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澜揉揉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道:“儿子和女婿是不一样的、女儿和儿媳也是不可能相同的。”
怕她不懂,白渝澜又道:“爹娘也许现在会因为对我的在乎去接纳你,但是我不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们依旧会对你没有微词。特别是在我只想娶你一人的情况下。”
唐可甜懂了,抿嘴不语。
半晌她说:“我真的值得你对我这样吗。”
白渝澜看着这变宽阔的路,心中想着唐家应是重新修缮了唐母的墓。听闻她这话,就看着她道:“为心喜之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唐可甜心中突现一个‘以后你若是爱上别的女子,是不是也会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伤害我’的想法。
摇头晃去脑中的想法,她回道:“可是心喜会保留多久呢?”
她的不安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她本身就不完美…………
就像他刚刚表达的意思。
他爹娘若知道难育的是她,也许十年,二十年后会对她有成见和埋怨;那他呢?十年后,二十年后,看着旁人儿孙满堂,会不会后悔非她不可,会不会为了有自己的孩子,而再娶?
她心知为官者不可能此生只有一人,更何况是一个无所出的…………
那多年后他必会纳妾另娶的念头太过确定,以至于将她逼入夹角,进不能、退不能、信不能、不信亦不能。
“可甜?” 见她眼中竟显出痛苦与水光,白渝澜有些诧异和纳闷。
唐可甜侧身垂眸不看他,白渝澜走至她身前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感动,可不是那种眼神,且他也没说什么令人感动的话。
“我,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唐可甜想赌,可她需要力量让她敢赌,他那确定的、非她不可的语气就是她的力量。
“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愿意承担那果。”
见她如此没有安全感,白渝澜心中直感叹婚前焦虑的强大。
“等订亲宴后,你就不要再和我分开了,分开容易产生焦虑,对你的心身都不好。” 白渝澜揽着她的肩继续走。
唐可甜点头,不语。
走了一段距离后,白渝澜看着前方的路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咱们的感情说开以后,你就处在不安的情绪中;我想着 我也没有做什么让你失望的事、也没有说什么让你感觉我不可靠的话,但我怎么总感觉你不信我?”
唐可甜欲言又止,白渝澜又道:“我先前以为你只是因身体的原因在担心,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你只是不信我!”
他后面的话说的轻,轻的听不到话里的语气。
唐可甜心中一颤,拉着他的手,白渝澜停下脚步回望她。
唐可甜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配让你这样对待。”
也许开头的话已经说出,所以后面的话再说时就很是流畅。
“你家中根基也许不深,但以后的前程不会太低,到时你若没有后人,不说你爹娘会如何,就你的老师以及皇上他们会允许吗?
他们如果时不时劝你得个后人,你真不会动摇吗?我做不到看着你和旁人在一起,也做不到和别人一同分享你。
我的爱很自私很自私,你只能有我。
可是你以后真的要另娶的话,我没有立场、没有能力、更没有阻止你的理由。甚至,会成全你。到时候我会很痛苦,可我不想让自己经历那些痛苦。
我甚至,现在已经接受不了以后和你只是朋友,哪怕现在你听到我心底的想法和矛盾想要放手,我不许…………
你只能是我的,现在是、以后是、今生今世都只能属于我!”
可是,他若不想只属于她,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本静静的看着她释放自己不安的白渝澜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叹道:“以前总听人说,即将踏入婚姻的女子会产生焦虑和不安的情绪,我当时还不信,如今看到你这样,我方知原来真的会如此。”
她能把这些在心里掩藏许久的话都说出来,他很欣慰和开心;至少,她以后都不会再事事都放在心底,不吐露半句。
“其实不光是你,我的爱亦很自私。我说过的,就算知道你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不安和焦虑,我依然不会放手。
如你所言,我们都已经接受不了彼此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痛苦的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你可以继续你的忐忑,至少那证明着你很在意我;而我,会让你亲眼去看去体会,此生到底负你不负。
可甜,你唯一的退路就是从京城回来的那次,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从我写信让爹娘来富饶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此生,你非我不可!”
如果抚不平心里的不安,那就痛并快乐着吧。
唐可甜懂了他的意思,莫名的,那些不安好像隐去不见了。
白渝澜将她从怀里扶出来,看着她道:“这段婚姻里,我确实能全方位掌控着所有,你不安我理解,但你要学会全心身的信我,只有这样,你才能摒弃那些不好的念头。不然,你只会在快乐和不安中将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
唐可甜眸光一闪,心中有些隐痛,她知道她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更多的是轻松,“我好像不再那么痛苦了。”
白渝澜笑,“因为你心里已经接受了‘痛并快乐着’的这个‘事实’。你不去挣扎,那些所谓的忐忑自然就伤害不到你。”
唐可甜愣了一会,发现真的好像是这样…………
白渝澜拉起她的手,“走吧,去看看你娘,将咱们要订亲的事告诉她。”
唐可甜跟着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她应该活在当下的。
为不确定的未来和摸不着的坏事忧虑
很蠢
木青云的坟冢修缮的很干净,墓碑也重新刻描过。
他们来的偶然,没有带什么供品,就跪拜后坐在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