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杨清泉很顺利,几乎没遇到任何阻力。将他带上车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车上,杨清泉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前面有两辆警车开道,后面一辆警车断后,乔岩没让拉开警报,闪着灯沿着南湾大道往高湖县方向驶去。
杨清泉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地道:“当年修建南湾大道时,华同集团捐赠了五千万。一个华同,养活了半座城,华同不能倒啊。”
乔岩没功夫搭理他,心里还惦记着抄家的工作组。这时候,庞浩博打来了电话:“乔哥,这边什么也没有,应该早就转移了。”
乔岩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检查了?”
“嗯,卫生间顶板,卧室与卧室隔墙,地下室车库,每堵墙都敲了一遍。柜子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倒是房间装修挺奢华的。”
乔岩有些泄气,不甘心地道:“你再细细过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很快,珠海那边也来了消息,在住处找到了和杨清泉刘月梅息息相关的生活用具,有一间卧室堆放着一些烟酒茶以及礼品盒。礼品盒已经发霉,似乎很久没来居住过了。
乔岩在打电话的时候,杨清泉听得一清二楚,露出得意的神情道:“可以,珠海的住所都找到了,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面对杨清泉的挑衅,乔岩压着怒火道:“杨清泉,别得意太早,我迟早会找到的。就算找不到,就这么多房产足够留置你的,别以为给自己取了个程云海就想瞒天过海。”
听到此,杨清泉连连点头,道:“不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你都能挖出来,比起那些愚蠢的纪检干部强多了。你还找到了什么?”
乔岩道:“你现在省点力气吧,等到了基地有的是时间。”
杨清泉立马道:“是你审我吗?如果换做别人我拒绝,就喜欢和聪明的人交谈,其他人压根不是我的对手,就算问,我也不说。”
廖健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乔岩有些焦急。快驶出市区时,廖健终于打来了电话,本以为挖到了宝,结果照样扑了空。
“乔哥,我仔仔细细搜查了两遍,什么都没有。”
乔岩脑袋嗡地一声,是自己的判断过于自信,还是杨清泉太狡猾。如果重点区域扑空,那这次行动就要失败,如何向上面领导交代。
乔岩快速思考,总是有些不甘心,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肯定还有遗漏的地方。
“停车!”
乔岩让坐在副驾驶室的纪检干部坐到他位置上,道:“我去一趟办案现场,你负责把杨清泉安全带到基地,聂主任已经等候多时,进去后先进行体检,其余事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乔岩上了前面的警车,掉头往棠安县方向赶去。
到了顺安寺,三四个民警在门口站岗,银行工作人员则拿着验钞机等着“取钱”。廖健看到他,快速跑出来汇报道:“哥,我都快把寺庙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问那和尚,坚持说杨清泉没往这里藏过任何东西。”
乔岩跨门进去,来到后院,见和尚在院子里站着,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没有理会,进了东侧殿环顾一周,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柜子,仅此而已。
来到柜子前拿过手电筒照了照,又敲了敲墙,跺了跺地,廖健小声道:“每块砖都检查过了,实心的,没有暗道。”
乔岩走出来沿着墙转了一圈,来到和尚面前道:“师傅,佛门之地本该清净修行之地,我们突然闯进来没有大不敬之意,是为了办一起案子,还望您见谅,并积极配合。”
慧依大师作揖道:“施主,刚才那位施主已经说了,我肯定积极配合。慧泉师弟是我的一个香客,我们很有缘分,就介绍给我师傅收了弟子。他偶尔会过来,我们在一起吃斋念佛,从来不聊世俗之事,更不可能让佛门藏东西。”
乔岩目不转睛盯着他,试图从眼神里找出破绽。可能常年修行,慧依气定神闲,淡定自若,从眼神和举止压根看不出端倪。难道就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乔岩有些气馁,到头来还是被杨清泉给耍了。或者说吕泽鸿太着急,还没有深入掌握证据就采取行动。
每个案子都有成本核算的。像杨清泉这个级别的官员,要是低于千万,说不过去。最担心的,他否认所有事实,到头来大摇大摆走出基地,不仅他的脸丢光了,整个纪检系统都会蒙羞。
乔岩依然不放弃,来到前殿盯着每尊佛像过了一遍。白天看就有些狰狞瘆人,何况是晚上。正中央供奉的一尊菩萨,足有五六米高。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问道:“这下面查了没?”
廖健一脸茫然,道:“哥,这可是菩萨……”
乔岩立马来到后面底座敲了敲,是空心的,旁边摆放着两个小佛像。转了一圈总觉得不对劲,正要推动佛像时,慧依大师赶忙跑过来道:“施主,你可以不信佛,但请不要亵渎,给予一定的信仰尊重。”
乔岩回头看着他,见眼神慌乱,越说明有问题,道:“我当然会尊敬,神灵是保佑芸芸众生的,普渡感化善人的,而不是包庇恶人坏人,如果如此,谁还会相信?我再问您一遍,你的德行和言语一致吗?”
慧依闪烁其词,低着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请你们立即离开,如此做会遭报应的。”
乔岩立马道:“我没有做过坏事,那就让报应我吧。廖健,叫几个人推开!”
佛像并不重,是木质的,但底座是花岗岩,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开,果然别有洞天,有一个不足一米的小侧门,上面挂着一把锁。
乔岩对慧依道:“是你自己开,还是我们踹开?”
慧依依然装聋作哑,乔岩已经等不及了,让人一脚踹开。别人都不敢进,怕惹怒神灵,他才不怕这些,接过手电筒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