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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太尉吴起,率领三千骑兵,快速穿过秦岭门的黄土丘壑,如同在原野上卷起的一团飓风一般,风驰电掣般地出现在秦军的身后。

至此,汉国的总兵力已经对秦军形成了绝对的碾压,战场之上再无胜负的悬念。

吴起右侧鹰扬将军大九,两米多高的身形如同一尊铁塔一般护在身后;左侧校尉爨襄;后排校尉靖家孚、白幕、苗冥。

白幕在朱圉山火攻公子虔所部之后,连夜向后撤退,等到老上级吴起大军前来,简要叙述了此前的战况,两侧合兵一处,迅速扑向绵诸城下,正好赶上了端木伯御与公子虔在此恶斗。而秦汉两国军队,则静静地负责围观。

吴起高声叫道:“端木将军!”

端木伯御顺势打了一个滚,身体立即弹射而起,恭恭敬敬地向吴起稽首行揖:“属下见过太尉!”

吴起道:“端木将军,且下去歇息。”

转过头,望着场中口鼻流血,黑不溜秋的大汉道:“想必这位就是虔公子了,吴起有礼!”

手中马鞭,轻轻一举,算是致意。吴起久在中原,还是深受战国礼法影响的,对于一国公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公子虔随父亲当年流亡魏国安邑,吴起的大名他是听过的,吴起的厉害自然不言而喻;同时在父亲的影响下,他对吴起攻占秦国西河之地,也是心怀痛恨的。

公子虔气喘吁吁地瞪着吴起,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吴!起!”

话不投机,吴起也不多言,挥手道:“来呀,请公子入城,好生伺候!”

好生伺候是假,严密看管是真!

此前端木伯御还念旧,尽管赢了比鎚,但还是准备放公子虔回去。

但吴起来了,公子虔就失去了归秦的机会。深谙军机秘密重要性的吴起,绝对不会让公子虔回去报信。

以渭河大峡谷的条件,人迹罕至,信息闭塞,秦国此时或许并不知道已经失去了西陲之地。

这就给汉军制造了机会,汉军必须利用这段信息与时间差,发挥骑兵速度优势,迅速推进自己的行动。

吴起再次回身,威严地对着身后呆若木鸡的秦军道:“公子虔被执,尔等还不速降,更待何时?”

秦军此刻的心情跌落到了冰点,昨晚被神秘大火烧得焦头烂额,袭营又被陷阱搞得死伤惨重,弟兄们的死尸还在大车上摞着呢,大本营已经丢失了!

等看到对手时,更是傻了眼,这装备、这阵势、这场面,太特么吓人了。

而且,曾经逞雄西河,把老秦人打得退守洛水的战神吴起,突然出现在了西陲,这谁受得了?

如果敢说一个“不”字,估计下一秒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大大的屠宰场,宰得都是大活人啊!

绪诸守将已经在端木伯御攻城时阵亡,随同公子虔一同设伏的冀县守将第一个走出队列,走到吴起的马头面前,将手中的青铜宝剑双手奉上。

“外臣愿降!”

有了冀县守将的投诚,剩下的秦军士卒就更没有理由不降了,当官的都特么降了,咱们这些芝麻小兵给鬼守节啊?降!

呼啦啦啦,秦军将手中的旌旗、武器扔了一地,齐齐高呼:“愿降!”

冀县守将渠昆,他是不得不降。公子虔被俘,绵诸守将战死,渠昆已经没有了退路。

按秦律,护卫公子不力,丢失城池,这都是死罪!何况人家绵诸守将就能为国死节,你小子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自己回到秦国后的遭遇。再加上渠昆本就是西陲人氏,在关中也没有牵挂,好汉不吃眼前亏,必须得降!

吴起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算你们识时务。

他安排道:“大九,在城外建立兵营,对降兵进行整训,之后分散编入我军。”

大九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立即率领本部人马,押着秦军前去建筑营垒。

吴起又看着鼻青脸肿的端木伯御:“端木将军,伤情重否?”

端木伯御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与土和成一堆乱七八糟的涂鸦,面目逾发狰狞:“回太尉,属下无事!”

在汉水军校中,吴起将自己苦心着述的吴子兵法,对汉国将领倾囊相授,更以丰富的军事经验赢得了全体汉军将领的尊重,端木伯御虽然作战英勇,但对于吴起只有仰慕的份,其敬佩之心是深入骨髓的。

吴起道:“无事便好。伯御,兵贵神速,此刻绵诸、冀县已下,秦军恐怕仍不知晓,汝部宜快马加鞭,直驱萧关,火速突破陇山之门,进入泾河谷地,为大军进入河南地做好铺垫。”

端木伯御大声道:“属下遵令!”言毕,口中一个呼哨,大青马飞驰而至。

端木伯御飞身上马,双鎚一举,口中喝道:“御军!全体集合!”

御军山呼海应地诺了一声,迅速重整队形,整顿装备。城中驻守的诸军也迅速向城外快速集合,行动之迅速,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吴起又叫了一声:“伯御,带上此人。”然后顺手指了指冀城守将。

端木伯御心中明镜似的,这是吴起不愿意自己在攻打萧关时,损失太多的骑兵,意图让他带上秦军冀县降将,诈关而过。

端木伯御纵马来到冀县守将身边,嘿嘿一乐:“兄弟,叫甚名姓?”

端木伯御虽然是猛将,但却是标准小伙,生得唇红齿白,当年在阳翟赛马,可是令无数少女倾心,被称为端木良人的。

但刚才与公子虔一番恶斗,脸上血尘相和,此时看来,活像鬼魅。他这嘿嘿一乐,不但没拉近与冀县守将的距离,反而把这位吓得够呛。

“不敢劳将军垂问,外臣渠昆。”

“渠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老外臣外臣的,可曾骑得马否?”

渠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属下自幼生于西陲,自然善骑。”

“好!”端木高喊一声:“来呀,备马。渠兄弟,咱们一起走一遭萧关。这一场功名,老弟可要抓稳喽!”

渠昆对刚才吴起与端木伯御的对话听得清楚,自然知道此行的目的是诈开萧关,也明白这是自己归汉之后献上的第一份“投名状”,自然不敢懈怠。

他恭敬地道:“将军,是否容在下带领几位兄弟,更容易诈取关城?”

端木伯御大手一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