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峭壁上所绘名为‘清晏祝天’图。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仙人在此地设坛祝天,沟通天道。后来,有人将当时的情景在峭壁上描绘了出来,我等后人才得以略窥当时的盛况。”
有殷仲西在,无人再敢阻拦。梁辰在黎庶的引导下,来到峭壁之下。
抬头望去,峭壁之上所绘内容的确如黎庶所言一般,是一位修士在高高的祭台之上起舞祷告,台下有数百侍者,皆面朝祭台,情态不一,栩栩如生。
只不过,两人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不在清晏祝天图的正前方,所以无法将此图的全貌收入眼中。即便如此,图上溢散出来的宏大之感,也足够让人震撼了。
“清晏祝天图?”
“正是。”
梁辰恍惚,言道:“如此说来,图中居于高台上的修士名为清晏,你可知道他姓什么?”
黎庶出声纠正道:“前辈有所不知,并非是图中主位之人名为清晏,而是整幅图描绘的是河清海晏之景,天下清平,祷祝上天,故而叫做清晏祝天。”
似乎并不认同黎庶的说法,梁辰问道:“你方才的说法可有出处?”
“这……”,黎庶一时语塞,他方才所言,是目前对于这幅图最盛行的解释,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解释,却也找不到出处,于是他回道:“此说法并无出处,也只是在修士之间私下交谈时被提及。”
梁辰又问:“图上可有留字?”
“有,不过已被大多数已被强行铲去,只留‘清晏祝天’四字依稀可辨,所以才将此图命名为‘清晏祝天图’。”
梁辰伸手指向整幅图最下方的一名侍者,对黎庶说道:“你看图中此人的神态,平静之中却难掩忧虑之色,若真是河清海晏,这忧虑又从何而来?”
黎庶顺着梁辰指引的方向看去,发现确如梁辰所说,这名侍者面部正有忧虑之色浮现。不仅是这名侍者,就连主位上祷告的仙人脸上也无半分喜色。
“前辈,你知道这幅图的来历?”
黎庶惊讶于梁辰的见解,忍不住出声问道。
梁辰仰头,他很清楚的记得,在闵王城闵氏诸位先祖的牌位前,他见过有一位闵王的牌位,上面刻的就是闵清晏。是闵象之的先祖。
想来石壁上的这幅图,刻画的应该是当时闵清晏在此地设坛祷告上天的情形。不过,这些秘密梁辰并不打算说出口。
只见他摇摇头,否认道:“我并不知此图的来历,只是觉得若作河清海晏之解,未免太过牵强。”
黎庶深有同感,看向石壁之前盘坐的诸位修士,轻笑道:“只是来此感悟的诸位修士,心思全放在了石壁内的机缘,却鲜少有人注意到对这幅画的解释名不副实。”
两人说话间,有一名正在盘坐参悟的修士突然吐血,而后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蛮横地扔出了壁前十丈。
那名被扔出来的修士不甘地抬眼看了一眼清晏祝天图,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前辈,壁前十丈可感应此图上的机缘,靠的越近感悟所得收获越多,同样,若是支撑不住,收到的反噬也越大。”
梁辰看了一眼那人,落入壁前的广场之中,抬脚踏入壁前十丈。黎庶跟在梁辰身后,也踏入了其中。
“嗡~~~”
等整个身子完全进入,梁辰只感觉周围有无数压力朝自己涌来,想要将他挤出去。
继续朝石壁走去,梁辰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看到梁辰的速度放缓,身后刚刚安静下来的玑图宁冷笑一声:“祝天图可不认玉牌,此人惯会弄虚作假,即便是修为再高,不过也终究走不进壁前六丈,徒增笑尔。”
玑图宁身旁,殷仲西一言不发。他也在关注着梁辰,想看梁辰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七丈。”
梁辰来到了石壁之前七丈的位置。此处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压力比之边缘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稍一适应了此处的压力,梁辰继续向前走,等走到靠近六丈边缘时,梁辰驻足。此处是观赏整幅清晏祝天图的最佳位置,在这里,能将清晏祝天的全貌收入眼中,且每一道线条都极为清晰。
而且,这里也是修士最多的地方。
“看来我猜的没错,此图所绘当是闵王闵清晏祝天时的情景。”
梁辰从图中人物所穿衣袍的边角纹样最终确定了此图的来历。这样的纹样专属于闵王府,梁辰在闵真身上见过。
至于其上记载此次祝天的文字被铲掉,原因应当是闵氏败退之后,出云皇朝之人为了抹除闵氏的痕迹而铲除的。
“被我说中了!”
见梁辰真的停留在了壁前六丈之外,玑图宁终于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并对周围人高声说道:“此人到底是虚假冒名之徒,纵使他真的是三品金莲炼器师,就单说七丈之内的问心关他就过不去。”
玑图宁越说越兴奋,更是直接断言:“等着看吧,他很快就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扔出来!”
清晏祝天,壁前十丈,三丈蜕凡,三丈问心,三丈登仙,一丈不可言。
这二十五个字是这么多年以来,在此参悟机缘的修士总结而成的。详细解释起来就是,清晏祝天图的十丈之内有机缘,踏入最外层的三丈可以帮助凡人三境的修士扎牢根基;踏入中间三丈可以帮修士坚定道心,若是踏入最里面的三丈,则有登仙之资。
最里面三丈,也就是第二丈到第四丈的范围,能踏进去的人极少。古往今来,凡是能踏进壁前四丈之内的修士,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在皇朝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至于壁前一丈之内,没有人知道踏进入去会发生什么,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踏进去。
看清楚图上的内容后,梁辰收回视线,脚下步伐继续踏出。
“五丈。”
“四丈。”
当梁辰来到壁前四丈范围内时,周围修士的数量已经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他们都紧闭双目,显然是在接受问心的考验。
“这不可能!”
玑图宁大吼一声,壁前四丈受到的问心之力太强,即便是他也无法承受。而且他绝对不能允许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比他走得还要远!
“他只是在强撑,很快就会被扔出来的!”
玑图宁试图说服身边的其他人。