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阳初升,一道道紫光洒落向大地。
抚平城的一处小院当中,打更人冯志才和儿子冯勇正在打着家传的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与大多数的拳法不同,少了一些刚猛,多了一些圆滑,动作也相对缓慢,看起来并无太多的杀伤力。
随着拳法的进行,突然一道紫光落向了这个小院,落在了正沉浸在拳法中的冯志才身上。
这道紫光放在所有落向地面的紫光中,不值一提,很微弱,但是落在一个普通的武徒身上,则显得难以想象的珍贵了。
冯志才浑身便被一团紫光笼罩住了,这道紫光随着拳法的进行,化作了一丝丝、一缕缕更加细小的紫色光丝,通过呼吸,通过皮肤进入到了他的体内,化作一团团奇特的能量。
这些能量,随着拳法的动作,逐渐按照一个奇特的轨迹开始汇集,然后开始在全身流转。
在冯志才身后的三子冯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父亲身上的紫光呆住了,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冯勇大张着嘴巴,便要惊呼出声,不过他反应很及时,立刻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冯勇长长的呼吸了几口粗气,平息了一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再次看向父亲冯志才。
他父亲冯志才只是个普通的打更人,只是一个堪堪能够称呼为武者的武徒中阶的练武人,一般只有达到武士层次才能正式被称作武者。
他父亲练武二十年才达到武徒中阶,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突破过,可就这么一个底层不能再底层的武徒,怎会今日就突然出现这般异象呢?
冯勇从父亲的身上的紫光中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还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威压之感。
一切异象似乎都来源于前日,那天早上父亲回来后,脸上不但没有往常那般一夜未睡的困倦,反而显得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接下来的这两日,父亲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很多,上午仅仅睡了两个时辰便起来了,而且精神异常的好,连本来有点佝偻的背也重新挺直了起来。
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勇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但是却不敢出声,也不敢挪动,怕惊扰到父亲的机缘。
此时的冯志才则是完全进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状态当中,他感觉有一道道的热流从外面流进体内,并开始在体内运转不休,而且那道热流越来越强大,甚至开始刺激全身,逐渐开始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刺痛感。
这种刺痛感的感应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从灵魂到肉体的刺痛,骨骼、肌肉、血液、肌肤似乎都在被刺激着。
随着刺痛感,冯志才只有更加快速的挥动手臂、运动双腿,让那热流运转的更快,方才能舒服起来。
冯勇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挥动起拳脚来越发快速了,然后竟然带动其身周开始形成一个气旋,一个紫色的气旋。
冯勇站在身后,感觉到了一股拉扯力的产生,吓了一跳。
冯勇赶紧向后又挪动了几步,那种拉扯感才消失。
“嘎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簸箕,抬眼便看到了院中浑身笼罩在紫光中的老伴,大惊失色,便要惊呼出声。
冯勇听到门响,便看到了走出门外的母亲,吓了一跳,几步赶做一步走,便跑到了母亲身边,一伸手将将要落地的簸箕接住,另一只手将母亲的嘴给捂住了。
冯勇对着母亲疯狂的摇头,把老妇人看得一愣。
“娘,您不要出声,老爹这是好事情,我一会儿就去找哥哥回来看看。”冯勇低声的在母亲耳边说道。
老妇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儿子冯勇,点点了头。
冯勇这才松开了手,老妇人愣愣的看着沐浴在紫光中的老伴儿,满眼的不可思议。
沉浸在入定当中的冯志才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感觉一股奇异的能量越转越快,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热流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继续挥动着拳脚。
刺痛感过后,便是一种麻痒之感,浑身从脏腑到肌肤都是那种麻痒感,只有继续挥动拳脚才能缓解。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紫光开始减弱,冯志才的面容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此时的冯志才,脸上的皱纹已经完全消失了,浑身上下都透射着道道紫光,隐约中还有一股恶臭传来。
天香居的后院,卧房之内。
“呼……”
“呼……”
两声呼气之声先后响起,钱立文和钱坤先后睁开了眼睛。
“咳咳……什么味道?”
“咳咳……好臭!”
两人刚刚睁开眼睛,还未顾上其他,便闻到了一股极度难闻的恶臭萦绕在了鼻端。
“少爷,哦,不,师兄,你看看你身上!”
“师弟,你身上?”
两人同时开声,然后都发现了彼此的不对劲,发现对方身上都被一层油腻漆黑的污渍包裹住了,恶臭似乎便是从对方身上传来。
“靠,咋回事?”钱立文一低头就看到了自身,发觉自己好像也是一样。
“这难道就是师父说的伐骨洗髓吗?怎么这么臭!”钱坤首先想起了张玄所说的伐骨洗髓。
“不管了,这太难受了,我得洗澡去!”钱立文大少爷哪能忍受这些,立刻跳下床去,几步便来到门边,伸手便要开门出去,立刻就被紧随后面的钱坤给一把拉住了。
“你就这么出去?”钱坤问道。
“啊?!”钱立文立刻反应过来,要是就这么出去,那,他八少爷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钱立文浑身一哆嗦。
“外面有人在没,在的吱一声!”钱立文不敢出去,只能在屋里喊人了。
“八少爷,我们在呢!”外面的值守人员听到钱立文的呼唤,立刻应声道。
“好,你们赶紧吩咐厨房给本少爷烧两锅热水来!”
“是,少爷!两锅热水?”外面的值守人员惊呼出声。
“费什么话,让你烧多少就烧多少!”钱立文怒了。
“是!是!少爷,小的马上去吩咐!”外面的值守人员哪里还敢回嘴,立刻去吩咐厨房了。
然后卧房内的两人开始互相对视起来,恶臭味弥漫了整个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