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好咱们跑得快。”
二十五公里外的山洞口，小茂扶着岩壁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运动服后背更是洇出一大片深色。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喘息：“娜姿，小娜，你们先休息会儿。”
风速狗伏下身子。
小茂便小心扶着娜姿和小娜退进洞内。
“啪啪～”从背包里取出两张折叠躺椅撑开，轻轻将两人安置好。
娜姿脸色还有些发白，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她身体确实有点太虚了。
小娜则蜷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刚才裂空座降临的威压实在太惊人，连带着她们的精灵都还没缓过劲来。
如果能把裂空座变成玩具就好了。
小娜内心里。
产生了这样疯狂的想法。
或许五六岁的孩子。
只是需要玩伴。
童言无忌？！
小茂自己则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滚烫的脊背贴着岩石，那点凉意顺着布料渗进来，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心悸。
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图鉴，屏幕亮起的瞬间，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便再次撞进眼里——
云层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天空龙裂空座那标志性的绿色躯体在其中盘旋往复，鳞片反射着穿透云层的金光。
每一次摆尾都带起呼啸的气流，搅得天地间一片昏沉。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那声霸气的怒吼，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声波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连图鉴的画面都跟着微微晃动。
它那双锐利的金色眼眸扫过下方的森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小茂盯着画面。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刚才他就在不远处的林间，亲眼目睹了裂空座骤然降临的瞬间，那股仿佛能掀翻天地的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拉起身边的娜姿和小娜就往预设的避难山洞冲，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耳边全是风的呼啸和心脏的狂跳。
直到现在躲进山洞，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震耳欲聋的嘶吼。他忍不住后怕起来——
代欧奇希斯到现在都没现身，
万一裂空座找不到目标，把怒火撒在这片森林上怎么办？
以它的力量，
要把这一带夷为平地，
恐怕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他紧攥着图鉴，指节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裂空座的动向。
可过了好一会儿，
预想中的疯狂破坏并没有发生。
裂空座在云层里盘旋了几圈，巨大的翅膀掀起的气流让云层翻涌如浪，
似乎没找到想要的踪迹，最终只是又发出一声悠长的嘶吼，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与威严，随后便化作一道绿光，冲破云层消失在了天际。
直到屏幕里的画面恢复平静，只剩下被搅乱的云层缓缓合拢，
像块被撕裂后重新拼凑的幕布，小茂才终于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在石壁上。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他喃喃自语，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指尖触到下颌时，才发现连嘴角都在微微发颤。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娜姿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虚浮，却带着一贯的冷静，“刚才你拉我们跑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不是太紧张了，现在看来，幸好跑了。”
小娜也跟着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裂空座的气场……好吓人，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颤。”
小茂低头笑了笑，将图鉴揣回兜里，走过去给两人各递了瓶水：“确实吓人，但咱们提前查过资料，知道它和代欧奇希斯可能会在这里对峙，早就选好了这个山洞当避难所，也算有备无患。”
他拧开自己的水瓶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流滑过喉咙，才觉得那股紧绷感彻底散开，“休息够了咱们再出发，往反方向绕路走，这地方暂时不能待了。”
洞外的风穿过岩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小茂看着躺椅上渐渐缓过神的两人，心里默默庆幸——还好，这次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休息了约莫半个钟头，小娜先从躺椅上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僵的腿：“我感觉好多了，刚才跑太快，现在小腿肚子还在抽呢。”
她弯腰捏着脚踝，忽然“呀”了一声，指着洞外，“你们看，天上的云好像变颜色了。”
小茂和娜姿同时抬头望去——
刚才被裂空座搅乱的云层此刻正慢慢沉淀，原本灰白的云絮边缘竟晕开一层淡淡的金红，像是被夕阳染过。
风也变得温和起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裹挟着威压的狂躁，反而带着点森林里草木的清香。
“应该是裂空座彻底离开了。”
娜姿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眼神扫过洞口堆积的碎石，“不过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按原计划绕路。
地图上说往西走三公里有片河谷，那里地势开阔，就算再出什么事，
也能及时观察动静。”
小茂点点头，从背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能量棒，分给两人：“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还得赶路。”
他自己咬了一口饼干，咔嚓的脆响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说起来，裂空座这次没闹事倒是稀奇，以前资料里说它一现身，少说也得掀翻几座山。”
“可能是没找到代欧奇希斯吧。”
娜姿撕开能量棒的包装，语气平静，“它俩的恩怨说不清，但只要没对上，对咱们来说就是好事。”
小娜啃着饼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咱们的精灵们没事吧？刚才我好像听见在球里叫了好几声。”
她说着就要去摸腰间的精灵球，
却被小茂按住了手。
“别急，”小茂摇摇头，“现在外面刚平静下来，精灵们受了惊吓，贸然放出来可能会躁动。等到了河谷那边，环境安全了再让它们透透气。”
他顿了顿，
补充道，“我刚才看了图鉴，精灵球的状态都正常，应该只是被威压吓到了。”
三人简单填了肚子，
收拾好背包和躺椅，小茂打头，娜姿断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间只有鸟雀的啾鸣和风吹叶动的沙沙声，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可走在林间小道上，还是能看到些痕迹——路边有几棵碗口粗的树被拦腰折断，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印记，想来是裂空座掠过时光流扫到的；地上的落叶被碾成了碎末，隐约能看出巨大的爪印。
“得加快速度了。”娜姿忽然开口，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一带的磁场不太对劲，我能感觉到精灵们的能量在波动。”
小茂立刻会意，拉着小娜的胳膊加快脚步：“往河谷走，那里水系精灵多，就算有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林间的风又开始变得急促，树叶哗哗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小茂下意识将两人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精灵球上——这次，他可不会再只顾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