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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冤鼓的骤然响起,让大堂再次喧嚷。

听闻此事的城中百姓皆聚在县衙大门外看着击鼓者窃窃私语,有人问她因何击鼓,她一概不予搭理。

白渝澜匆匆赶回县衙,在东花厅换上官服后从大堂后门屏风后走至大堂坐下;坐下后,项见与曹肆也着官服坐于两侧,一旁的记录员也换了新人。

“带鸣冤者上堂。” 白渝澜点头后,项见道。

门口外候着的肖岸忙去寻在大门外的肖邦和肖峰。

不多时,肖邦和肖峰从衙门处带来一头发花白的老妪,两边的衙役‘威武’声起。

白渝澜见鸣冤者是位老者,眉眼不自觉的严峻几分。

“堂下所跪何人,鸣冤所为何事?” 一拍惊堂木,威武声止, 杀威棒停。

“大人,民妇袁氏,有冤要说。” 话音刚起,那浑浊的双眼已泛红泪目。

白渝澜恍惚间如同在看他阿奶的眼,回神后,他道:“本官念你年迈,准你坐表冤情。”

话落,肖岸跑去寻椅子来,并扶老妪坐下才退出。

老妪连连道谢后,擦起止不住的泪。

白渝澜见状,柔声道:“阿婆有何冤屈可细细道来,本官身为一县父母官,必为您洗刷冤屈,找回公道。”

老妪闻言止住泪,悲道:“大人,民妇有一件事不懂,想问问大人。”

“您说。”

“若民妇不是富饶县人,大人还能为民妇做主吗?”

白渝澜和项见、曹肆对视一眼,对她说:“能。”

项见闻言欲言又止,曹肆也看着白渝澜。

老妪听到答案后双眼越发殷红,犹豫道:“民妇所说的冤屈和一位县令有关,大人,您真能帮民妇做主吗?”

“只要你有冤,本官必为你做主,不管对方是谁!”

他的话,让大堂上的人皆侧目,一股轻微的震荡在众人胸腔发起。

项见和曹肆不自觉同时颦眉。

老妪喜极又泣,却坚定道:“民妇要告的是水山县知县李大人李意。”

“继续写。” 白渝澜看向停笔不落的新任记录员。

记录员咽了下口水,将事记录下来。

他有点明白为何这么好的差事会被让给他;合着不工作很爽,工作时候要命。

“你且道来原由。” 白渝澜视线落回老妪身上。

水山县。

不就是那个疑似三皇子派遣的卧底吗?

白渝澜眼神中的隐晦不明在老妪开口的瞬间隐去。

“我夫家的祖宗出过一个很有名的探质员,但是到我们这一辈,那些记录地质属性辨别的册子丢的丢,坏的坏,反正这项技术已经算是失传了。”

白渝澜听到这里,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

“但是六年前衙门突然招聘地形员,民妇想着地形和地质只差一个字,应该差别不大,就提议让家中长子去衙门应试一下,一切很顺利,他被应录给衙门办事。”

老妪说着,又悲从绪来。

“衙门说做的工作要保密,所以不能看望见面,虽然不舍但是衙门给的银钱实在很多……”

她哽咽道:“半年后我就在家中翻找老祖宗遗留下来还能看的地质书籍给三个孙子看,想着学个差不多了,他们也能一起去衙门赚银钱。”

“后来也确实成功了。这几年间家里靠着儿子和三位孙子的工作在玉山买了宅院,我和老伴也搬去玉山住着,至此衙门定时向我们送儿子和孙子们的工钱。我们见状也逐渐的放下心不怎么过问儿孙的事。”

“具体做什么你也没问?” 项见出声问。

老妪摇头,“衙门说是保密工作,民妇哪里敢多问,加上他们定时送来银钱,民妇就怕问多的话让他们丢了这好工作,更不敢询问。”

“六年间你的孙儿都未曾回来过一次?” 曹肆疑惑。

“回来了,回来过的,只是他们神神秘秘的不提工作,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我这,我们这才把这些事瞒的紧。”

曹肆看向白渝澜,说:“与地形有关的工作,难道是在寻什么矿脉?”

白渝澜回:“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依你所言这是份好工作,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 白渝澜扫视她那身破败的穿着,“变成这样。”

老妪隐着神情,说:“去年,我小孙儿回来,他对我说他不想干那个工作,我当时好奇心很大就追着一直问都干什么,他最后没忍住对我们说了。”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

项见见状,就对白渝澜说。“难道真的是探矿脉?如此保密,想必还是私自探查并未朝廷授意。”

若是朝廷授意,他们这三个人不可能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确实是在寻什么脉。” 老妪说完陷入回忆,她说:“当时孙儿说什么…………”

她恍然大悟:“孙儿说,监管曾说过,玉山下的某个县的山中藏有前朝宝藏,他们奉命暗中搜查。”

“大堂之上、莫要胡言。” 白渝澜闻言呵斥。

他突然的呵斥让老妪惊停,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大人怎么突然间严厉起来。

“大人,民妇所言…………。” 她急着要解释。

“住口。” 白渝澜再次喝道。

官怒,威武声、杀威棒声随之响起。

老妪心中忐忑非常,这‘威武’声让她心闷。

她惊慌中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心中想着她这是又遇到怕事的官了。

白渝澜一拍惊堂木,威武与杀威棒声止。

他对老妪道:“此案有疑,稍待查证。”

言罢,看向大堂外,“来人!”

肖峰和肖邦进入大堂,跪在老妪身后。

白渝澜看着俯伏在地的老妪,道:“押原告袁氏到候室休整,容本官梳理案情后再审。”

肖邦、肖峰领命起身去扶老妪退堂,只老妪听说要押她去候室,以为要暗中处理她,逐拼命抗拒,叫嚣道:“狗官,你们这些狗官……唔。”

肖邦捂着她嘴,怒道:“不得无礼。”

老妪被捂嘴,心知她要完了,就用力一咬,肖邦吃痛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