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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洪武年间。

朱元璋冷笑,可算是结束了这件事情了——一个“区区”的“边衅”,竟然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根据他现在已知的信息来判断,这个所谓“边衅”将来会衍生出的事情绝对不止这几个条约,也绝对不仅仅会持续这么几年。

至于说央洲这时候武备松弛,军力虚弱的这几个原因,他也并不意外,特别是重文轻武和央洲起源这两个原因。

放在大明身上,第二个原因不成立,大明不需要因为汉人还是非汉人的原因而压制国内的发展;第一个重文轻武的问题嘛……勋贵在这方面就需要发挥一点作用了。

而关于武备军械的管理制度,大明当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下一个部分是什么来着?哦,太平。”朱元璋慢条斯理道,他尝试对这个“太平”的内容进行推断——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再觉得这个太平就会是字面意义上的“太平”,相反,这个太平的实际内涵必然是和“边衅”同样的风格。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太平”……

朱元璋想了想,莫名有一种感觉,或许是他布衣起家带来的敏锐嗅觉吧,他现在觉得,这个“太平”极有可能和造反,或者说起义有关。

而且这个感觉如果要从逻辑上来讲的话,貌似也非常能够说得通,比如,既然央洲签订了这么多的条约,将自己的利益扔出去了那么多,官员们或许还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损害,但是普通百姓呢?

央洲本来就存在财政方面的问题,由此就可以判定民间普通百姓的生活条件或许已经出现了问题,再加上这些利益的输送以及那些外国人的来来往往,不受央洲律法管辖……

再者,那还有个宗教被允许在央洲自由信仰了,而这个宗教,真的不会影响到一部分百姓吗?

反正,朱元璋本人是非常抵触这么一个不遵皇命、随时有可能对朝廷出现反对力量的宗教的。

【第一部分:“边衅”·结束。】

【第二部分:太平。】

【在进入了危机的时代后,所有人可以选择的路变得越来越少,而被迫需要在危机之中做出选择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最终,人们会发现,固守旧有的腐朽秩序,或者寄希望于置身事外寻得一片安宁之地的方法,并不正确,也不会有什么实现的可能。除了自己也投入到这片危机之中,步入这样的天翻地覆的巨变之中,在其中挣扎并希望通过改变而挣脱现在的危机,进而重新获得和平和安宁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央洲,就在走入这样的危机时期之中。】

【虽然当时的朝廷官府并不这么感觉,皇帝更是高居于京城,对下方的情况毫无知觉。但是,普通百姓,特别是某些地区的普通百姓们,已经体会到了变化的发生。】

后金,天命年间。

在场之人有些沉默,这段话看起来……有点复杂的样子?

央洲正在逐渐进入危机之中——这没问题,虽然当时央洲的这些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普通百姓比朝堂官员和宫中的皇帝感知更加敏锐——这也没问题,特别是那些个别地区的百姓,比如沿海地区,主要是和外国人有商贸往来的沿海地区。

而至于说不能想着守着原来的规矩,也不能想着成功逃避,而必须要主动加入到风暴之中,从中挣出一条路来……没问题啊!

他们大金不就是这样么!当初女真部族出现问题的时候,大汗没有说什么独善其身或者退让,而是选择了直接投身反抗并且统一各个部族,由此,才能有了今天的大金。

所以,这是一个央洲发现问题之后,主动迎难而上,投入风暴和巨变之中,最终成功重新缔造了太平的事情吗?

……虽然很想这么想,毕竟这件事情太美妙了。可是,好像不太能说服自己啊。

【新一任皇帝的三年,一则爆炸性消息传遍了央洲,也传遍了和央洲有着商贸往来的各个国家。】

【在三年之前,虽然好像央洲内部已经出现了各种动荡,但是其他国家不管是进入了央洲做生意的商人、派驻的官员,或者本土政府,都没有得到过什么消息。】

【事实上,就连央洲自己的官员们的,对于这些动乱的消息都显得不怎么关心——反正不是在我的辖区,反正不影响我的政绩,反正没有朝廷的命令下来……】

【而且,对于央洲而言,地方上盗匪出没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什么小流匪出现在什么地方,不是大事,不在这个地方的官员们通常并不关心。】

【而知道相关消息的朝廷,在对外发布的公文之中,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依旧维持着平稳的表面。】

【而既然央洲没有宣布什么事情,那么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通过贸易获取利益的其他国家,自然更不在意各种小道消息,或者捕风捉影的传闻了。】

【直到三年的时候,在一个轰动性的战争的促使下,这个消息才传遍了各地——金京被攻陷了。】

【而距离金京不远的申县,聚集着大量的其他国家的人,以及他们的船只货物。申县之中的央洲人打算收拾东西逃到乡下避难,而外国人则一边修筑防御工事,一边准备见势不妙立刻登船离开。】

【在这一片人心惶惶之中,央洲发生大事的消息迅速传到了议洲各国和咪国的政府耳中。】

【对此,各国的态度不一,莺莺国有人认为,这是在央洲发生的、与议洲之前出现的社会变革类似的动荡;】

【而马同志认为,这就是央洲在与莺莺国等国家签订条约之后的影响造成的结果之一,这不是任何动乱或者反叛,而是一场歌名。】

【他认为,莺莺国与央洲签订条约之后,会让央洲人认识到新的世界,认识到旧有秩序和情况的腐朽,进而出现变化,展开斗争,最终通过一次次歌名建立新的秩序。】

【同时,他还表示,这一次央洲的变化,并不仅是央洲的事情,还会反过来影响到莺莺国自己——央洲出现大规模的战争,必然会影响到央洲的市场,而这就会影响到莺莺国对央洲的贸易情况;甚至,还有可能切断莺莺国从央洲进口货物的来源,继而削弱莺莺国乃至整个议洲的经济,随后,这一点火星就能够引燃议洲的政治变化。】

