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再犹豫,那倒显得我娇柔做作了。
什么也不说了,开干!
……
两个小时以后,我扶着腰站在窗边,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
海棠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几声阴谋得逞的笑声。
海棠的战斗力是我见过最强的,比叶白薇都要强,但她又没有什么战斗技巧,纯靠不间断地疯狂输出。
过去我的武器至少能让我保证四个小时不落败,但对上海棠,两个小时都够呛。
“原来勤奋真的可以弥补天赋的不足。”我暗暗感慨。
海棠看到最后的战报,则开心坏了,高兴得打滚。
不管哪方面,只要她占到了一份最强,就足够海棠高兴好些天的了。
“哎,居然有些怀念巧颜的那些中药了……”
海棠在我身后取笑道:“小老弟,菜就多练。”
事前大师兄,事后小老弟,难道海棠也有贤者时间?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今晚我再来挑战你!”
海棠侧身,摊手撑着脑袋,笑着说道:“本大王随时恭候。”
我没好气地换上衣服,出门。
我所说的正事儿,当然不是和海棠训练,而是真的正事儿。
出了门以后,我独自朝着学院的行政楼走去。
因为昨天的大获全胜,今天学院的氛围和昨天截然不同。
魔法师和道士们有说有笑,一起打扫战场。
亡灵军团留下了不少兵器,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的各种物资。
这些物资足够学院扩大规模了,哪怕连学院里的难民,都可以武装起来。
难民们的伙食也好上不少,其中一些人今天还都洗了热水澡,勉强恢复了一些赫尔海姆入侵之前的体面模样。
所有人见到我,都专门停下脚步,认真地朝我鞠躬打招呼。
他们眼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感谢。
魔法师和道士们的眼中,则多了几分狂热的崇拜。
我一一回应大家,原本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愣是走了快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来到行政楼,这里的人立刻减少了。
负责看门的两名魔法师一看到我,不仅没有阻拦,还贴心地为我拉开大门,帮我通报弗兰西斯。
“不用通知院长,我就自己逛逛。”
行政楼属于学院重地,索恩他们被抓之前,属于为数不多能随意出入这里的人。
但我到行政楼来,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老友。
当初就是在这里,爱丽丝亲自为我介绍学院的历史,走过学院的历史长廊,我才终于搞明白学院的来历。
如今再看到学院创始人梅乾校长,和我前世阎封的雕像,我心里感慨万千。
但我所指的老友不是梅乾校长,而是德怀特院长。
德怀特院长的画像被挂在了历史长廊上,照片里的他年轻,温文尔雅,慈眉善目。
我无法接受自己认识的人成为“历史”。
我与德怀特,既是前后辈,也是朋友的关系。
没来得及告别,成为了我心里小小的遗憾。
“德怀特院长,其实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封锁北欧。”
站在德怀特的画像前,我自言自语道:“如果有华夏的帮助,北欧应该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才是。”
我来到这里,也是想站在德怀特的立场上,思考出一个答案。
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凝视着画像中德怀特的眼睛。
却在此时,历史长廊的两侧变暗,长长的走廊似乎只有照着德怀特的这一盏灯亮着,这里仿佛与外界隔绝。
察觉到异样,我不惊反喜。
“院长?”我惊喜地朝着画像喊。
画像里的德怀特竟然活动起来。
只见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道:
“天师,你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下谜题而不留下其他的线索!”我笑道。
尽管我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画像里并不是德怀特的灵魂,只是德怀特为了传递信息而专门制作的魔法画像。
不过能和老友重新对话,也算弥补了我心里的一点小遗憾。
德怀特说道:“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画像中的魔力正在流失,我意识到时间有限,没法寒暄,于是我赶紧问道:
“你为什么要封锁北欧大陆?”
德怀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变得有些许的严肃凝重,就像是提前设置好的代码,如今被我触发,画像里的德怀特便开始机械式地回答:
“四大地狱对人类世界虎视眈眈,以当时的情况,如果华夏前来支援北欧,其他地狱有可能对华夏趁虚而入,所以我封锁了北欧,不让外界的支援进来,同样也不让赫尔海姆的人离开,我们需要时间,与海拉慢慢周旋。”
我皱起眉头:“可现在北欧诸国已经沦陷,人类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到了极限,甚至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德怀特无奈地回答:“想要战胜赫尔海姆,有且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将最终战场锁定在北欧大陆。”
“什么意思?”
“海拉已经把魔爪伸向人类社会,其他的地狱也蠢蠢欲动,倘若我不封锁北欧大陆,华夏前来支援,海拉也会向南方地狱求援,我们根本无法获得优势。
如今我封锁北欧大陆,如果决战之地在北欧,南方地狱的支援便进不来了。”
“可是光靠现在北欧魔法师们的力量……”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德怀特真正想要做什么了。
我惊讶地望着他,问道:“所以你的计划是,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公布外界力量进入北欧大陆的办法,如此一来,我们的人能进来,但南方地狱的支援力量却进不来,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优势,对赫尔海姆发起反攻?!”
德怀特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种计划,就好似拉着对手一起自断双臂,等到双方都没了胳膊以后,己方突然又长出了新的胳膊。
如此极端的方式,就连海拉也不得不上套儿。
我不得不佩服德怀特的魄力,做出这样的陷阱,需要极大的心理抗压能力。
他这是在拿整个北欧做赌注。
但,德怀特也没得选,要么选择放手一搏,要么选择死亡。
我终于弄明白德怀特的真正意图,于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如何才能开辟连接外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