。】

【因此,教宗和教会在这一帝国权力出现真空的阶段中,选择了用授予从前不那么合法的政权以合法性的方式来拉拢联结一些世俗势力。】

【这个势力,就是诺曼人。】

宋朝,开宝年间。

“幼主登基,怪不得。”赵德芳叹气,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就意味着最高权力多半要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而国家对于各方事务的掌控也会随之减弱,这样一来,自然是各种心怀他念的势力进行发展对抗国家力量的大好时机。

更不用说,欧洲原本就是这样一副四处分裂的样子,本来统一的基础也没有那么牢固,不想他们中华还能有一个大一统的大义撑一撑——至少,在这个大义的旗帜下,除非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里,有野心的人也就是暗中搞事,不会连一点遮掩都不要。

再说他们也没有这见鬼的教会力量——这见鬼的居然掌握了赋予政权统治合法性的教会力量!

在大宋,在其他历代王朝,除了宗室内斗以及真的到了王朝末年救无可救的时候,大部分阶段,王朝、皇帝的统治合法性还是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的,轮不到其他人来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统治合法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掌控在别人手中呢?托一个上天的名义没问题,但绝不能从中冒出来一个教会或者什么其他力量,横亘在皇帝和上天之间。

赵匡胤是真不明白欧洲最开始放任这个教会坐大的那些君主们的想法了。不论这个教会最初的力量是否强大,就算起初并不强大,或者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力量已经不小……不论如何,这种“名”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拱手于人啊!

皇帝就是天子,怎么能有人比皇帝更接近“天”,更能够解释“天”的意思?那些宗教领袖,都应该服从朝廷的命令,皇帝的话才是上天之意!

他戎马半生,又一朝黄袍加身、登基为帝,随后又通过神迹看到了诸多故事,本来自认为自己已经经历许多、也明白许多,对于各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也已经能够看的个明明白白……

但是欧洲的这一系列事情告诉他,他搞明白的,就算往多里说,也就是中原地域上的这些事情而已。

那远在异乡的,与中原并不相同的国家之中的逻辑,单从神迹中讲到的这些现状,并不是他能够彻底理清的。

清朝,康熙二十八年。

看到这一幕幕,康熙和不少皇子们的脸色精彩万分,颇有几分扭曲。

他们中不少都对西方学问有所涉猎,对于西方的情况自然也有所了解,朝中更是供职着数位海外而来的传教士,他们也能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海外的一些情况——甚至从他们口中,对于这一教会的了解还能更多一些。

当然,朝中供职的这些人也不敢明着传教。

因此,他们对于欧洲那教会、教皇早都有所耳闻,对于教会,他们不是不警惕的,不然也不会时有禁止传教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

【诺曼人位于意大利南部地区。】

神迹中标出了意大利的位置,又圈出了诺曼人所在。

【最终达成的协议就是:西西里和南意大利等地方诸侯向罗马教宗宣誓效忠,每年向教宗进贡,且承诺必要时帮助保卫罗马教座。】

【教会认为,统治世界的两种权柄分别是主教的神圣权威和君主的权力,主教的权柄在天主的审判台前更有分量,因此皇帝即使享有“统治万民的荣耀”,在最高司祭,也就是教宗的面前仍要俯首。】

【他们也在信众中不遗余力地推广这一观念。】

【这一时期,在位的教宗,或者说教皇是格里高利七世。】

【一方面,他宣称,教宗不仅在宗教事务上有训导权,更在一切事务上享有最高仲裁权和司法权。同时,通过对诺曼人、以及其他王公贵族的册封,使政治形态上出现了堪称“教宗封君制”的状态。】

【另一方面,他着力提升教宗本人的权威。此前,教宗在整个宗教内是有权威的,但这个权威并非达到决定一切的地步。不少时候,教宗的权威地位主要在于教会领袖,而非行政管理的绝对一把手。】

【从主教、特别是阿尔卑斯山以北的许多教堂的主教情况上,就能看出一二:他们不少并非由教宗任免,而是由当地的皇帝、国王、领主来任免,就如之前亨利一世通过任命自己一系的地方主教来打击贵族一样;

同时,罗马教廷和地方教区之间并没有建立常规联系网络,许多主教一生都未曾到达过罗马教会,也未曾与见到过罗马的使节或者接到罗马的谕令或者其他事物,教会和地方教区实际上是各自为政的。】

【也因此,这一方面的权威也是教会和教宗这一阶段着力的一个重点。】

大蒙古国,太祖年间。

成吉思汗看着教会逐渐增长的权力,不由心生不满。

虽然这并非他的国度,并非他的领土,且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桎梏,但是作为一个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一个绝对权威的大汗,他本能地对于这些情况产生抗拒和厌恶。

说到底,虽然有着草原的传统在,他也非常倾向于给自己的儿子、大将们分赏土地,让他们有自己的封国,在封国中自己做主,但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封了国,我指派给你们的任务,我下发的命令,你们也应当听话执行!

怎么能在中间多出一个拒绝听从命令的家伙呢?

除了大汗,怎么能够有其他人或者集团能够掌握任免权、仲裁权和司法权,发号施令呢?

