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进入火车里,我注意到这个车厢,跟上一个车厢,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算是不同的是车厢里的人。
座位安排什么的,都跟上一个车厢相同。
抬头看一眼时间,还是两点钟。
我找来一阳:“老道,你现在还能找到谁是特殊的人吗?”
一阳摇头:“我上一次,也是运气,这一次真不好找!”
我俩的出现,没有刺激周围人的目光,他们都在干别的,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跟所有人,穿着打扮都不同的人。
我点头:“小机灵编制那个事,我刚刚收到阴司回信,解决了!”
“他没害过人,还有阴德,很快就能走马上任!”
“只不过,上任之后也是实习鬼差,毕竟还是阴德不够啊!”
一阳,一张菊花脸绽开:“在哥,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就是找不同嘛,这个我在行!”
“想当年,老道为什么能发现小机灵他妈,还不是因为咱的这双眼睛!”
我看着他脸上差点找不到的眼睛:“确实炯炯有神!”
“那,可不,咱的眼睛就是尺!”老道四处打量:“放心,在哥,我的眼睛就是尺,人我肯定给你找到!”
我坐在最后一排,看老道从人群中来回走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大胖子身边。
一阳走回来,激动地指着那个大胖子:“在哥,就是他,要说这里面,谁跟车厢里的人不一样,那肯定就是这个大胖子!”
我有些疑惑:“我咋啥都没看出来?”
“这都是阅历,在哥你知道我们出去行善,最怕遇见什么样的人吗?”
“啥样的?”
“就是他这样的,别看他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但这老小子,绝对有问题!”
一阳吸溜鼻子,两手插一块:“他有信仰!”
“我平日出去骗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有信仰的,内心坚定,不管好坏都听不进去!”
“骗他一分钱,别杀了他还难,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
“上一个车厢的老汉,我也不是随便选的,我就是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人一旦有信仰,哪怕藏在淤泥里,也会发光!”
我点头,经过老道这么一提点,我觉得,这富人确实有问题啊!
周围人,眼神中浑浊不堪。
唯有他上下打量人群,眼睛里时刻透露出的精光,显得坚定不移。
我点头,走动,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唉!”
他没动静!
“嗨!”我再叹气。
他看向我,手上是个金戒指,不停抖动,这在乱世,就是找死啊!
“嘿嘿!”我对他微笑。
胖富人生气:“你这小子,往我这一坐,不是叹气就是傻笑,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不是在为自己叹息,是在为你!”
“老子?为老子叹息,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你看老子手上的戒指了吗?”
胖富人突然大怒:“老子,这么有钱,你来哭丧,怕不是像让我给你脑袋开个窗户!”
他神兽想要抓住我的衣领。
我抓住他的手:“有些人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
“谁大祸临头,谁敢动老子!”
“别看我,我肯定是不敢懂您啊!但是有人敢!”
“谁,你说是谁,看老子不给他脑子开个洞!”
我试探他:“穿黄衣服的敢!”
胖富人愁眉上脸,坐在那尴尬。
我心里确定,这还真是民国三十三年左右,差不离多少。
胖富人哀愁:“他们谁不敢动!”
“但是,你最惨啊!”我心头有一番猜测,这怕不是那一年被小日子害死不瞑目的人吧!
“我怎么惨了?”
我疑问:“先生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看得出来,您是个有钱人,有钱还做生意,您身体没事吧!”
胖富人生气:“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谁身体有事!老子强着呢?”
我安慰他:“先生,既然您身体正常,那您夫人和孩子在哪?”
“我出来做生意,怎么可能带着家眷!”
“您确定您是出来做生意?”
“不然呢?”
我从怀里掏出鬼差令:“我怎么觉得您是逃难来了!”
“我怎么可能是出来逃难!我家大业大!”胖富人有些慌张。
他们这样的鬼都是如此,突然间死去,或者死去时候受到大灾难,大恐怖。
死之前的一些事情就会忘记。
特别是跟自己死亡有关系的,越有关系的就会忘得越快!
到最后,只会记得自己生前最重要,或者最辉煌的事。
想让他们清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刺破他们死亡的真相,或者满足他们的愿望。
这种地缚灵,好对付,也难搞定。
我在一进一步试探:“怎么?您想起来了?”
“我没有,我就记得我是来做生意的!”
“那您做什么生意?”
“布料生意!”
“那您肯定是一位布料大师了!”
“大师谈不上,略懂一些!”
“那您知不知道,我身上是什么布料?”
“我……我看不出来!”
“我身上的布料您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布料生意!”
“这……我!你小子耍我!”
“是我耍您,还是您在骗自己?”
“我骗自己?怎么会?”
“因为,您已经死了!”
胖富人慌张不已:“我死了?不可能,我还有事要做,我不能死,我也不可能死的!”
“是人都会死的!”我站起身,看着他:“您为什么不会死?”
“因为,我还有事情没完成!”
“什么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还有事没做,我怎么可能死了!”
我突然扭头,瞪着角落的鬼物。
邙山鬼王义子果然不是来做好事的,他身边鬼物走到黄毛小鬼身边,一巴掌下去。
黄毛小鬼,哪是好脾气的鬼:“你敢打老子,我干死你!”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阴气升腾,就来拿胖富人,也不自觉的往那边看去。
“哗啦啦!”
火车行过深林,有树叶被吹动,九号车厢跟八号车厢接壤处,有一团怨气。
我熟悉的怨气!
“八嘎!”
这一次我听清楚声音,就是小日子的声音。
一把武士刀砍下。
我手中锁阴链缠绕黄毛小鬼的身子,将他收进鬼差令。
武士刀消失,从我脑袋上落下。
我抬头:“种花家的地盘,还轮到你嚣张!”
“滚!”
双眼中阴气冲天,武士刀应声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