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闪了闪,像是在催促她。
元卿:“……”
感情是嫌她在这儿碍眼了呗?
得得得,她走还不成嘛。
她叹了口气,替它们两个关上房门,“您二位就慢慢叙旧吧。”
元卿转身,抬头往树上看去。
此时还是白天,黑衣隐在层层绿叶中,还是比较显眼的。
见院中的人已经发现,黑衣人干脆不再躲藏,提剑就直冲下来。
“靠!宫婵刚走就来搞刺杀?!讲不讲点道德?!”
元卿脚下生风,快速躲掉黑衣人的剑招,同时还不忘耍嘴皮子,“各位光天化日上门拜访,总要留下姓名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废话,主子已经说了,只要试探出这小子的深浅就行。
眼见着蹦出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元卿光是逃跑已经难以应对。
她朝屋里大声喊:“我都快被打成浆糊了,您二位就别顾着叙旧了,还不过来救个场?”
黑衣人身形一顿,警惕地看向屋内。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隐世高人存在,他们怎么没察觉到?
等了许久,屋里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黑衣人握剑狠狠朝元卿头顶劈来,“休要虚张声势,今日你是死定了!”
元卿抬臂去挡,刀锋与臂缚撞在一起,震得她手臂又麻又痛。
她力量明显不如黑衣人,被他压得腿已经打弯。
谢陈两家用了三日的时间筹备婚事。
元卿回去时,陈府的喜帖已经送到家中。
“老三。”
暗三从屋里出来,“什么事?”
“你去将我之前备好的那套瓷器取出来,包得好看点,明日带去陈府。”
“那套瓷器不是要送进宫给陛下吗?”
“来不及了,只能先紧着这边。”元卿道,“好歹人家正儿八经给下了帖子。”
陈家给许多官员都递去了帖子。
和雍郡主嫁女,谢府更是掏了半个家底出来,给二小姐作嫁妆。
元卿在古代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盛大的嫁娶场面,连陈府门都没进,站在街上同百姓一起看热闹。
这两家真是下足了心思。
元卿感叹着。
她抬起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人,“你说,他们这么着急办婚事是为什么?”
身后的人许久没说话。
元卿朝后看去,却发现他在看着花轿后面的一长溜聘礼嫁妆出神。
元卿玩心顿起,眼睛看着前方,手却偷偷转到他腰侧往上移,五指成爪。
元熠冷不防被挠中痒肉,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躲,憋得脸都红了。
“刚刚在想什么?”
“别动。”元熠捉住她的手,“有人看着呢。”
新人已经入府。
元卿的座位紧挨着陆昭和姜祈生。
身边坐着两位大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道接着一道。
元卿默默将凳子挪远,坐得靠后了些。
陆昭也没管她,姜祈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回头去。
元卿靠着这点功夫,一次次躲开男人的剑招。
她伸手指了下,“天上真的有东西。”
男人冷笑一声,“又想骗我?”
紧跟着天上轰隆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劈在男人脚边。
男人这下已经顾不得追凶了,“嗷”一声扔了剑就拼命逃。
元卿汗涔涔地抬头,只见云层之中滚着几道雷,眼见着又要落下来。
她拿下面具一看,瞬间腿软。
妈呀,刚才一着急,居然把真的拿出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刚才那男人逃离的方向奔去。
可是雷电一直都没有动静,只是在云层之中不断翻滚。
元卿停下脚步,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它是在等什么?
知道这雷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元卿望向先前的小院,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见逃跑的女人又拐回来,守在小院的另一个人霎时间愣了愣。
嘿,这是又跑回来做什么,迷路了?
元卿见他提剑冲来,不躲也不避,只仰着脖子望天,像落入圈套等待死亡的猎物。
男人越发觉得怪异。
元卿眼睛盯着重新翻涌起来的雷电,心头微微一跳。
来了!
男人提剑冲过来的瞬间,一道雷劈下来。
他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天空。
要下雨了?
刚才那……是凑巧吧?
可看了许久,也没见有下雨的迹象。
男人提剑运气,打算再次冲过去。
元卿还是没动。
她仰头看着云层。
第三道雷显然已经准备就绪,到底最终会劈在何处,她也不知道。
这次只是突然的一个试探而已。
男人还未动身,便猛然被第三道雷挡了下来。
雷没有劈着他,只是落在他身旁,作为吓唬而已。
男人立刻丢了手中的剑。
他此刻丝毫没意识到雷电就是冲着他来的,以为丢了剑就可以安然无恙。
当他赤手空拳再过来时,第四道毫无预兆就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方,将树枝劈得摇摇欲断。
树叶兜头覆了他满身。
男人这才吓得逃走,连守门也忘记了。
真是佩服他的钝性。
元卿捡起地上的剑,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最后才抬头看。
雷电已经有收起的架势。
果然,这道雷电不是自己使用面具引起的。
抛开这种可能,那剩下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了。
肉墩儿说自己才是这个位面的主角。
平时天道不会管这些事,可当主角遇到危险却没有还手之力时,天道便会代为出手。
虽然方式凶残,但它也知道轻重,不会随意伤害无辜之人。
要不然刚才那两个男人绝对没有逃的余地,凭着天道的能力,该是当场就得被击中。
元卿冲天道抱拳,“多谢你帮我解惑,我为我往日的不敬,向你道歉。”
天道似是傲娇,卷着几道雷闷响了几声,便云开雾散,归于平静。
元卿讶然。
这天道看来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有性子、有思想,还会跟人交流,不知是何方神圣?
在陈府的人反应过来时,元卿已经回了自己的位子。
她望了望另一边,见鹤风老前辈身后空无一人,便知阿熠定然还在里面。
过程中虽然有些许波折,可陈灼和谢二小姐也成了实实在在的夫妻。
了却了心中大事,和雍郡主第二天便进宫,求了一道和离圣旨。
往日感情和睦的夫妻突然破裂,众人一时都有些唏嘘。
可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和离当晚,谢知朗便死在了妾室房中。
一连串变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谢老太太和姜疏的谋划落空。
元卿也没想到,谢知朗竟会死得这么突然。
她重新挂上大理寺的腰牌,跟着陆昭一起前往谢府查案。
谢知朗的尸体被抬往大理寺暂时安置。
谢老夫人另居别处,与案子有关的谢知朗妾室若絮,也已经被关押起来待审。
整个谢府都被封禁起来,除了办差的官员衙役,其余人一律不准进。
元卿挎着兜袋,与陆昭一里一外开始查探。
陆昭在外面问:“你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元卿走进卧房,“看着都挺正常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你呢?”
“我这也没有。”
元卿瞧到了床铺上,戴着手套的手一点点摸过去,“这房间在谢知朗死后收拾过吗?”
陆昭也走进来,“发现什么了?”
元卿指着床上的褥子说:“这里有些不合常理,我记得谢知朗妾室是一醒来就发现了不对劲,随后慌忙叫来大夫,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被褥不显凌乱,甚至连褶皱的痕迹都很少,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不是那个妾室说谎,那便是有人在她之后又进了这间屋子。”陆昭抬头,“谢府院子里的人都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