“看来西征的时候,得多注意一下这边的情况了。”他们大蒙古国是尊重各方信仰,允许宗教自由没有错,特别是外族人,信仰什么大家都不是非常在意。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不在乎一些试图通过潜移默化来夺取权力的打算。

汉朝,景帝后元年间。

刘彻有些惊讶:“儿子还以为这教会的手早就已经伸到各个地方,无处不在了。”没想到,原来没有啊。

地方教区教堂的主教们,不少由当地的掌控者任命,且终其一生都压根没有见过什么教宗或者教宗的使者,连那所谓的“谕令”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统治,若非这个宗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让绝大部分土地的百姓和贵族都承认并选择了这一信仰,早就分崩离析了。

“他们能够让基本上所有人都信仰就已经不容小觑了,”刘启笑笑,“更何况,现在教会开始尝试加强与地方主教的联络也不算晚。”

只要他们的信众基本盘还在,那么他们就有及时加深联络的机会。

“而且,按照正常情况讲,这种组织一般都可以宣布某一个人不是自己组织中的人的吧?”他语气平淡。

刘彻一惊,这才是关键。

若是真的从平民到国王皇帝,所有人都不能明摆着说自己拒绝、不信奉这一宗教,那么教宗这个身份显然有着能够宣布谁是信仰最虔诚的人,谁又并非本教信徒的权力。

这就和朝廷宣布拒绝任用某一个人一样。

但是若是真的教宗——刘彻拒绝使用“教皇”这个词——真的宣布了某人并非信教者,那么这个人在这一个普遍信教的地区所遭遇的情况,完全是可想而知。

除非他直接武力让教宗改口,或者换个教宗,就像是他们这边直接改朝换代换个朝廷一样。

放到统治者身上,百姓且不说,其他在你治下的贵族们是否相信你并非信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此时完全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接受你的统治。

【教宗手上还有一个权力,叫做绝罚,这实际上就是开除一个人教籍的权力。放到统治者身上,被绝罚者不在一年之内获得教皇的宽恕,他的臣民都要对他解除效忠宣誓。】

【格里高利七世在亨利四世时期两次使用了这一权力,第一次斗争中他宣布对亨利四世绝罚,但是随后亨利四世通过在教皇当时所在的卡诺莎城堡外的冰天雪地中赤足站了三天,让格里高利七世收回了这一谕令。】

【这件事也可以被称作“卡诺莎悔罪”“卡诺莎之辱”或者“卡诺莎之行”。】

【后来,在亨利四世占据上风之后,格里高利七世再度对他进行了绝罚,但随后教皇国未能敌过亨利四世的军队,格里高利七世出逃,亨利四世重新立了一个教皇。】

【二人的交锋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是不论如何,从这一段时期开始,教会和帝国乃至其他世俗王权的斗争持续激烈,随着斗争的加剧,原本就并不稳固的帝国统治越发分崩离析,地方权力越发扩大,王国公国的力量逐渐增强。】

【到了蒙古到来之时,欧洲各国的大部分心思依旧沉浸在内斗之中,他们基本上对于东边到来的敌人并无认知,也毫无兴趣——哪怕是经过成吉思汗第一次西征之后,窝阔台汗时期的长子西征。】

【而教会最终也并未真正获得自己想要的真正的最高权威,先前皇帝想要压制教会,但换做是地方王国公国,同样并不愿意让教会在自己的领土上拥有过大权力,干涉领地事务。】

大蒙古国,太宗年间。

窝阔台看到这里,愉快地笑了:“好啊,他们不重视我们,不知道我们要来了,这是最好的事情了。”

虽然即使对方有了准备,他们大蒙古国的勇士、他们英勇的将领、家族的子弟也不会害怕,依旧可以勇敢作战,但是若是对方毫无准备,还一门心思在搞内斗,当然还是后者更好了。

即使大蒙古国的勇士不怕挑战和牺牲,但到底这些东西还是越少越好。

“大汗,那些欧洲骑士盔甲都很重啊,他们的马速度也不行。”蒙哥道,他觉得这完全可以成为他们展开攻势时的利用点。

拔都也在一旁点头,他也赞同蒙哥的这个想法。

汉朝初年。

刘邦笑了:“这个亨利四世,也足够能忍啊。”这个卡诺莎的事情,完全就是耻辱,彻彻底底的耻辱,对于一个皇帝、乃至一个国王而言,都压根谈不上什么“悔罪”,这就是耻辱——当然,也不能说不是悔罪。若是悔罪,当然是要回想后悔一下当初自己的手段、对于时局的判断怎么就没有想到教宗可能会使出这一手?

当初自己采用的手段有所欠缺,导致自己最后沦落到了这一地步,可不是得“悔罪”一下么!

刘邦不认为一时的低头、吞下耻辱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后续自己能不能达到目标。当然,在欧洲,要是想要解除这一次耻辱,压制住教会,那么亨利四世后续就必须达成一个足够的局面,一个能够让格里高利七世的决定全部无效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不单单是废掉格里高利七世就够了的。

只是,看后续的大致概括,不论是亨利四世本人,还是这个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后续继任者,最终都没能达成这一成果。

这就可惜了。

当然,另一个问题——教会居然还能有一个“教皇国”,以及军队,这同样也引起了刘邦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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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这个情况,如果不讲最初的起源的话,中原皇帝们是很难理解的,虽然他们许多都根据自己的经验有所推测。

当然,很有可能,即使讲了起源,大家也不是很能理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