【而在咪国,咪国自己此时也存在严重问题——白人奴隶主与黑奴之间的矛盾。】

【当然,观点归观点,处理问题归处理问题,莺莺国就在思考一件事情:莺莺国到底要不要派出军队参与战争?是保持中立还是参与作战?参与的话,又应该站在哪一边?】

【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判断的依据莺莺国现在尚且不能掌握:这股力量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执政纲领、基本方针是什么?他们有没有正当理由?他们是否符合民意?他们的前途如何,获胜的可能有多大?他们符合莺莺国的利益吗?……】

【那么,外国人之中,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者说一部分答案吗?】

【甲.有 乙.没有】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对于央洲经常会出现小股盗匪的事情不置可否,毕竟,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哪家王朝都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只要能够及时清剿干净就可以了。

倒是那个“马同志”,是谁?还有他把央洲的这一次造反,也可以说是起义,称作是歌名……歌名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易》之中就有出现过,“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这就是商汤和武王顺应了天命,从而取得了成功,革,就是改变的意思。

他理解歌名这个词,但是这为什么会从一个外国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说,这个外国人口中的歌名的意思,和他所了解的意思存在不同?

或者说,究竟有多大的不同?还有,议洲那边,出现了什么样的社会变化?

不过,赵匡胤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要他来说,改朝换代,已经是相当大的变动了,也完全就是歌名,同样,也建立了新的秩序——总不能,是一个全新的变动,直接把王朝给变没了吧。

清朝,崇德年间。

对于这一次出现的两个选项,皇太极没有什么思路,只能先随便选一个。那就按照顺序来吧,【甲】。

而他现在思考的同样是莺莺国是否要参与其中的问题。

按照那个马同志的说法,央洲是莺莺国此时的一个重要的市场,央洲出现动乱导致商贸不畅甚至暂停,是会反过来影响到莺莺国自己内部的经济情况的。但是,一个央洲的动乱,需要让莺莺国下水吗?

皇太极不确定。

从莺莺国之前的行为来看,他们每一个行动,都是有着核心目标,有着主要的利益驱动的,而不会说什么一拍脑子就是想打仗之类的。

那么,莺莺国还有没有其他的主要市场?除了议洲,北面的罗刹国面积也不小,远在另一边的咪国面积也很大……这两个国家,是不是莺莺国的市场?如果是的话,那莺莺国下场的动力就不会很大,毕竟有其他的大市场进行缓冲,实在没必要搞得自己一身泥。

……不过,咪国貌似内部的问题也不小。

【外国人中,是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部分答案的,只不过这个人不是莺莺国人,而是睿国人。】

【同时,这个人也并不是睿国政府的官员,也不是政府授权的其他官方人员,他是一名传教士,他叫做西奥多·汉贝格。】

【在来到央洲之后,汉贝格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传播宗教方面,为了达成更多的成果,他还离开了馨屿,进入了央洲的内陆之中,还来到了村庄之中,学习了当地人的语言。】

【而在这个过程中,准确来说,是在现任皇帝二年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央洲人。这个人向他讲述了自己对宗教的种种认知,又讲到自己的战斗和梦境,讲到自己遇到的先知,还有自己和朝廷之间的冲突——】

【但是,这个央洲人的讲述有些抽象和模糊不清,还颇为粗略,并没有什么消息来源的汉贝格也并不能理解这个央洲人到底是在讲述什么事情。】

【于是,汉贝格只是让他把他讲述的内容用文字记述下来,央洲人照做了。而在写完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汉贝格,直到三年巨变的时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是虹谦吉,乃是此次“叛乱”势力之中的重要领导人之一。】

隋朝,开皇年间。

“我就说这个宗教影响力会很大吧,”杨坚有几分不满和意料之中道,“这个宗教到这时候还没有传播了多少地方呢,居然就已经有相关的重要领导人跑去找一个没什么名头、也没有什么朝廷授权的传教士去了。”

而且,这个虹谦吉,讲述的内容居然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这样重要的事情,这样要命的事情,这样完整的事情,他居然直接对一个外国人讲了出来!虽然并不是非常细节,而是比较模糊和粗略,但是也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框架了。如果这个传教士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告诉了当地的府衙,那么这虹谦吉怎么办?

杨坚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完全不属于己方阵营且是高层的人。正因如此,他对于这个宗教的忌惮和敌意也越发深刻。

——不仅是因为会有人将自己的事情对传教士全盘托出,更因为这个宗教不在朝廷的管控之中,他们还有可能挑衅朝廷的权威,影响朝廷的权力。

早就说过央洲不能随随便便开个口子,把这个宗教放进来吧,现在看看,央洲朝廷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外国人居然知道的还算是清楚!

不过……央洲被这股势力打到金京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些?

此时,这个汉贝格见到虹谦吉的时候,是二年,他们所处的地方也是在滨南省的范围之中;而等到三年的时候,还是上半年,央洲居然就已经丢了金京,并且京城危急了……

怎么,在和莺莺国交战过后,央洲的军备不仅没有奋起直追,反而变得更加虚弱了?而且,换了一个皇帝,这个新任皇帝在位才不过两三年,理论上正是初初登基,富有进取心和进攻欲望的时候——这样的皇帝,不应该想要努力提升军队的作战水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