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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渝澜拒绝道:“下官在‘来福客栈’定了房舍,就不在府衙给大人添麻烦了。”

余有庆闻言,没有坚持,点头道:“那你等回富饶时派人来与本官说一声。”

白渝澜应了。

事情谈妥,他离衙,前往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已被他包下,所以除了他们的人只剩掌柜和小二。

因拜见余有庆时身着官服,是以他离府衙来客栈也是这身着装;这引的客栈外面人群涌动,客栈里面掌柜和小二拘谨不敢言语。

白渝澜见状,询问了房间,由小二带着去了。

房间里岳峙和渊渟已经等候多时,见他进屋,抱拳行礼后道:“ 尺树、寸泓今早来信,说老爷、夫人还有三日到玉山码头。”

白渝澜松一口气,内心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些日子码头那里不要离人,还有在进玉山的必经河道安排人守着,等见到家中的船,立刻来报。”

渊渟道:“已经派人守着。”

“玉山这边可有什么发现?”

“属下带人在各个山中逐片侦察过,未发现有银矿的可能。” 岳峙道。

白渝澜沉默片刻,“年节后再续查一遍,莫要急切。”

岳峙点头,犹豫片刻,说:“那归隐和唐家寨的地界属下按主上吩咐未曾踏入,会不会…………。”

白渝澜顿了一瞬,想后道:“归隐和唐家寨的区域不可踏入,侦察时切记莫弄出动静,惊扰到归隐或者知州,会有些麻烦。”

岳峙和渊渟应是。

白渝澜让两人下去后,脱下身上的官服换上私服,唤来绵阳和飞手对他二人说:“你们这几日可以在玉山随意闲逛,若有喜欢的物件就置办下,银钱稍后岳峙会给你们。”

闻言绵阳一喜,往前走两步到他跟前道:“银钱管够吗?”

白渝澜失笑,回:“管够。”

绵阳喜的两眼发光,道:“那我这几日可要好好在玉山大吃大喝大购了,将以前不舍得买的、没吃过的都买回来。”

飞手笑道:“你若买的太多,到时怎么带回去?”

绵阳眼珠子骨碌一转,回:“那就再买一辆马车,这不就能带回去了?” 说完看向白渝澜道:“这可是大人说的,让我们喜欢就买。”

白渝澜点头,“去吧。”

两人说笑着离开房间。

三年未见,不知爹娘是否还如记忆中一般。

当人心有所盼时,总会觉度秒如年。

第三日辰时正(8:00)渊渟来报,白家船只已入玉山,再有一个时辰即可抵达码头。

白渝澜喜意连连,吩咐道:“让小二和掌柜将那些房舍再清扫一遍,今晚留宿一晚,明日回富饶。”

渊渟领命下去,又被白渝澜叫住,“再让他们准备好食材,等船只靠上码头,再做。”

渊渟应了又走,白渝澜又喊住他道:“先让他们备足热水。爹娘他们长途跋涉定然十分疲惫,热浴会很大程度上让人解乏。”

渊渟应后,不急离开,带他继续吩咐;白渝澜见他站着不动,道:“你且去吧。”

渊渟应后,走的极慢,出了房门确定身后不会再响起吩咐,他疾步找到掌柜叮嘱一番,确定对方记牢后又赶回房间外,等着下次传召。

白渝澜收拾好衣物,确定没有不周之处,打开房门,看向渊渟,道:“去码头。”

码头处不时有船只抵达停靠,因是供来往客船停留的,所以这码头没有商船和劳工。

“还有些时间要等,大人不如先去茶摊歇会?” 渊渟看了眼那边的茶摊,对一直对着河面翘首以盼的白渝澜道。

白渝澜心中激动的平复不下,摇头道:“不了。”

他希望能在他们出现在河面时,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冬季的阳光也蒙了一层霜,看上去有些朦胧,如雾里看花。

白家的船就这样在朦胧中出现在他的视野,在远视异能的帮助下,他看到那船上同样盯着远方、翘首以盼的双亲。

那眼前的朦胧感骤然加剧,看不清思念中的人影,也看不清船只的轮廓;佛袖擦掉眼上朦胧的霜雾,那船只、那人影,在视野中清晰可见。

不自主的想迎上去,却被拽了胳膊。

“大人小心!” 岳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神看着近在脚底的岸涯,往后退了一步。

再抬首望去去,发现那船上的爹娘亦发现了他,正泪眼婆娑的望向这边。

白渝澜用手胡乱的、用力的揉揉眼,笑着、看着、等那船靠近、靠岸。

五十米、三十米。

“二哥!” 白皓月身旁的白渝漆使劲的朝他挥舞着手臂。

看着容貌变化不大的白渝漆,白渝澜笑意越发深了。

“我在。” 他高声回应道。

十米。

白渝澜往前探一小步,“爹娘。” 他唤。

那边已经围挤在船口处,只等船只靠停就下来的白皓月和季荷秀听到这声呼唤,心中悲不知从何起,那日常和蔼的眉目显出悲喜来,眼红了也湿了,衣袖遮挡过,湿意不在,只是越发的红了。

“渝澜。” 他们回应着那声不曾耳闻多年的呼唤。

船只越靠越近,两方不自主的伸长手臂想牵住对方。

轻浅闷响的一声‘嘣’,船只紧贴着岸堤,两两相伸的手也紧抓在一起。

白渝澜一手牵着季荷秀和白皓月的一只手,牵他们下船,站稳。

他清晰的看着他们面容上加添的皱纹,心中想掩饰的情再也抑制不住,双膝跪地悲道:“渝澜不孝,多年未侍奉爹娘,还劳累爹娘一把年纪跋山涉水来看望。是孩儿不孝。”

他低首,不愿被人看到眼中将要滑落的泪;

“你快起来。离家多年是你在为皇上分忧,在为百姓谋福,你对得起爹,也对得起你娘。” 白皓月拉他起身,颤着声音道。

季荷秀擦掉眼泪,也去拉他,道:“ 爹娘在京城很为你做的事骄傲,你没有辜负爹娘对你的期望。”

眼中的泪止住,他抬头起身,咽喉处的哽疼让他一时不能言语。

“哥,你怎么一见面就哭,还不如我来的坚强呢。” 白渝漆拍了他一下,道。

可是他红通的眉眼以及因哽咽引起的声音哑沉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